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佛像

“哇啊啊啊啊!”景熠霎时手一软,转过身把水泼了那人一身。随后赶紧将那人拉到一旁,“茗雀?!”

茗雀严肃道:“公爷,你下次不可以再偷溜出去了。”

“况且你偷偷出去就算了,还只带着顾野。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景熠没好气道:“像什么?”

茗雀道:“像我家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小公爷被毛头小子掳走私奔了一样!”

景熠差点喷出来:“...什么叫含苞待放?这是形容男人的吗?你是把我当什么大小姐了吗?其次,什么叫私奔?”

他顿了顿,望着空寂的四周,“不对啊,你一个人来的?”

茗雀道:“还带了玄鹰卫。他们已把整个后殿都围起来了。”

景熠:……

他扶额淡淡道:“罢了,下次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茗雀急得眼睛都有些发红,握住他的手腕道:“公爷,这段时间来您又是昏迷又是被刺杀的,我真的放心不下你...”

他还有话没讲出口。那就是这些事,通通是在顾野来后发生的,哪有这么多巧合?那人分明就是个扫把星,自己又怎能容忍他与景熠单独同处?

景熠将茗雀手拉手悄悄带到了隔壁厢房。在劝说他好久后,自己才回了房间准备入睡。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男主共处一室了,踏入房门看见顾野冷若冰霜的脸时,景熠还是觉得房间非常凉快,心也不由栓紧。

而他没料到的是,平时顾野大多只是面瘫。而今晚却是真的心情不好。

景熠褪下外衫,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素衣,宽松到连锁骨都清晰可见。这房间毕竟久无人住,正值化雪的时候,难免有些潮湿,对气味格外敏感的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顾野这才回过神,侧侧瞥了他一眼。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冷脸塞给景熠。

景熠:?

眼见男主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冷啊。就是房间有点潮,我鼻子不太舒服罢了。”

顾野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梳妆台上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巧的香炉来。

随后他借烛火将香料引燃,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景熠不由得舒缓眉头,畅快地深吸几口气。

这香味比前殿浓重的香火气好闻多了,就如山间白梅那若隐若现的香气。自己也仿佛身临其境般,没过片刻便悄然入睡。

而顾野背对自己的时候则一直捂住口鼻。

在听到景熠安然熟睡而发出的均匀鼻息时,他才缓缓起身,将一瓢冷水泼到香炉上。

他回首,垂眸便见那人安详的睡容。只见景熠被迷晕的太快,连被子一侧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单薄衣衫自锁骨到胸口都裸露在外,与昏黄的灯光下看,仿佛冻得有些发青。

顾野正欲推门而去,手搭在门闩上,还是退回几步。俯身给景熠盖好被子,探了探鼻息确认他还活着,随后轻步出了门。

而隔壁那人闻声而动,在顾野身后试图潜行。

然而顾野自他踏出第一步之时便察觉到了。在茗雀举起棍子朝自己袭来的一瞬间,他闪身躲过,接着一个扫堂腿将人撂倒。

茗雀跟条疯狗一样,爬过来咬住他的脚踝死死不放。顾野强忍着痛意,一脚把他踢开,茗雀啐了口血,大喊:“玄鹰卫——”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周围死寂无声。

茗雀惊慌失措地朝后爬去还想大喊,却被顾野用护臂捂住嘴,声音染着难抑的戏谑:“喊啊,继续喊试试。”

茗雀瞪大了眼:“你把玄鹰卫弄到哪去了?!”

顾野冷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藏一个玄鹰卫。这倒要问茗大人你了。”

茗雀自言自语般,“不可能...”话还未说完,他就从后被人敲晕了过去。

而身后高大侍卫淡淡对顾野道:“没下死手。”便恭敬作揖而去。

顾野本来也太想管那人的死活,他走出几步,到了后殿,只见皎洁的月光洒落到公主塑像上,勾勒出慈悲的脸庞来,宁静地注视着来人。

而门口分明是那僧人。他望着顾野,笑意森森。

顾野还未至便先开口问他:“能调动玄鹰卫,你到底是什么人。”

僧人笑吟吟道:“玄鹰卫是皇帝亲选,由国公差遣。那我自然比你家国公还要高上一级。”

顾野心中了然,只是冷冷注视着僧人侧颜。

而僧人笑而不语,轻捻手中佛珠,朝顾野微倾身子,“没有闲杂人等叨扰,请吧,顾公子。”

“宿主?”

“醒醒,宿主?”

景熠在迷迷糊糊中被系统唤醒,望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他不情愿地揉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又不是我的任务,叫我作甚?”

系统道:“现在为宿主分配任务...”

“请宿主探索周围环境,并唤醒被打晕的同伴。”

“同伴?!”景熠立刻坐直了身子,“你指的是谁?顾野?还是茗雀?”

他赶紧起身胡乱穿好衣服,连腰带都是胡乱系的,推开门被冻得瑟瑟发抖,没走几步就看见被打晕在地的茗雀。

景熠跪在地上摸茗雀手冰凉,心骤然吊了起来,好在探到他有鼻息,这才将茗雀背起,踉踉跄跄地带回自己床上盖好被子。

但他不明白是谁打晕了他...是顾野,还是那位贵人?

他含着歉意的眼神望着茗雀。忽然又觉得不对,既然如此,玄鹰卫为何没出来保护茗雀?

他想起茗雀告诉自己,玄鹰卫就守护在后殿周围。但他眼下也不敢轻易呼唤,若引来麻烦就不好了。

在房间内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完成系统的任务。

系统更新了提示:“请宿主到指定地点去寻找道具。当前距离:五十米。”

景熠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跨过门槛后再次看到前殿。

走了又走,最后停在一处上了锁的门前。

景熠借着淡淡月光观察那门——怎么这么眼熟!这不就是他白日里误打误撞进去的那间吗?

于是,他再仔细摸了一下锁,发现居然是坏的。于是他悄悄卸下锁溜了进去,里面黑灯瞎火的,好在手边的桌上就放着一盏油灯。景熠小心翼翼地用打火石点了火,将灯点亮,继续朝屋内探索。

景熠停在墙边,其上堆满了烂席子,但久读小说的他很快发觉出有所不对,摸索着果然探到还有一扇门。

这间门很矮,景熠推开后歪着腰走了半天才出去。然而再次抬起头,他才知道什么叫世外桃源。

这扇门居然是连接着一处梅林的,沿着梅林里依稀辨出的小路,他又看见一间破落的后屋。

再一看周围围墙,这些原来都是朝玉寺的范围内。原来这寺有这么大,那为何这里都荒废了呢?

景熠走到后屋口,只见门口散落的牌匾刻着“太子为南山寺所捐”。他便大胆猜测这个太子就是当今皇帝。

太子为寺庙捐牌匾,倒也不算怪事。可奇怪就在明明是当今圣上亲赐,居然敢这么被人拆了丢在地上,是不怕杀头吗?

或者是,就是皇帝让他们这么做的?

而上面的南山寺,景熠则猜测是改过名字。

想到这时,他忽觉脑袋阵阵钝痛,眼前发黑,忍不住坐到地上喘息好久。转头看见一束凄冷的月光照耀在屋内一尊小小的佛像上。

不,那不是佛像。而是一个女子的塑像。

景熠支撑起身体,走到它面前。这时,忽然有个细微的声音叫住了他:“你...住手!你是什么人...?”

景熠最近已经被吓到习以为常了。他麻木地低下头,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勉强能辨出性别的小姑娘正狠狠望着自己。

虽说气势汹汹,但她根本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熠反问:“你又是什么人?呆在这里作甚?”

那小姑娘埋下头,很不愿意说的模样,只道:“你若是要偷东西就去别处。这屋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景熠闻之不禁笑道:“这么熟悉?你是这庙里的小尼姑了,还没剃发?”

那小姑娘没理睬自己,随后只听阵阵抽噎声。景熠最怕别人掉眼泪,赶紧蹲下去问她:“怎么哭了?你真是尼姑?”

小姑娘含泪点点头,“我...我多吃了斋饭,被罚到这里禁足。”

景熠看她实在可怜,只好道:“我先背你起来吧。”

小姑娘一边掉眼泪一边拒绝,“不行,若是师兄知道要打我的!”

景熠冲她露出一个十分有亲和力的微笑,两只星眸闪着点点光亮,“别怕,不会的。我是这里的客人,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不知为何,这是他第一次报出国公名讳而不愧疚的。

那小姑娘见景熠穿着朴素,很难相信他,歪了歪头不敢作声。好在景熠摸出一块随身的御赐玉佩,她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又仔细瞧这少年生的细皮嫩肉,定是个世家公子。

小姑娘被他拉了起来,看景熠真心实意要帮自己,心生感动之余,景熠假装随口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为何现在荒废了?”

小姑娘愣了愣,支支吾吾道:“我也是偷听到的,但是九成是真的。你…你可一定不要给外人说。”

景熠点头,“我保证不和外人说。”

小姑娘这才道:“这里是当年公主和情人幽会之地。被发现后皇帝大怒,囚禁公主并毁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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