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宁并没有想到,安濂还会答谢自己,冲着他微微笑了笑。
“待一会儿回府后,你就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儿一早,哀家让人去接你进宫先住一段日子。”
“是,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面对太后的嘱咐,安濂不卑不亢,回应的不要太好。
卫如宁心中高兴,不光是因为安濂合了太后的眼,也因他要住进太后宫里,如此一来,卫如宁也有理由,日日都能来太后宫中见到他了。
“好了皇祖父,您快让人起来吧。我特意嘱咐我宫中小厨房做了甜羹,正好您这还有新鲜的玫瑰花饼,咱们一起尝尝。”
卫如宁拍了拍手,小淘便用茶盘端进了四碗精致的甜羹。
纷纷摆到桌上四面前,每碗却都是不一样的。
刚刚太后对着安濂有说有笑,还抬举让他陪伴自己,更是要接安濂先住进宫里来。
安平虽得太后疼爱,但住进太后宫里的福气,安平却是从来没有的。
经卫如宁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安平心里虽气,但也极力忍耐下来。
看着自己碗里清淡如水的甜羹,又看了看安濂那碗用料十足的,安平撇了撇嘴。
其他不满他不能言语,但是在一碗甜羹上,他还是能说上话的。
“哥哥,我的甜羹怎么与你的不一样呢,我瞧着你那个,看起来十分不错的样子。”
在安府,有什么都是先可着安平的。安濂远在北上,只有捡他不要的东西。
安濂也注意到了安平的甜羹,只是一碗甜羹,若是安平喜欢,安濂还是会让的:
“那我这碗,便给你喝吧,咱们换换。”
安濂拿起甜羹,本是想与安平换的,却被卫如宁给拦了下来。
刚刚在御花园,卫如宁看到安濂脸上没血色,特意嘱咐让小淘寻了太医要的药膳方,想了法子才做成这种补血养气的甜羹。
安濂那晚是特意给他制的,哪能让他随意换给安平。
太后与安平都在,卫如宁如今与安濂还没走的这般亲近,卫如宁不好直说。
“平儿,你别总惦记着你哥哥的,你若是不喜欢自己那碗,便喝本殿的吧。”
“好,那平儿喝殿下您的。”
卫如宁又突然待自己好了起来,安平喜上眉梢,连忙接过卫如宁递来的甜羹,喝的一滴不剩。
午膳后,太后要例行午睡,安濂与安平跪安后,便离开了太后宫中。
本是安排了接安濂与安平二人来时的宫人送他们回去,但卫如宁同他们一起出了太后宫中,便以正好要出宫办事为由,顺路送了安濂与安平回去。
安府前,安濂与安平相继下了马车后,卫如宁也跳了下来。
“皇祖父的吩咐,明儿会有人来接安濂公子入宫,回去后休息好便准备下,若是有忘下的东西也不要紧,我时常出宫办事,可随时替安濂公子回府来取。”
卫如宁这般细心的嘱咐着安濂,安平噘着嘴,十分的妒忌。
回想曾经,这些话卫如宁只要交待他一个,现如今有了安濂,没想到卫如宁一心都扑到了他的身上。
安平到底是有些想不明白的,自己无论相貌还是其他,在整个凤仪都是佼佼者。
但安濂虽长的也不错,可身高太过于吓人。安平不明白,安濂哪里比的过自己,卫如宁的目光为何会突然就转到了他的身上。
卫如宁虽一心都在安濂身上,但也注意到了安平的不太正常。
明儿安濂才会进宫,到底在安府里还有好多个时辰要度过,为着这些时辰安濂还能过的轻松些,卫如宁转过头,看向了安平。
“平儿,瞧着你的样子,像是不高兴,可是今日进宫赏花不尽兴?如此,本殿瞧着御花园北角的那几盆芍药也要开花了,待它们盛开之日,本殿再让人进接你进宫去赏可好?”
安平趾高气扬,但很好哄。上辈子卫如宁抓不准安平的脾气,是因为太过喜欢,现下没了这喜欢,卫如宁倒是一眼就能将安平看穿。
果然,卫如宁这么一说,安平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那大殿下与平儿说好了,下回芍药盛开只带平儿一人去看,平儿还想喝今日喝的那碗甜羹。”
安平双眼弯弯,笑起来明明很好看的样子,却再也入不了卫如宁的眼。
“好。”
卫如宁虽笑着,但说出来的字却没有半点感情。
看着安平笑嘻嘻跑回了府里,卫如宁转过头,看着安濂的那一刻,眼底的目光皆是温柔。
安濂还是不敢正眼看瞧卫如宁,头微微低着,不过卫如宁看的出,安濂似乎还在为着今日打了自己的事而挂心。
毕竟在御花园时,安濂已经有勇气抬头面向自己,可是自午膳开始,安濂又不在看一眼自己。
“好了,已经将你们送回,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卫如宁不知再该说些什么,她了解安平,却只了解安濂一些表面而已。看样子待安濂进宫,自己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卫如宁转身,刚在脚踏上马车的脚凳,一直未开口安濂,终于说了话:
“大殿下,请等等……”
卫如宁猛地回过头,就看着安濂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正仰望着自己。
“嗯?”
卫如宁疑惑了一声,只见安濂提着衣摆跑回了府中,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捧着一件披风赶了回来。
安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日光这么一照,额头顶上浮起的薄薄一层汁,轻而易举便能看的出来。
“殿,殿下,这是那日陛下寿宴,您借我的披风。我已经亲手洗干净晾晒好,特意拿来还给殿下。”
卫如宁伸手接过,那披风叠的板正,确实是安濂亲手打理的。
前世成亲后,卫如宁的衣服,也都是安濂整理,这披风和那些衣服,叠的方式都是相同的。
还有,淡淡的竹叶味道从披风上散发出来,和安濂身上的一模一样。
“还有……”
安濂又开了口,卫如宁抬起眼,就看到安濂有些犹豫,随后递上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今日无心打了殿下,殿下开恩不与我计较,但我心中还是过意不去。这是母亲给我的药膏,北上军营许多将士们都用这个,去红肿是最好的,还请殿下勿必收下。”
卫如宁脸上的巴掌印虽不严重,但是细看却还能看出红肿。
安濂心细,一直惦记着这点事。亏得卫如宁未追究,否则不光宫里要治罪,回到安府,安母也会罚安濂的。
“公子有心,那我便收下了。今日累了大半天,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将安濂给的东西抱在怀中,卫如宁心中不舍的上了马车。再不舍,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若不走,安濂也不会回去歇息的。
“走。”
卫如宁一声令下,马车缓缓离开,安濂一直目送,直至马车消失在街角。
隔日下了早朝,卫如宁大步追上了安将军。昨儿晚上回宫后,卫如宁特意又跑了太后宫中一趟,还特意带了太后喜欢的坊间糕点。
太后知道昨天午后,是卫如宁去送了安濂与安平,看着卫如宁这般讨好自己,太后心里和明镜似的,所以便让卫如宁去接安濂进宫了。
不过太后也多嘱咐了一句,皇家选夫与达官贵胄总是不一样的。
如今太女位一直未定,待选定太女那日,卫如宁与卫如灵她们几个到了婚配年纪的,凤帝也会开始替她们指婚。
卫如宁一门心思总是不够,凤帝最在意出身,若是安平这个将军嫡子还能好些,可偏偏安濂是庶出,就算太后出面,此事也只有一半能成的可能怕。
若是想顺理成章,安濂总要有些功劳在身才行。
所以现下,卫如宁多少还要和安濂保持距离,起码不能让凤帝知道,卫如宁的心思已经从安平转到了安濂身上。
如此对卫如宁与安濂谁都好。
“安将军。”
卫如宁开口唤住了安将军,安将军一脸笑意,朝着卫如宁拱手问安。
“大殿下安,不知殿下唤臣,可是陛下有事要吩咐?”
上次凤帝寿宴,安濂先被宫中妥善送回家,后又得太后青睐的事,安将军觉得安濂能被如此照顾,是因为自己得皇室重用,所以更加感激皇恩。
“不是母皇,是皇祖父交待,今日让本殿去接安濂公子进宫。正好看见将军您,所以本殿准备顺路同您一起回府,不知方便不方便?”
“当然方便,不过竟要劳烦大殿下跑上一趟,也真的太麻烦了。”
“这有何麻烦的,皇祖父的交待,本殿无论如何也要办好的。更何况,本殿也想多问问将军关于安濂公子的事,待有机会讲与皇祖父听,如此对于安濂公子跟在太后身边,便能更为妥帖了。”
卫如宁嘴上虽这么说,实际上是想自己多打听关于安濂的事。她正好还愁没法开口去问,借着这个由头,卫如宁当然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安濂能得大殿下如此照顾,真是他的福气。到底殿下是顾着平儿多一些,就连安濂这个做兄长的,也能借着些平儿的光啊。”
卫如宁听了这话一怔,眼光瞬间变得犀利:
“安将军,你不会以为,安濂现如今所得的,都是因为沾了安平的光吧?”
卫如宁:我夫郎给我洗了披风,上面都是他的味道,真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