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德出门的时候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苏卿语,对方冲着他点点头。魏姿欢看着碗里的粥几乎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等赵婧德已经走远了,魏姿欢这才慢悠悠的问:“你对他。”
苏卿语一边将勺子递给怀里的孩子一边抬头道:“没有感情,合作关系,互帮互助罢了。”
魏姿欢笑笑道:“一贤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你准备怎么办。”
苏卿语倒是毫不在意的道:“一贤对读书很感兴趣,到时候找个私塾读书就好了,有不懂的我也可以教他。”
魏姿欢嗯了一声道:“赵婧德看着还可以,只是他来任职这事情不能是我开口。”
苏卿语抬起头,眼神清明:“我知道,你来苏州本就是为了不问世事,若是很快就将状元郎收入麾下,难保皇上不会多想。”
魏姿欢心情不错,苏卿语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在看事情的聪明清晰程度上很让她放心。
魏姿欢吃完饭将筷子搁在碗边上道:“至于苏家,我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意识到它潜藏的巨大野心,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苏卿语看苏一贤吃的差不多了,也坦白道:“我早就劝说过他们要小心行事了,奈何他们不放在心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姿欢起身看向苏一贤道:“一贤来,我带你去挑些自己喜欢的书好不好?”
苏一贤从苏卿语身上跳下来,走过去主动牵起魏姿欢的手道:“我挑选什么书都可以吗?”
魏姿欢点点头,苏卿语沉默不语的跟在二人身后,嘴角微微勾起,就算赵婧德并不是个可以托付的,苏家人也没办法动她一分一毫,毕竟苏州可是长公主的封地,谅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藏书阁被分成了两层,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地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千金难求的孤本,几个巨大无比的梯子帮助人们取书来阅读,苏一贤抬头看着气势恢宏的藏书阁,目露羡慕之色。
苏卿语虽然从小在皇宫长大见识渊博,看到这样书香气浓厚的地方都不由得赞叹一句道:“姿欢,你的公主府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好地方。”
魏姿欢点点头,毫不在意地道:“去挑选喜欢的书吧。”
苏一贤激动的跑进去,对着书架上的书本仔细看起来。
苏卿语走过去陪着他一起,顺便小声的跟苏一贤说着她所知道的知识。
魏姿欢走到一旁的草垫子上坐下来,随手拿起之前还没看完的书翻起来,周泽裳知道魏姿欢爱看书,顺道将她随身带的书放到这里来,被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两个草垫子,正是之前秦嬷嬷送给他们的。
清沐送进来两份冰酪,魏姿欢不过刚来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小甜品,不过周泽裳在的时候总是怕她水土不服,管着她不愿让她贪凉,但魏姿欢哪里是个会听话的人儿呢,周泽裳前脚走,魏姿欢后脚就已经大摇大摆的坐在草垫子上大摇大摆的吃起来了。
周泽裳出门直奔县衙而去,昨天晚上兰心费劲的清点出了一片不错的位置交给魏姿欢,魏姿欢看了一会道:“这片地方就给周泽裳练兵吧,本来跟过来的周家军都是内人,这个位置也离县衙很近,也方便。”说罢便将这片地方丢给周泽裳处理。
周泽裳从县衙拿了钥匙就往校场去了,他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刚到门口就见到了李伯,老人家峥嵘了一辈子,到了老年也不愿就这么安心养老,周泽裳心里知道便同他一起到这里看看。
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腐木的味道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周泽裳不由得后退两步,用袖子遮挡,李伯咳咳的咳嗽了两声道:“这里这是荒废了多久了!兵不练怎么能用,真是群不知轻重的小辈。”
周泽裳道:“公主这不是将这里分给周家军了,以后就能好好用起来了。”
伴随着二人往前走的步子,视野渐渐开阔,校场的设施简陋,有着巨大的院子供给练武,在最前端还有个巨大的台子,上面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鼓。
校场的左面是马棚。但因为太久没有人打理已经塌了一半,几支干枯的柴草飘在马食盆里,李伯过去看了一眼啧啧道:“你们现在的条件好些了,以前都没有这么大的场地给我们训练,那长公主也是个识大体的,将这么大的场地分给你,你要好好对人家知道不。”
周泽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单纯的长辈训话了,乖顺的点点头:“我和公主自然一切都好,李伯你不必担心。”
李伯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踏实能干的,以后好好的过日子,这样我到了黄泉底下也好和你祖父交代。”
周泽裳笑着道:“瞎说什么,你不去找我祖父告状就好了。”
李伯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前面的宿舍里看了看,是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每间里面有着四张床,空间也很大,看着倒是不错,就是太久无人打扫满是灰尘,光是推开门就能看到空气中逸散的小颗粒。
周泽裳没有打开窗户的勇气,要不两人非给灰头土脸的回去。
周家军大多都是老战友的后代,李伯想着都是小辈,最是不能娇惯着来的,于是转身对着周泽裳吩咐道:“不准收拾,等他们来了自己打扫,不惯他们臭毛病。“
周泽裳点点头,这样正和他意,就是着厨房还是要提前打扫一下买好食材,将士们累归累,伙食上周泽裳绝不亏待他们半分。
两个人一边盘算着一边在里面逛了一圈,走到办公房的时候看见了干部的独立房间,周泽裳挫着牙笑笑,这未免有些多余了,到时候他必然要回去陪着魏姿欢的,这里来就当办公室好了。
正走神着,李伯叫了他第二声周泽裳才听见,李伯不满的道:“你自己作为主帅千万不能偷懒知道吗,不然你怎么服众。”
周泽裳想自己在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懈怠,连忙点头应是。
李伯好久没见道周泽裳,对小辈的关心促使他继续道:“那是谁去拉练还能摔伤腿,就是练的太少不够机警导致的,你们这些孩子不知道那战场是什么地方吗?现在不用心等上了战场可没有你们后悔的机会。”
周泽裳已经上过几次战场,面对李伯的教诲仍是完全虚心接受,他知道自己的那些经历在李伯面前根本不够看,在对方眼里,他们永远都是一群不够成熟的孩子,是个需要被揪着耳朵叮嘱的小辈,周泽裳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太阳渐渐升到天空正中央,光束渐渐变得毒辣,周泽裳不想让李伯太过劳累,决定带着李伯去璐乡斋吃饭,再将人送回去,下午自己去完成修缮和维护的一应事务。
由于爆火的缘故璐乡斋人满为患,周泽裳带着李伯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到前台想要一件包间安安静静的陪着老人家好好说话。
前台的老板娘头上没有金银首饰,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株开的正好的牡丹花,岁月留下了细细密密的纹路,但从这张脸上依然可以看到年轻时的美貌。
一旁的伙计上前道:“玲姐,后厨说今天早上的黑鱼是死的,张厨去说理还被打破了脑袋!”
看着对方义愤填膺的模样,周泽裳想着要不将就着坐在大堂算了,热闹些吃饭也未必不好。李伯已经开口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坐在大堂吃好了。
玲姐给了低下伙计一个眼神,转头面上依旧笑得灿烂道:“我们店新出了一款酱香鸡,小云子,一会给二位送一份尝尝。“
李伯摆摆手道:“没事不必破费,我们两个也未必吃得了那么多。“
小云子没再提后厨的事情,带着周泽裳和李伯在大厅里挑了一个清静又不偏僻的地方,很快周泽裳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了。
正午的钟声敲响,店里的伙计都忙活起来,一席厚厚的棉被盖将原本明亮的店内盖得仿若在昏沉的傍晚,紧接着璐乡斋内的蜡烛也也尽数熄灭,所有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一筝嘹亮的琵琶声撕开了表演的序幕,姿态各异的舞女宛若花瓣一般从外到里绽放开,在柔软火光的渲染下,这朵鲜花好像活了起来,伴随着逐渐加快的曲调,花瓣被风吹落,飘进人海的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不知何时从四个角落倾泻而下的丝绸仿佛翻动的云海,客人宛若身在仙境,李伯还没反应过来,从雾气逸散的瑶池中央走出几个仙女,将订好的餐食摆在桌子上。
一顿饭吃得既得意境又有美味,周泽裳看着桌子上多出的得一道酱鸡,心里盘算着有机会要带魏姿欢来吃一次,她必定会喜欢。
一顿饭结束李伯就着酒说了不少心里话,老人家想看着夫妻二人生个小的,周泽裳笑着用自己不喜欢孩子搪塞过去了。
李伯也没有再劝,觉得他们就是年轻,还不懂战场上的意外有多常见,不留个孩子以后的财富功名都留给谁,偌大的周府门楣又该交给谁担当。
周泽裳将周伯送回了小院,里面的东西不多甚至有些萧瑟,只有一柄长枪挺立在墙边,这就是李伯全部的家当了,周泽裳坐在门口的小凳子散了散酒气,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
作者有余力就恢复一天3000字了,求求你们不要不看我的书好不好[求你了]四级单词背了五个准备裸考了[化了]sos[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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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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