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安静得连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咕咚”一声,闻栖艰难地咽下口水。
她的犹豫显而易见。
沈尽寒掐着她的手猛地用力,忽然又想触电般地猛地松开,在闻栖手腕处留下几道印记。
如果是以前,他已经开始连声为自己的冒犯而道歉,可现在,他没有半点要将话收回的意思。
他还在等闻栖的回复。
闻栖按住发红的手腕,深思熟虑后居然点头了,“也不是不行。”
她仔细想了想,结婚或许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既能够让沈尽寒安心,同时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尽寒猛然抬头,一双凤眸在黑暗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但在触及到闻栖眼神中的冷静后,他的双眸很快又平静下来。
闻栖只是将其当成了一桩划算的交易。
但这也足够了。
“好。那就结婚。”
沈尽寒再次圈主闻栖的手腕,试着任性地放纵自己的想法,第一次主动缠上闻栖的腰肢。
他颤抖着缩进两人的距离,尝试将脸颊贴在闻栖的肩膀上,就像相依相偎的恋人那般,喜细细感受对方的体温。
闻栖的怀里突然被温暖塞满,她愣了三秒,倒也没有排斥,顺从着本能轻轻抚上沈尽寒的后背,安抚似地蹭了蹭。
没有安全感的人将她抱得更紧了,像大猫似的往她的脖颈间挤了挤。
暧昧的鼻息一出一合,满满当当地洒在她的耳后,勾起了她的躁意。
沈尽寒在勾|引她。
闻栖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在紧张。
不得不承认,沈尽寒先天条件傲人无比,只要他想,没有哪一个男人、女人能够拒绝他的主动。
就连闻栖,曾经也被他身穿白色校服的模样晃过眼睛。他洁白得耀眼,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如今,他自甘坠落泥沼,亲手在他洁白的花瓣上铺满脏污。
他以低至尘埃的姿态来到她的世界。
理智告诉闻栖,她应心存不忍,但自私的劣性在身体里疯狂呐喊:共同沉沦。
沈尽寒不求爱、不求特别,他只求能够光明正大地留在闻栖身边,哪怕有名无实,也要霸占她身边的空位。
这是两个疯子的情爱较量,就看谁先缴械投降。
沈尽寒不安地往闻栖身上蹭,不断寻求更多的肢体接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的焦虑。
他不主动,但他每个动作都在暗示闻栖。
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闻栖想装傻也不行了。
在这种事情上,她更喜欢享有主动权。
多巴胺的分泌让两人逐渐靠近,她将禁欲的衬衫从裤腰里拽出,从下探进对方衬衫里,用指尖敲打着他的肌肤,左手却在摸索他的大腿。
他的呼吸变得磕磕绊绊,艰难无比。
从这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控制,下一秒就会抛开理智,完全屈服于闻栖的意志,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无法再找到回头的路。
闻栖抵住他的额头,不受控地大喘气:“房间在哪儿?”
修长的手按住她的后背,强迫她贴近,沈尽寒睁开难耐的眼睛,用唇瓣讨好地在她脸颊上摸索:“就在这儿。”
沙发被杂物堆积得只剩余一个角落,隐秘得宛若无人之境。
在这里,谁也发现不了他们。
只是,狭小的空间阻碍了闻栖的发挥。
她拉着他的手,慢慢把他带到柔软的地毯上,就像牵着一只温顺的大狗。
她带着居心不良的温柔,一层层地将他拨开,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盛宴的前菜。指尖所到之处,大火肆虐。
一切都准备妥当。
下一步,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独享这份亲手制作的盛宴。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能把人吓萎的铃声从地板上某处传上来。
还是这该死的“特殊来电”。
她暗骂了一声对方的好亲戚,不得不翻身离开沈尽寒。
“别管他”
他的眼尾泛红,闪着一丝泪光,近似哀求地拉着她的手腕。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电话铃声很显然不时趣,还在不停催促。
她在心里记了一笔,理智还是战胜了爱欲。
“喂?”
闻栖用喑哑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对面显然是愣了一下。
从耳机听筒中,泄露出熟悉的男声:“通稿已经发了,明天会有记者上门采访,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那是许安生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尽寒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会忘记如今这副局面是因为谁。
沈尽寒支撑起上半身,带着报复情绪将闻栖往怀里带。
“嘶。”突然的下坠让闻栖喊了一声。
听筒对面立马传来关切:“姐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闻栖按住沈尽寒不安分的手,用眼神告诫他:别乱动,对面还有人呢。
只是,闹了脾气的沈尽寒不依不饶,不愿闻栖将注意力分给别人。
“继续。”他压着嗓子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面的人听见。
待闻栖反应过来按住传声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我好像打扰到姐姐了。”
闻栖懊恼地闭上眼,瞪了一眼还准备胡来的沈尽寒,不客气地拽掉身上的手掌,坐了起来。
“没事,你有事就说,明天那件事我会配合的,还有其他事吗?”
沈尽寒也陪着她坐了起来,眼神幽怨地盯着手机,浑身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气息。
许安生说了句没事之后,匆匆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忽而亮起,映照出闻栖的半边轮廓。
她回过神来将手机按灭。沈尽寒倾身而下,带着铺天盖地吻,将她禁锢在身下。
“唔。”闻栖用手去推他的肩膀,却动弹不了半点。
被压制得有些憋屈,闻栖挣扎得更加用力了。
啪嗒。
啪嗒。
两滴温热落在她的脸颊上,闻栖颤了颤眼皮,心里有一处角落被触动着。
沈尽寒,他哭了。
他被滔天的憋闷折磨得不像样,却始终得不到安抚,闻栖的抗拒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泪眼不受控的坠落,带着毁天灭地的悲伤情绪,他报复性地深吻。
闻栖只能被动地承受。
她伸出手掌穿过他的发间,安抚这头暴躁的小兽。
她竟有种吻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终于,在氧气殆尽之前,沈尽寒终于放过了她,也放过了他自己。
他哽咽着望着闻栖,“不要再为了他不理我了,好不好?”
沈尽寒执着她的手不敢松开,不断地描摹她手上的肌肤纹理,将低落下的泪痕拂去:“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的会疯掉。”
闻栖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粘人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许安生只是合作关系。”
但如果今天她不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恐怕沈尽寒会惦记一辈子。
所以,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整整一夜。
**
第二天,闻栖是从沈尽寒的床上醒来的。
八点刚果十分,沈尽寒躺在床上睡得正熟,闻栖撩了一把乱糟糟的粉毛,叹了口气。
这下是彻底撇不清关系了。
昨晚折腾了许久,沈尽寒后面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是不依不饶地拉着她,说什么也不要停下,最后实在是累到不行,天也蒙蒙亮起来,闻栖才勒令停止。
这会儿人也是累到了,睡梦中眉毛都拧得很紧。
闻栖倾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
他们的衣物留在了客厅,闻栖绕过磕磕绊绊的杂物,捡起两人的衣物,将昨夜遗留下的东西清理干净。
最后给沈尽寒发了一则消息,她才离开。
闻栖出了沈尽寒家,回家重新拾掇了一下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往TP大厦。
等她到的时候,大厅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闻玥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中央,身边站着一个不太成熟的小鲜肉,看样子是新招的秘书。
小鲜肉秘书业务不太熟练,拒绝不了任何一个记者的提问,在百般为难下,他红着兔子眼,向自家老板求助。
面对黑黢黢的镜头,闻玥疯狂将头发撩到耳后,地展露花了大价钱做的光子嫩肤项目,笑语盈盈地面对记者的犀利提问。
“闻总,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建国因涉嫌金融诈骗正在调查中,TP作为顾氏收购的公司,资金会受到影响吗?”
“顾鸣舟在TP吗?”
“·······”
闻玥脸上闪烁着迷茫,一边撩着头发,一边偏过头催促小鲜肉秘书出面。
小鲜肉秘书新鲜出炉,哪里见过这阵仗,西装裤里的两条腿抖呀抖呀,连带着脸上松垮的皮也在颤抖。
闻玥生气,但在镜头面前还要维持住漂亮的模样,向东招招手,向西笑笑,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道那个记者大喊了一声:“马薇和闻栖都来了。”
记者们蜂拥而散,砖头往身后奔过去。
被冷落的闻玥脸上挂不住,贝齿咬住下唇,愤恨地跺了一记脚,看向闻栖的眼神都是怨恨。
走了还这么阴魂不散的!
晦气!
小鲜肉秘书倒是暗中松了口气,但瞥见老板生着气,赶紧挺直腰背,与老板同仇敌忾,一块儿板起脸来。
马薇作为这篇调查性报道的记者,备受关注,所有的话筒都怼在她的嘴边。
“马老师,十年前您因为调查顾氏投资的药业集团而销声匿迹,如今又以调查顾氏基金骗局复出,您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闻总,顾氏收购TP后,您为何毅然离开高层,放弃了家族企业?”
“马老师·······”
“闻总······”
在记者的枪击炮轰中,可以窥见,顾氏的命数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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