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书院越办越好,名声也越传越远。很多外地的学子都慕名而来,想在这里求学。
但林语嫣和方自在都知道,他们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靠办书院敛财的人,恨不得把惠民书院除之而后快。
这天,徽州府的知府派人来到书院,说是要"例行检查"。
来的是知府的师爷,一个名叫钱通的中年人。他带着几个衙役,趾高气扬地走进书院。
"这就是惠民书院?"钱通上下打量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林语嫣上前行礼:"钱师爷,不知您来有何贵干?"
钱通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我是奉知府大人之命,来检查你们书院的办学资质。"
"办学资质?"林语嫣皱眉道,"我们办书院之前,已经向官府报备过了,资质齐全。"
钱通冷笑:"资质齐全?那可未必!我看看...嗯,你们的书院占地五亩,按照朝廷规定,占地超过三亩的书院,需要缴纳占地税,每年一千两银子。你们交了吗?"
"占地税?"林语嫣一愣,"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税!"
钱通得意地说:"这是知府大人新定的规矩,上个月刚刚颁布。你们没交,就是违规!"
方自在冷笑一声:"上个月才颁布的规矩,就要我们马上执行?你们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钱通不屑地说:"刁难?这是朝廷的规矩!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去告官!"
林语嫣强压怒火,说道:"好,占地税我们可以交。但一千两太多了,能不能..."
"不能!"钱通打断她的话,"规矩就是规矩,一文钱都不能少!而且,你们还欠着去年的占地税,加起来一共两千两!"
"去年的?"方自在怒道,"我们书院去年还没开办,哪来的去年的税?"
钱通冷笑:"这是倒推的。你们占了这块地,就得从占地那天开始交税。"
方自在气得想要动手,但被林语嫣拦住了。
林语嫣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两千两就两千两。不过,我们需要时间去筹钱。"
钱通摇了摇头:"不行。知府大人说了,三天之内必须交齐。否则,你们的书院就要被查封!"
说完,钱通带着人扬长而去。
方自在愤怒地一拳打在柱子上:"这些狗官!分明就是看我们书院办得好,故意来敲诈!"
林语嫣脸色也很难看:"两千两...我们书院刚开办,账上只有几百两银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方自在沉吟片刻,说道:"姑娘,我去想办法弄点银子。"
"你要去哪里?"林语嫣担忧地问道。
方自在笑道:"放心,我不会去抢劫的。我有别的办法。"
说完,他转身离去。
方自在来到徽州府最大的商行——恒昌商行。这家商行的东家名叫胡大富,是徽州首屈一指的富商。
方自在请求见胡大富,递上了自己的名帖。
胡大富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子,满脸和气。他看了看名帖,笑道:"原来是惠民书院的方先生!久仰久仰!不知方先生找老夫有何贵干?"
方自在开门见山地说:"胡东家,在下想向你借两千两银子。"
胡大富愣了一下:"借银子?方先生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方自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胡大富听完,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这知府大人,真是雁过拔毛啊。"
"胡东家愿意借吗?"方自在问道。
胡大富沉吟片刻,说道:"方先生,老夫不瞒你说,这两千两银子,老夫倒是拿得出来。但是..."
"但是什么?"
胡大富苦笑:"但是老夫不敢借啊!这知府大人向来贪婪,老夫的生意还要在徽州府做。如果老夫借银子给你们,得罪了知府,老夫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方自在失望地说:"原来如此...打扰了。"
他正要离开,胡大富忽然叫住他:"方先生且慢!"
方自在回头:"胡东家还有话说?"
胡大富说:"老夫虽然不敢明着借银子给你们,但可以暗中资助。这样吧,老夫以商行的名义,向惠民书院捐赠一批书籍和文具,价值两千两银子。你们把这批东西卖了,不就有银子了吗?"
方自在眼睛一亮:"胡东家此计甚妙!"
胡大富笑道:"老夫也是徽州人,看不惯那些官老爷的作为。你们办惠民书院,是在做善事,老夫理应支持。"
方自在感激地拱手道:"多谢胡东家!"
就这样,方自在拿到了两千两银子。
三天后,钱通带着人又来到了书院。
"银子准备好了吗?"钱通趾高气扬地说。
林语嫣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两千两,你点点。"
钱通接过银票,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本以为惠民书院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到时候就可以查封书院,向知府邀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凑齐了银子。
"哼,算你们识相。"钱通收起银票,转身就要离开。
方自在忽然叫住他:"且慢!"
钱通回头:"还有事?"
方自在冷笑:"钱师爷,你拿了我们的银子,是不是该给我们开个收据?"
钱通脸色一变:"收据?什么收据?"
方自在说:"我们交了占地税,你总得给我们开个收据,证明我们交过了吧?否则改天你们又说我们没交,我们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两千两?"
钱通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收据改天再给你们..."
方自在冷笑:"改天?我看你是根本不打算给我们开收据吧?这两千两银子,你是要私吞了吧?"
钱通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我是代表知府大人收税,怎么可能私吞?"
"是吗?"方自在说,"那你现在就给我们开收据!如果你开不了,就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占地税,而是你借机敲诈!"
钱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开不了收据,因为这所谓的"占地税"根本就是他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敲诈惠民书院。
"你...你们给我等着!"钱通恼羞成怒,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方自在和林语嫣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果然,当晚,方自在正在房间里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冲出房间,只见书院外面围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徽州府的知府——李清源。
李清源约莫四十来岁,生得一表人才,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阴鸷。
"方自在!林语嫣!你们两个给我出来!"李清源怒喝道。
方自在和林语嫣走到门口。
"知府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林语嫣淡淡地问道。
李清源冷笑:"你们还好意思问?你们今天侮辱我的师爷,还诬陷他贪污!这笔账,该怎么算?"
方自在冷笑:"侮辱?诬陷?明明是你的师爷借机敲诈,还不让我们要收据!这样的人,不是贪官是什么?"
"放肆!"李清源怒道,"钱师爷是奉我之命去收占地税,你们竟敢说他敲诈?你们这是在诬告朝廷命官!"
"占地税?"林语嫣冷笑,"知府大人,朝廷什么时候规定过要收占地税?如果真有这个规定,请大人拿出朝廷的文书来让我们看看!"
李清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是本府根据地方情况,自行制定的规矩..."
"自行制定?"方自在大声说道,"朝廷没有下令,你就敢私自征税?这不是贪污是什么?"
周围围观的百姓听了,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是知府大人私自征税啊!"
"难怪这些年徽州府的税越来越多,原来都是知府大人自己定的规矩!"
"这知府大人,简直就是个贪官!"
李清源听到百姓的议论,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杀杀方自在和林语嫣的威风,自己的威信就保不住了。
"够了!"李清源怒喝一声,"方自在、林语嫣,你们两个妖言惑众,蛊惑民心!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几十个衙役立刻冲了上来。
林语嫣身形一闪,已经掠到了衙役们身前。她玉手轻挥,那些衙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震飞了出去。
李清源脸色大变:"你...你敢拒捕?这是死罪!"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李清源,你的罪行,朝廷已经知道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个熟悉的黑衣人站在屋顶上。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奉天子之命,彻查徽州府贪腐案!李清源,你私自征税、贪污受贿,罪大恶极!来人,把他拿下!"
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大批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李清源团团围住。
李清源脸如死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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