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和兰心一路抄近道逛着跑着也就慢了两步踏进了公主府,兰心嘿嘿一笑准备去找些名贵的茶叶给周将军尝尝,而冰心则先去魏姿欢身边等着了。
冰心刚进门一看苏父苏母都在,不由得皱起眉,不过终是什么都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候主子的吩咐。
魏姿欢见冰心进来,问道:“卿语呢?”
冰心恭恭敬敬的道:“苏小姐这几日在盎祈阁,眼下还没回来。”
苏父原想直接叫人回来,没想到,魏姿欢却是悠悠的开口道:“那不着急,我们就在此等着她回来好了。”
苏母脸色变换几分,想到什么似的,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卿语幸得公主照拂才能平安度过此劫难,妾身在这里谢过长公主了。”
苏父瞪着苏母,责怪于她的不识大体,妇人之仁。魏姿欢并没有为难之意,淡淡的应承一声就再无反应。
周泽裳看眼下气氛凝视,只到魏姿欢面前道:“我带了些有趣的书回来,你可要看看?”
听着这话魏姿欢笑起来道:“拿来我瞧瞧,和京城的有何不同。”
说着周泽裳从衣服里拿出两本书,书皮完好无损,名字娟秀的写在书封上,看着倒是挺有几分书卷气。
魏姿欢也没顾及着苏父苏母,翻开书便和周泽裳一起看起来,相比于京城的,多了几分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委婉情愫,倒也有些趣味。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苏卿语终于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进门看到自己的父母,并不意外,只恭敬的行了一礼。
苏父等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怒火中烧,气恼道:“你倒是好大的架子,让我和你母亲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魏姿欢放下手中的书,颇为无聊的支着脑袋,苏父刚到公主府就时候就派人去通知了苏卿语。这些日子苏卿语忙于盎祈阁的事,也算是转移注意,面对找上门的父母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苏卿语面色不变只道:“小女以为父亲光临公主府是为公务,并不知晓与小女有关。”
也许是话分界线的意思刺激到苏父,苏父顿时勃然大怒道:“你是在怪我?大好的姻缘你自己不要,偏偏要做这弃妇,我们苏家断然容不下你这孽女!”
苏母眼泪又掉下来,扯着苏父的衣袖道:“你好好和孩子说,卿语从小这么懂事,必不会让父母为难的。”
苏父转头指责起苏母:“你个妇人懂什么!她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面对着一场闹剧,苏卿语直接上前一步道:“我既已和他和离便不会回到苏府居住,这样卿滢的婚事也不会受到影响。”
苏父得到想要的答案,换了一副大度的语气:“苏家也不是容不下你,只是这卿滢正是议婚的年纪,等她的婚事定下来,此事也可从长计议。”
苏母也连忙道:“是啊卿语,从小你做为苏家嫡长女,也是金贵着骄养大的,父亲母亲怎会不疼你呢?”
周泽裳看着这一家子虚伪的嘴脸,颇为无奈。若是真的疼爱女儿怎会为了两家关系将她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眼看女儿在高家受尽委屈,非但没有出头,还想着息事宁人,闷不吭声。
若没有魏姿欢提供住所,恐怕就是苏卿语流落街头,苏家也不会有所反应。
高一贤挣脱了妍心的怀抱,从院子里跑进大厅,看着苏父苏母,奶声奶气的行礼,苏父脸色缓和刚想抱抱这孩子。
高一贤却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没哭没闹反倒是盯着苏父笑起来:“姥爷!姥爷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苏父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着脸走了。苏母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担忧的望着苏卿语。
苏卿语弯下身子抱起高一贤责怪道:“古灵精怪。”
管家几步跑进来,满脸喜色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陛下亲赐的金丝嫁衣送到了,流光溢彩,万金难求!”
周泽裳看着一堆人乌泱泱的带着东西登门,想来也是陛下对于前一阵禁足的补偿。
魏姿欢却没有喜色,担忧的望了苏卿语一眼,冰心意识了魏姿欢的担忧刚想上前。
苏卿语却先一步开口道:“皇上也是真心在意姿欢的,婚期临近,卿语在这里提前恭喜二位修成正果了。”
面对苏卿语的祝福,魏姿欢勾起了唇笑道:“这婚事倒是远智比我还操心呢。”
苏公公哪里肯让旁人说尽漂亮话,赶忙上前一步道:“这些都是陛下派来人,说是公主千金之躯,怕吃不惯饭菜,将几位厨子都带来了。这些则是打理公主府与将军府的。”
周泽裳看着这么一群人想,这哪里还需母亲担心他未来的婚事,如此平安顺遂也好宽慰母亲在天之灵。
管家拘了一礼道:“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咱就开始咯。”
大红色的灯笼串联起长廊,莹莹烛火点亮的暗沉的暮色,像是难熬无尽的苦难终于燃烧起来化为天边绚烂的烟火。
周泽裳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有些恍惚的看着桌子对面的人,上挑的眉眼带着狡黠,灵巧的五官颇有灵气,不由的让他想起年少时刚进皇宫的时候。
辛辣的酒精烧进喉咙,周泽裳觉得魏姿欢很漂亮,是一种浓烈的让人难以忘怀的漂亮,她就像一枚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胸口。
母亲离世的时候,房梁上摇摇晃晃的身影宛如迷途的风筝,被牵拉撕扯的不成样子,终于在一个夜晚自由自在的飞往瑶池仙境。
在醉倒前的最后一刻,周泽裳其实一直想说:母亲,我听到了,我会对她好,会好好活,我不会负她,您不必再为孩儿殚精竭虑,愁眉不展了。我会好好……
酒杯翻倒下,带着缱绻醉意深深跌入梦境的深渊,晃动的人影牵动了周泽裳心弦,只有口中不成语句的念叨:姿欢,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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