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壮有了“判头”。
李家村的人却高兴不起来。
大棚气温可以回升,但那么多苗子,说没就没了。
“全都冻没了?”
得知消息的李斌,有些不可置信。
得,这村人一个月白干。
想了想,李斌拨通个电话。
“喂,你的幼苗还有剩的吗?送我几筺。
好嘞好嘞,谢谢谢谢。”
李家村。
江瑶看着田垄上冻的邦硬的叶子,有些心疼。
看来年前卖大白菜的计划是没希望了。
“这是上面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苗子,听说是新品种,试试?”
寒风呼啸。
李国富站在马路边,看着车里卸下来的篮子,对着江建军讲。
江建军原本不打算种西红柿的,可现在既然有了幼苗,那就再种一茬。
有总比没有强。
况且种植幼苗来得快,能赶上时候。
于是,李家村全村的人基本上都过上了了帮忙定植西红柿幼苗的日子。
“婶子,钱你拿着。最近这些天也辛苦了。”
“唉,算了算了。等你西红柿卖钱了,再给我钱。”
张兰珍放下手里的农具,推辞。
江建国把钱扔在了张兰珍怀里,转身就走。
张兰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江建国的袖子。
“建国,可不能这样。”
攥起几张钞票,张兰珍塞了回去。
“卖钱了给我就行,你先把钱拿着。”
可能这次出师未捷,种植户都有损失。
村里人也就不在乎那一百两百的了。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
还有很多人都是义务来帮忙的。
江建国等人不胜感激。
侯大姐农家乐。
“瑶瑶姐,我想玩五子棋。”
“好呢,你去拿棋过来我们玩。”
自从发现江帆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江瑶便时不时带他一起玩游戏。
现在的江帆,很少重复性做着相同动作。
江瑶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尽可能将自己学到的发挥出来。
其余的,还需要专业人士。
A市,农业学校某实验室。
“这个实验你有没有至少重复三次?重复的结果一致吗?也就是说,你写的这个文章,数据来源准确吗?
你在文章中说得有作用,是你推测出的有作用还是实际上有作用?
假如推测的话,你这个用词就不对;假如是实际上的事实的话,你实验数据太少,支撑不起来。”
汪知行推了推眼镜。
“写论文不是学术造假,学术造假不如回家种红薯。”
说着,汪知行保存电脑上的文档。
“你下去再读读文献,针对我说的,找找你自己实验流程及实验结论方面的问题,继续完善完善。”
见导师将穆俊杰的论文批的一文不值,施芷韫忐忑的打开自己的PPT。
前几次师兄说,她的论文内容翔实。
施芷韫闭了闭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这个文章最大的问题就是……”
汪知行鼠标箭头在页面上上下滑动,缓慢开口。
施芷韫在一旁提心吊胆。
隔壁办公室。
殷寒潮看着手里的策划书,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他和江瑶,很快又要见面。
“在吗?我们学院打算找几块实验田,用来打造抗寒抗旱百合基地。你有兴趣吗?”
江瑶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聊天框,不禁动了心思。
阳山屲朝阳,一年四季暖洋洋。
对着阳山屲的山,名叫嘴子山。
嘴子山的地,沿着等高线开辟。
故名叫弯弯地。
山北水南为之阴。
阴面并不是晒不到太阳,只是相较于阳面晒得太阳少一些。
弯弯地一年四季晒太阳的时间与阳山屲有些差别;可这,也有个好处。
那就是土壤微微湿润。
倒是个种百合的好地方。
况且百合种植以年为单位,三年一收获。
对于按年讨生活的农民来说,是个周期长的大工程。
所以一般人家都三块地轮作,保证每年有进项。
别家不清楚,可当时包产到户的时候,江家三兄弟正好有三块地在那里。
这不巧了嘛!
“我这边有几块地倒合适,你要不要来看看。”
“好。”
合上手机,江瑶兴冲冲去找老爸。
真好,又有事可干了。
“种百合?”
江建国一听,沉默半晌。
一般种植百合,3、4月份或者10、11月份较适宜。
可惜现在将近一月初,错过了。
况且百合不需要大面积灌溉;人工喷灌即可,一年一到两次,还算省事。
不过近些年百合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江建国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前些年他打零工,去别的地方给农户主种过。
现在有些地方。
一部分村里人去外面工作,在外面买了房,家里的土地顾不上,只好荒废;另一部分人纯属去地里的路线不好,外加代步车上去不了,便舍弃了一些离家较远的地。
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了一个新的赚钱路子。
那就是隔壁县的人把成片的荒地承包。
他们出钱修路,随后雇上临近村里的农户;在农忙时候,播种或者采收百合、药材。
与外地人一同来的,便是他们提前找好的菜贩子。
菜贩子给个地头价,外地人赚了钱。
菜贩子送到冷库,也赚了钱。
而村里的农户挣了笔辛苦费。
江建国皱着眉头想了想。
既然别人能赚这个钱,他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可以,那就干!
“瘪的豆子吗?我找找。”
侯菊兰家。
得知江建国来意,侯菊兰翻腾出了好几年前的陈旧豆子。
“这个吃起来口感可能不好,但你用来改善土地,应该可以。”
“好呢,谢谢大嫂。”
江建国自小,他妈妈就不通茶饭,针线活也差劲。
那时候基本上饥一顿饱一顿。
后来,大嫂嫁到这个家,他们兄弟三才吃上热乎乎的饭。
这么多年,与其说侯菊兰是江建国的大嫂;不如说侯菊兰是他们的妈。
在他们心里,大嫂的地位,与理想中母亲的地位基本一样。
将土地开荒、犁刀翻转、播下豆子。
嫩芽浅出、白雪覆地。
冬季的一场大雪悄然而至,新的一年如约来临。
大棚里新移栽的西红柿苗蓬勃旺盛,李家村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童谣在街道里飘出。
江瑶拿着筷子,夹着油锅里的馍。
炸油饼是李家村一带留下来的习俗。
以前条件艰苦,没办法这么奢靡;是以,临近年关,用一大锅油去炸馍馍,便是准备年货的最高礼遇。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
村里人会把炸油饼、炸丸子、炸带鱼、炸鸡腿、炸花生米等一系列事情安排在一天。
故,殷寒潮一到江瑶家,就被各种油炸食品投喂的饱饱的。
油炸的东西容易饱腹,殷寒潮两口下去,便感受到了。
后来,见准备的东西,没有下锅的还有很多。
殷寒潮也不见外,洗洗手准备帮忙。
是以,江建国家备年货小分队又多了一个人。
等去县里买年货的江建国和江醉星回家,看见厨房里晃动的人影,还以为是李文杰。
直到看见是那个要拱自家白菜的猪,江建国的脸便拉了下来。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眼不见心不烦,江建国跑去后院洗床单、被套与各个房间的窗帘,准备焕然一新迎接新年。
晚上。
“我这次给你们妯娌三都买了礼物。”
江建国一脸神秘兮兮,正在收拾床铺的顾红没在意。
“你又买什么丑东西了?”
还记得几年前的酒红色羽绒服,丑的顾红想当场报警。
以至于那件衣服现在还在她柜子里锁着。
“啧,怎么说话呢!”
江建国皱眉,假意不高兴。
遂即脸上露出个笑。
“喏,给你看!”
献宝似的把东西拿出来。
顾红打眼一看,遂即顿住了目光。
她眼眶里泪光闪烁,不可置信开口。
“金手镯?”
“是呢!摸摸?”
嗔怪看了眼江建国。
“家里又没多少钱,买这玩意干嘛?”
“我就想着给你买个,这半辈子辛苦你了。”
听闻稀松平常的回答,顾红的心里却有丝丝甜意冒出。
“过几天有时间你和嫂子去县城,看着给她买身衣服。”
“我知道。”
这些年顾红也很感谢侯菊兰。
是以每年年前,都送大哥大嫂一身衣服,今年也不例外。
江建国夫妻说了些夜话,准备入睡。
可江瑶这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吃完晚饭后的江瑶,带着江醉星和殷寒潮,去了广场。
三个人跟在广场舞大部队后面耍了一会,便和李文杰还有李招娣一起,去了李文杰家玩牌。
两两一组,一人轮空。
这次,江瑶和李文杰一组。
“对8。”
晃了晃手里的、最后仅剩的一张牌,江瑶表情嚣张至极。
“对K!”
江醉星瞥了一眼,他不想让江瑶得逞,连忙丢出手里最大的对子。
李文杰没有对子,只有单独的串子。
他没有要,一直蛰伏着等待机会。
“三个3,没人要吧?一个4。”
殷寒潮像是知道江瑶手里的牌,他出牌,憋着笑。
“一个5,我们赢了哈哈哈哈哈!”
“啊,你不要这样出啊!大哥!”
江醉星的哀嚎声更加映衬着江瑶的笑声魔性。
“文杰,你这副好牌全砸手里了。”
“没机会下啊招娣姐!”
耳边嘈嘈杂杂的声音传来,殷寒潮笑着望向江瑶。
将手里剩余的另一只5趁乱丢了出去。
无人在意晦暗处的喜欢,可我确实在无人处喜欢了你很久。
殷寒潮有生理性强迫症,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来。
比如单纯的洗手,总要一遍一遍重复。
意识里觉得洗干净了,可脑海里却认为还需再洗亿遍。
直至他遇见了小太阳般的江瑶。
这个强迫症,便有了例外。
身体比我,更先接受你。
“咪咪?咪咪?”
将院里的积雪清出去,张璐开始寻找前面看见的流浪猫。
小猫是张璐推农用车的时候碰见的。
大雪漫地,它不知从哪冒出来,直奔张璐雪地靴上的毛球。
怕踩到小猫,张璐把它顺手拎回了家。
“在这里啊!”
到了新的环境,小猫怕生,躲在沙发底下。
张璐找出来旺财小时候喝过的羊奶粉,冲泡了一碟,塞在沙发下面。
不多时,小猫舔奶的声音响起。
张璐笑了笑,准备洗漱睡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