第71章 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大疆王宫。

与泰平层层围墙保护,严肃庄严的皇宫不同,大疆王宫地处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之上,用黄金铸成的豪华奢侈圆顶建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特别扎眼。

王宫外并没有层层士兵把手,像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庄园一般,可仔细看,便能发现王宫周围就连只多余的鸟儿都没有。

往里走,王宫的奢华之处远不止于此,王宫宫门足足有三丈三高,须十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同时用尽全力才能打开,往里走穿过三扇铜门才算是到了王宫的面厅,大疆王便是在这里处理政务。而大疆王的住处,还远在王宫最深处。

大疆王名为慕扏,此人生的妖媚,身量极高,很瘦,一双眼睛如同狐狸狭长精明,永远端着一副微笑的表情,说话时声音缓慢而轻细。

王宫书厅在偏殿,除却慕扏外任何人不得踏入。

书厅内摆放着一张鎏金制的软榻,慕扏此时正慵懒的斜躺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本谱子看的入迷,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嘴里似乎还在哼着不知名的调调。

突然,厅外略带着颤抖的男音打断了书厅内的幽静,慕扏眉角微蹙,嘴角以极小的幅度向下沉。

“禀告大王,地笼里的那位公主不行了。”

那个男音显然也知道此时自己的传话会惹怒慕扏的不快,所以又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接了一句:“太平公主生死攸关,小、小人不知如何是好,是以才来叨扰大王……大王恕罪。”

说完后,男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绷紧了神经看着书厅闪着金光的大门,屏住呼吸等着里面的动静。

可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书厅里还是静悄悄的。

“难道大王不在里面?”男子吁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若不是泰平公主的生死事关两国战事,他才不敢冒死来找慕扏。他正庆幸是自己弄错了慕扏的行踪,正准备退出书厅,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慕扏轻细的声音,如同天外之音在耳边乍现。

“静娴公主舟车劳顿从泰平而来,不幸染病辞世,实乃大疆一失,公主体贵,就埋在王宫兽园内吧。”慕扏似乎在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听的人笑不出来:“也让大疆的野兽们尝尝公主娇贵的肉*体。”

一直到慕扏的余音消失在耳边,厅外的男人才低头看向自己软瘫的双腿,一股骚气从他的□□传来。不等他回话,慕扏的声音像是地狱索命的铁钩,直刺他的耳膜。

“你来传话有功,本王赐你和静娴公主一同入殓。”

“不……”男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刚要开口求饶,突然书厅门扉开了一条缝,空中一道影子贴着门缝飞速划过,直中瘫坐在地上意欲开口辩解的男人额心。

男人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泽,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几乎是他倒地的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色影子,只见他用一块黑色的布盖在男人身上,眨眼间地上的男人便不见了,黑色影子裹着黑布里的男人瞬间消失在书厅外,而地上那滩液体也像从不存在般,只留下一朵散着奇异香味的花,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掩盖。

夏侯淳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筋骨都在疼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裹住,让她想动却动不了,耳边还有吭哧吭哧不知什么东西在进食的声音,许是那活物撕咬食物的声音太过骇人,夏侯淳身上止不住的冒起了细细麻麻小疙瘩,她用力的睁开眼睛想去看,可也只是勉强的打开了一条眼缝。

眼前景象模糊晃动,似乎在她不远处有意庞然大物,正背对着她啃食地上的东西,夏侯淳将视线下移,想要通过庞然大物的腿缝去看它啃食的东西,却不料直直的对上了一双灰白的眼睛,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侯淳所处的方向,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啊啊啊……“夏侯淳瞬间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表达自己的恐惧,可她的尖叫并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反倒是吸引了正在进食的庞然大物。

那东西有着金黄色的皮毛,将粗壮的身子更衬得庞大。它缓缓地抬起头,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来,铜铃大的眼珠子在夏侯淳身上扫视,黑色的鼻头往外冒着粘液,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有女子手臂那样粗,因为刚刚进食过,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淌。

原来那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头雄狮!

夏侯淳虽然一心赴死,可是昏迷前茯苓的处境还刻在她的脑中,再加上身体本能的对狮子的恐惧,竟然让夏侯淳生出了渴望得到救助的心思。

眼见那头雄狮迈着稳重的步伐朝着自己一点一点的靠近,夏侯淳奋力想要挣脱身体上的束缚,可她本就连日滴水未进,加之她的身上还被裹了一层草席,一时间根本挣不脱束缚。

金黄色的雄狮越来越近,夏侯淳甚至能清晰的闻到那头狮子身上散发的野兽气息和血腥气,这无疑是在刺激她的胃部,让她生理性的干呕起来,却吐不出一点东西。

很快,雄狮已经走到了距离夏侯淳一步之遥,就在此时,夏侯淳听到她的正上方上方似乎有个细微的笑声传来。

夏侯淳大脑一片空白,她也顾不得思考在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别人,那人又为何要在看见这么骇人的场景时还能发出笑声,她只是本能的开始大声呼救。

“救命!”夏侯淳说着奋力抬头往上看,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穿着金黄色服装的男子。“救救我……”

正在看台上的正是慕扏。

只见站在他旁边的随从毕恭毕敬道:“大王,人带来了。”对于看台下兽栏里的场景竟是看也不看,显然对于这种场景早就见惯不惯。

“好巧。”慕扏嘴角上扬,转头去看被随从强行带来的男子,语气欢快的像是在邀请人看有趣的皮影戏:“姬修铭,快来看,现在上场的正是你们泰平国的公主。”

被他唤作姬修铭的男子原来也是泰平人士。

“畜牲。”姬修铭厌恶的撇过头不去看慕扏,而是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面对姬修铭的辱骂慕扏却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嗯……你国公主也不感兴趣?那你想看大金吃什么,小孩?婴儿?还是大肚子的女人?”

慕扏说这话时就像是在问今晚他要吃什么晚膳一样云淡风轻,人命在他的心里不值一钱,贱如蝼蚁。

姬修铭瞬间被激怒,,恶狠狠地对慕扏呵叱道:“吃你!”

“这可不行。”慕扏走到姬修铭的身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钳制住了姬修铭的下巴,迫使对方只能看着自己:“吃我,你会心疼的。”

姬修铭像是被下了某种药而导致行动不便,他只能被迫看着自己此生最厌恶的人,无力的用语言发泄心中的怒火:“别自作多情了,我巴不得你去死!”

“呵呵。”慕扏笑了一声,突然俯下身子,将唇移到了姬修铭的耳廓,下一刻,一条粉色的舌头像蛇信子一样,在姬修铭的耳廓边缘缓缓试探,最后竟然往姬修铭的耳洞深处进攻。

显然这已经不是慕扏第一次做这种不知廉耻的变态行径,姬修铭闭上眼睛,脸上写满了厌恶,却又无能为力,垂在身侧双手紧紧握成拳,若不是他被药物控制了身体,只怕能将慕扏撕成碎片。

一番狎侮过后,慕扏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角,双眼朦胧的沉沉望着姬修铭:“你还是这样香甜。”

姬修铭如濒临崩溃的野兽般低吼:“滚。”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宁愿变成那头狮子的食物,任由他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被撕咬成碎块,也不想再继续这样苟活着。

少女尖锐的声音将姬修铭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低头在兽栏里寻找少女的身影,就见她不知如何挣脱了身上草席的束缚,正瑟缩在一处洞口,许是受到了毁天灭地的惊吓,她的一张脸惨白如纸,明明毫无生还的可能,却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野兽,寻找一丝可以逃生的可能。

雄狮名为大金,自出生起便被喂食人肉,虽然它是被圈养起来的凶兽,却丝毫不改野性,凶猛程度不亚于野外的狮子。可能是刚才已经吃饱了,大金并不急着撕咬眼前的女孩儿,而是如同圈养它的主人一般,恶趣味十足的看着女孩惊恐逃窜,一旦她停下,便露出獠牙对她展露凶残。

夏侯淳躲在半人大的洞口瑟瑟发抖,她快速环视四周,着急的寻找着下一处能容身之处,可是越看就越绝望,这里显然是被人故意圈起来的兽场,而她,和刚才看到的被吃的只剩下一半的男人,就是兽场里凶兽的食物。

夏侯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丢到这个地方,更想不明白明明她身上还有静娴公主这个头衔,在大疆王宫里却连最低等的罪犯都不如。

难道是大疆王已经识破了她替嫁的身份?

越想,夏侯淳的心越沉,再联想到她嫁来以后大疆王对她的种种行径,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天知地知的秘密,其实早就被大疆王识破。

只可笑她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事情瞒天过海,却不知她的牺牲一文不值。

夏侯淳绝望的抬头想去看那身着金黄色外衣的男子,他一定就是大疆的王,既然她迟早要死,在死之前她也想弄个清楚明白。可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身穿白衣的男子。

男子生的极其美艳,甚至超过了世间许多的女子。

可这美却没有半分的柔弱之气,反倒是充满了热血男儿坚韧浩荡的正气。

只见男子微微低下头,隔着上与下的距离,在半空中与夏侯淳视线相交。

两人平静地隔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夏侯淳有一瞬间都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只是看着那双瑞凤眼的主人,心弦颤动不已。他们好像都是被老天折磨的苦命人,糗到了彼此痛苦活着的气息。

慕扏敏锐的捕捉到了姬修铭的不同反常,虽然他什么没说,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慕扏知道,姬修铭的心动摇了。

三年了,他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三年。

那个天才神医姬修铭,总算是被他救活了。

可慕扏却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个杀死天才神医姬修铭的,也是他自己!

夏侯淳耳边传来雄狮的怒吼,她条件反射的移开视线去看那突然发怒的雄狮,不知是不是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没了兴趣,大金对夏侯淳毫不留情的发起了猛烈的攻势,熊掌一样的爪子朝着夏侯淳瘦弱的身躯狠狠拍去,夏侯淳顾不得炸裂的头皮,几乎是贴着大金的爪子从洞口滚了出来,随即卯足了力气往空旷的大方跑去。

只见诺大的驯兽场内夏侯淳衣衫褴褛不顾形象发了疯似地往前奔跑,她这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属于公主身份的影子,而在她的身后,大金四肢并用紧追不放。

显然夏侯淳的反抗成功的激发了大金的兽性,只见大金铜铃大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仰天一声怒吼,狮吼声在空旷的兽场回荡,它要将夏侯淳如同以往的盘中餐一样,撕碎吞下肚。

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有疯狂跳动的心不断警醒着夏侯淳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她不敢停下来,更不敢慢半步,她知道,只要她稍一松懈,下一刻她的身体就会被发怒中的狮掌拍碎。夏侯淳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来越紧,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更糟糕的是,她的右下腹内不知什么东西紧紧揪在一起似的疼,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她能强忍住,可最让她绝望的是现实的打击。

她被大疆王丢给了狮子果腹,很明显他没有给她生路的机会。所以就算她现在跪地求饶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救她。

那她这样跑着又有什么意思?

终归还是死路一条,等待她的就是死无全尸!

想通所有事情的这一刻,夏侯淳反而觉得解脱了。她本来就是一心求死不是么?而她之所以坚持到了现在,不过是身体对于求生的本能,还有……茯苓……

对,她还有茯苓,茯苓被那狱卒带走后生死未知,她现在死了那茯苓怎么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疆,她是茯苓唯一的依靠!

慕犰眯着狐狸眼看着兽场内的女子,方才她那一瞬间的轻生念头没有逃过慕犰的眼睛,是什么让她又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呢?这可真是有意思。

夏侯淳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知道再这样跑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反正都会死,与其累死,倒不如再赌一把!

出现这个念头时,夏侯淳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有了破釜沉舟之势,难道这就是当年先生所说的自我意识?她……夏侯淳来不及细想,雄狮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耳边传来狮子带着腥气那黏黏乎乎的喘息声。

情急之下她猛地抬起头,又看向了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也不管对方是否会武功,更不管对方有没有那个善心,冲破喉头的干哑嘶声大喊道:“求求你,救救我!”

少女眼中含泪,声音绝望而凄惨,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充满了希冀。

姬修铭身躯猛地一震。

就是姬修铭震惊错愕的那一瞬间,大金飞奔而起,对着夏侯淳瘦如纸片的身子张开了血盆大口,只要一个眨眼,少女将命丧黄泉。

夏侯淳是大金所有的猎物中反抗最久的一个,这让同样身为人的在场侍卫和侍女们悲从心起,他们虽然见惯了大金进食,可始终是心中残留的人性唤起了一点点同理心,偏过头去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此人留着还有用,现在可不能死,慕犰正要动手,身边的人却比他动作更快。

只听什么东西破空而出的声音,却不见其影,慕犰微微放大了瞳孔去看兽场,只见大金整个身子已经腾空,眼看着就要压向少女娇小的身躯,可下一刻,大金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巨大的冲击将它僵着的庞然身躯往后打出一段距离后随即仰面倒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俨然没了方才的凶猛。

大金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可是却实实在在的死了。

慕扏眯着眼看着没了喘息的大金,这可是他细心用人肉喂养了几年的爱宠,竟然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姬修铭不知用什么暗器给弄死了。

须臾,只见慕扏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死了就死了,再养便是。

不过……“姬修铭,你这一招若是用在我身上,不就早自由了?”慕扏伸出手搂住白衣男子结实的腰肢,富有弹性的手感让他一阵心猿意马:“还是说,你不舍得呢?”说罢,低下头就要去咬那张日思夜想的唇。

显然慕扏对这种浪荡行径已经驾轻就熟,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的目光以及白衣男子的意愿。

姬修铭不发一言,只是厌恶的偏过头。

他何尝不想将慕扏这样人面畜牲用银针扎的千疮百孔死无全尸,就是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解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方才那招‘白毫破空’是师傅传授他的师门绝招,须得将银针埋在双臂中,用埋针之人的血肉养着银针,养的时间越久,‘白毫破空’的杀伤力就越大。而他的银针,是出师那日师傅替他埋入的,这也意味着他正式成了师门里独当一面的弟子,接替了师傅悬壶济世的重任。而他的师傅完成使命后,一手银针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用的出神入化。

这便是传承。

手臂中日日藏着几只银针这其中身体上的痛苦自不必说,只因‘白毫破空’一旦出手必取地方性命,可……

可这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绝招,不到千钧一发万不得已必不能使用,只因‘白毫破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要用养针之人的双手作为代价。

身为以施针闻名的神医姬修铭,他对自己的双手有着高于生死的执着,哪怕是死无全尸,他也想要保留一双完好完美的手。

除了用双手付出代价外,使用‘白毫破空’还有一个特定的条件,只因‘白毫破空’是远距离攻击的招数,使用时须得保证敌方离自己有一丈的距离,否则距离不够冲击力太小,银针打不进敌人的血脉之中无法置对手于死地,所以‘白毫破空’对于近距离交战没有丝毫的优势。

可姬修铭心里清楚,以慕扏的武功底子,有一丈的距离,足够慕扏闪躲,他根本伤不到慕扏。

而他现在被慕扏下了散气的药,近战之下更不是慕扏的对手,反抗只会招来慕扏更恶劣无耻的对待,姬修铭只能任命的随他摆布,只盼着自己哪天能死了就解脱了。

姬修铭看着自己沾满了血迹的双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鬼使神差之下用了‘白毫破空’,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培养一个能够埋入‘白毫破空’的徒弟需要花费数十年的心血,当年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拒绝了师父早早收弟子的提议,他的自负让他从未想过年轻时收徒培养,如今他的双手已经不再完美,按照他现下的处境来看,要想收徒更是痴人说梦,如此……他的师门绝招,也算是彻底断送在了他的手中。

他这一世亏欠师门,更亏欠师父。

姬修铭无力的垂下肩,往日那些屈辱都不曾让他流过泪,如今……如今……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再也没有资格自报师门了,他死后也没有脸面去见同门师祖,他……闯下了大祸,他有罪,他有滔天大罪!

狮口逃生的夏侯淳浑身脱力犹如烂泥般仰面躺在地上,她注视着上方白衣男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也跟着沉重起来。方才千钧一发时她并没有看到是谁出手救了她,可她心中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白衣男子。

夏侯淳本想对白衣男子笑一下,以表达自己的谢意,可不等她动作下一刻便昏死过去。接连几日粒米未进,又心惊胆战的逃出狮口,已经让她的身体严重透支,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啧。”慕扏兀自抓起姬修铭还在淌血的手腕:“天才神医的手,可惜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双骨节分明,白里透红的手,姬修铭,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裹着爱意的甜言蜜语并没有打动姬修铭分毫,他心中只觉得恶心:“被你碰过的地方我都恨不得剁成泥喂狗。”

“咦……”慕扏摇了摇头,笑眯眯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狗,怎么配吃你的肉?我才配得上。”说完,竟真的将姬修铭还在流血的手臂举到身前,低头含住了冒血的伤处,津津有味的吸吮起来。

直恶心的姬修铭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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