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智一把将端王的的尸体扔在一边,举起沾满鲜血的刀对准了历王:“这么多年了,皇兄的腿还疼吗?“
面对这直戳肺管的挑衅历王冷笑一声,挥刀上前。
一片漆黑中,魏姿欢缓缓睁开眼睛,陈旧简朴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魏姿欢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在婚礼吗,抬头看向窗外时触目满是黑色,天已经黑了,自己这是昏迷了多久,估计周泽裳是要急疯了。
哗啦作响的铁链提醒了魏姿欢,她赤着脚下了床榻,听到声响走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道刀疤贯穿了他的右眼,灰蒙蒙的眼睛展示着他受损的视力,男人嘿嘿的笑着走进:“新娘子,你是我的新娘子。“说着唾液流到了衣服上。
魏姿欢嫌恶的往后缩了缩,扫了一眼室内并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
一个尖嘴猴腮面向刻薄的老婆婆也走了进来,拿着脏的像抹布一样的布子给傻子擦口水,嘴里还在不断地夸奖着:“大宝说得对!今天晚上娘就让她和你洞房好不好呀!”
大宝高举着手道:“新娘子,新娘子,嘿嘿嘿。”
魏姿欢只是呆在床的一角警惕的注视着这对母子,现在的情况很是糟糕,她的双手被铁链锁在身前,若是有什么危险,她的抵抗能力几乎为零,铁链子死死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活动空间也没有挣脱的可能。
一个老头走进来道:“孩子她娘,先叫大宝去吃饭吧,我看看这妮子。”
老婆婆看了一眼魏姿欢道:“甭担心,就算是再烈的性子打几顿也就老实了。”
老婆婆牵着大宝往门外去,大宝原还有些抗拒,老婆婆哄着说是去吃饭,这才高高兴兴的被拉走了。
老头伸手想摸摸魏姿欢的脸,却被躲开了,老头有些不高兴的道:“你既然嫁进来就是我老李家的人了,听话有眼色才能少挨打,你知道不。”
见魏姿欢不说话,老头自顾自坐在床边道:“我家大宝虽然痴傻却是劲大,你可要好好享受啊,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我老李家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老头说完嘎嘎的乐了两声也推开门走了出去,还不忘将巨大的锁子锁好挂在门上。
魏姿欢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喜字,缓缓挪动到床边翻找着能用的东西,遗憾的是老头一家已经收拾过了,整间屋子并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蒋煜明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地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周泽裳一刀砍下刺客的右臂,靠在行刑台边喘气道:“去追皇上,端王在他手里。“
蒋煜明搀扶起周泽裳往皇上离开的方向赶去,燃烧殆尽的火焰映照着残垣断壁,只有鞋子踢踏的声响传荡在牢房。
面对身上有伤且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的魏远智,历王明显更胜一筹,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刀锋擦着前胸划过,魏远智被逼的后退三步。历王却是不急不慢的起了玩弄的心思,也不冲着要害去,只是逗狗似的这划一剑,那捅一刀。
待周泽裳他们赶来的时候,历王挑起眉,笑着道:“你的救兵来了呢,你说周将军看见死掉的端王会不会突然倒戈呢?“
魏远智躲开历王劈来的一刀,眼眸中的闪过的不确定大大取悦了历王。
周泽裳缓缓看到了魏忠已经毫无生气的尸体,脸色变得惨白,他哑了喉咙,徒劳的张了张嘴,只问出一句:“姿欢在哪?”
历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道:“周将军,本王倒是很欣赏你,若是你肯杀了我这不懂事的弟弟,我就既往不咎,把长公主的位置告诉你可好?”
蒋煜明扶了周泽裳一把想说些什么来晚会一些局面却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徒劳的站在原地等着周泽裳的决断。
魏远智扫过周泽裳道:“我可是她的亲弟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把她救回来要如何与她交代。”
历王嗤嗤的笑起来,玩味的眼神带着怜悯:“她这个亲人是怎么放弃她的,你还要我提醒一下你吗?”
周泽裳擦了一把脸上飞溅的鲜血心下凄凉,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他只想和自己最爱的人结为伴侣,共度余生,但在无限的争斗中,自己的爱人被当成一个好用的筹码,被威胁,被利用,被抛弃,一次又一次的拿捏着别人的软肋,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为爱甘愿付出所有的人。
周泽裳的拳头收紧又松开,连带着吐出的空气也带了几分灼热,他缓缓踏出一步道:“那厉王殿下不如告诉我长公主的位置,我让人前去救援,事成之后,但凭殿下吩咐。”
魏远智往后两步靠在墙上,吞了一口唾沫道:“你当真是个痴情种,可你也不想想他如何能放过你们,我阿姐到底是被谁绑架的!”
历王看着魏远智的脸色道:“周将军,恕我直言,你好像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老婆婆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剩饭道:“吃了今天晚上也好有力气帮着点大宝,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这女人嫁给谁不是嫁,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魏姿欢没有说话只盯着碗里的白面馒头和一筷子素菜,老婆婆觉着她大概是听进去了,便靠的近了些道:“你不用想着我会给你打开锁链,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折腾不过你们,你乖乖的吃两口就是了。”
魏姿欢道:“我不跑,我家人都死了,没地方去,若是你愿意收留我我就在此处留下来好了。”
老婆婆听着这话笑起来,露出几颗坏死的黄牙:“小妮子,我们这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像你这样想跑的不在少数,你真以为你几句软话,老婆子我就会相”
老婆婆后面的话被勒死在喉咙里,魏姿欢用脚上的锁链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颈骨断裂发出咯吱咯吱的怪想,门外的老头子冲进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抄起手边的扫帚就想打,可魏姿欢将老婆婆挡在自己身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常年干农活的老婆婆力量也不容小视,魏姿欢费力的收紧手里的铁链,哪怕被老婆婆抓的血肉模糊也不愿松手。
大宝乐呵呵的拍着手叫好,根本看不懂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魏姿欢眼神凶狠的道:“拿钥匙来,不然我勒死她!”
老头站在门口踌躇半晌还是转身出去拿来了钥匙,远远的扔给了魏姿欢,魏姿欢不敢松开手里的老婆婆,怕她挣脱开桎梏,可若是不松手又如何能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索。
魏姿欢思考一瞬,松手的瞬间,用胳膊肘击了老婆婆的后脑勺,老婆婆原还没从窒息的感觉里回过神,就晕死过去,老头看到此处不仅急得只念道:“老婆子,老婆子哟。”
魏姿欢厉声呵斥道:“别过来!”
老头子站在原地嚎丧一般又不敢上前,魏姿欢飞快地解下脚上的锁链,刚想继续就看见一个黑影猛地撞过来,老头子咧着嘴继续鼓励道:“就是这样,大宝乖。”
魏姿欢猛地从床上跳起躲开,大宝只听从了老头的命令撞过来,接下来要怎么做却是不知道的,老头一见老婆子已经脱手,刚想跑过去扶起对方就被身后的人,就缓缓倒了下去,穿透了喉咙的剑尖滴下颗颗血珠。
魏姿欢抬头看着来人,一双永远暗含情愫的眼睛露了出来:“你没事吧。”
魏姿欢没有回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消瘦了许多的润陌:“你”
话头停止,魏姿欢不知见到他该说些什么,他们曾经一起渡过难关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可他们之间横梗的是血海深仇,是欺骗与背叛,是一场彻底错位的相遇。
润陌蹲下去从老头的身上翻找出钥匙,走到魏姿欢身边牵起她的手,想替她解开手上的铁链,魏姿欢却是迅速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许是下意识的防备伤害到了润陌,他没有在上前,只是将钥匙留下转身离开了。
魏姿欢解开手上的铁链,因为皮肤娇嫩,刚刚又经历了一番搏斗,一圈淡淡的血痕映在手腕上,几道抓痕也渗出血珠,润陌站在院子里沉默的等在着,亦如小时的他等待着母亲的怀抱。
大宝看着地上不再活动的爹娘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发,润陌上前一刀结束了大宝短暂又无知的一生。魏姿欢整理了身上的衣裙,走了出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润陌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不是我做的,我不会伤害”许是自己也而觉得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可笑,润陌顿住,转头看着魏姿欢,他没见过魏姿欢身穿嫁衣的样子,一如从前每次盯着她看一样,只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其实,润陌也知道,那些美好的过去,不过是从时间的缝隙里偷来的,是错误的,自欺欺人的。
一阵山风吹过,魏姿欢抱着胳膊立于门前:“我先走了,周泽裳找不到我会着急。”
润陌视线模糊了一瞬,道:“别走,你。”
魏姿欢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什么。”
润陌看着魏姿欢身后山下的满城烟火,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暗淡,将她拉入地狱深渊,是她一辈子无法原谅的灭门仇人,也许她该回到原本光鲜亮丽的生活里去,而不是和自己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可人怎能这般轻易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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