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白赵氏：女性施暴者》

白赵氏是《白鹿原》男主角白嘉轩的母亲，出场已是一个中年妇女形象。她活得时间不短，和很多《白鹿原》的农村妇女一样，名字只能用夫姓和娘家姓组合称呼。

她是一个非常令人反感的角色，虽为女性，骨子里极度尊崇这个男权当道的旧社会。不仅心甘情愿被奴役，还充当奴役其他女性的帮凶，她不是一个像田小娥那样敢于反抗的女子。

白嘉轩年轻时连着死了六个妻子，很多人认为他克妻，除非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绝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即使家境算富庶的人家。

亲自埋了六个女人的白嘉轩，灰心丧气不愿再让自己“祸害”别人家闺女，白赵氏却冷冷地来了一句：“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让我不寒而栗，同为女性的白赵氏如此看轻同性地位，甚至比本就轻视女性的男子还狠毒无情，更把她自个儿也看作窗户纸！

小说中儿媳白吴氏仙草因刚出生的孩子夭折伤心，白赵氏则表现漠然，将死孩子熟练地埋在家中牛圈，以嫩小的骨肉当牛羊的饲料。这是白鹿原上一个人人皆知的惯例，家家的牛羊圈都埋葬孩子的遗骨，用白赵氏的话讲“注定不是阳世的人。”

这看着冷漠，也反衬出在医学条件落后的旧社会乡村，大多民众因人类较低的存活率对人命麻木不仁。

白赵氏也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代表。

电视剧中她不允许孙女白灵吃馍却留给两个孙子，遵循传统陋习想方设法给白灵缠足。也许我们能理解她因认知水平低下造成观念狭隘，可面对孙媳，她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一个恶婆婆的狠辣。

明知是孙子白孝文纵欲，她把错处全推孙媳身上，又是恶语相向又是恐吓威胁，若非儿媳仙草和白嘉轩私下教训白孝文后，不知无辜的孙媳还要受多大罪。

同样是农村妇女，仙草这个婆婆就比白赵氏和善得多，体现出白赵氏个性强势，自私恶毒。白赵氏的形象也只是诸多迂腐古板的女性缩影，可想旧社会还有多少年轻女性婚后遇到白赵氏这样的恶婆婆。

值得讽刺的是，白赵氏最后郁郁而终，还是她一手促成。

孙子白孝义不能生育，白嘉轩就让三儿媳和黑娃的弟弟兔娃生育，再将孩子当自己孙子，白鹿原针对不婚不育的男女，解决办法还有个说法叫“棒槌会”。

这种不光彩的事只有白嘉轩、儿媳及安排者白赵氏知道。后来眼看孙媳即将临产，白赵氏更加气恼，不久咽了气。这样的结局让人哭笑不得，也震惊旧时代人们对女性的物化，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白嘉轩为掩盖儿子无法生育的缺点，丝毫不顾儿媳的意愿，或者更可悲地说，儿媳还理所应当地接受公公的安排，足见她在思想观念上被封建礼教完全奴役。

小说是艺术形式不乏戏说色彩，不过《白鹿原》描写的大多女性都命途多舛。陈忠实老先生用一种群像方式，生动展示了旧时代女性被严重压迫的社会现状，其中的作恶者还有女性自己。

或许这当中还掺杂类似报复的快感，因为白赵氏也年轻过，也被迫害过。

她并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善意，而是将自己受过的苦强加给下一代女性，久而久之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使女性成为受害者的同时，也慢慢培养新一代施暴者……反观现代职场、家庭伦理不也如此？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姒月喵

2020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