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不能收。”
安濂知道这令牌的是多贵重的东西,压根就不敢收下。
“这只不过是可以随意进出我宫中的令牌,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况且你有了这令牌,有事寻我才方便些。若是我没在宫中,你找小淘也是一样的,他有法子寻到我。”
卫如宁一句轻描淡写,将自己宫中令牌视为完全不重要的东西,这让安濂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卫如宁对旁人说话,一直都是自称‘本殿’,而只有对着安濂时,才会以‘我’相称。
虽然只是枝叶末节的小事,但是安濂心细,经过这几次同卫如宁说话,早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卫如宁这般无缘无故对自己这般好,安濂总觉得不可能全是因为安平的缘故。但若不是因为安平,那卫如宁对她这般,便只能是有利所图了。
安濂向来也是个心细谨慎的,更何况刚刚离开安府前,安将军也再三交待过安濂。
可是安濂还是想直接问问卫如宁,不然心中的疑惑也会让他不安生。
主要是,卫如宁让安濂感觉不到半点的坏意,安濂心中的警惕,对她并没有那么大。
“殿下,我与您只有两面之缘,可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这些真的都是因为平儿的缘故吗?
还是,您想在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今日您替我爹正了名份,若是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命的,安濂誓死报答殿下。”
卫如宁看着安濂一脸的认真,还真有视死如归的感觉。卫如宁确实想要安濂的‘命’,但只是想让他一生一世陪在自己身边罢了。
不过对于安濂的询问,卫如宁是有些疑虑的。她对安濂的心意没的说,只不过现下若是直言,怕会吓着安濂。
可如果不说,卫如宁又不想欺骗安濂,一左一右着实有些为难。
卫如宁微微出神想着,不料安濂又开了口:
“若是殿下觉得不好言说,那便不说也可。不过殿下无论是不是因为平儿的原因,我都会记着殿下的恩情。往后殿下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安濂万死不辞。”
先后连着说了这么多‘死死死’的话,对于卫如宁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听到这个字眼,确实全身都不太舒服。
“你一个男儿家,我哪里需要你替我死来死去的。我有我的原因,但是却与安平没有半点的关系。
你若是心里觉得有些许不安,等咱们陪同御驾前往北边踏春时,你得空同单独与我四处转转,给我讲讲那边的风景人情便是了。”
“好,安濂答应殿下。”安濂轻声答应。
卫如宁嘴角微提,因为安濂的同意,心里美滋滋的。
*
距离出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卫如宁心中虽多想与安濂见面,但为确保此行能够顺利,卫如宁每日都在忙着安排出行可能发生的一切。
这几日,卫如宁只能抽出些时间,只去太后宫中吃上一顿饭,才能多见见安濂。
出发前一天,所有出行的人与物都彻底安排好,卫如宁也终得空,午膳前便赶到了太后宫中。
卫如宁刚坐下,安濂又同往日一样,将一块刚刚洗干净的湿帕子,拿到了卫如宁面前。
“谢过安濂公子。”
卫如宁道谢接过,将双手擦了个干净。
眼下的天儿慢慢的热了起来,这帕子应该刚沾过井水,冰冰凉凉擦手甚是舒服。
卫如宁知道,安濂用心了。
毕竟她每日来太后宫中,安濂都会递上一块帕子给她擦手。
不过每天那帕子的温度都不一样,若是天凉,那帕子便是温的,像今儿天热,这帕子便是凉的。
安濂这般心细,倒是让卫如宁对他越来越牵肠挂肚了。
“殿下客气。”
安濂回了句,便退回到了太后身边,坐到了他的那张小凳子上,微微颔首。
太后看了看安濂,又看了看一边擦手一边盯着安濂的卫如宁,太后会心一笑:
“哎,这哀家将濂儿要到了自己身边,明明只是让他来陪着哀家的。濂儿倒勤快,将你也侍候的妥当。
哀家现下想想真是后悔,若当初未让濂儿进宫来陪哀家,也省的他好好一世家公子,来宫中给你当下人使唤了。”
太后这话是故意说给安濂听的,完全没有半点教训卫如宁的意思。
果然,卫如宁还未开口回太后的话,安濂倒先慌了起来:
“太后,这些都是臣子自愿做的,大殿下没有使唤臣子,这与大殿下无关的。”
安濂这般替着卫如宁说话,太后与卫如宁都没有想到。
太后面中藏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了卫如宁,卫如宁微微低头,也露出了笑。
“安濂公子,皇祖父不过这是在与我玩笑,他没有真的想要说我,你安心。”
安濂自从来了太后宫中,平时与太后独处还好,太后没有什么太多的架子,而且待安濂很亲,安濂侍奉的也勤谨,很招太后喜爱。
但是只要卫如宁一来,安濂就控制不住的紧张,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半刻都放松不下来。
刚刚太后说话,安濂全神贯注在听,只听着太后说了什么,但是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太后打趣卫如宁的语气。
才闹了这么个笑话。
安濂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头也越发的低了。
“启禀太后,给您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是否让她进来?”
卫如宁与太后正相视笑着,守在门外的宫人突然进来禀报,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御医进来。
卫如宁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吹开上面飘竖起来的茶叶,抿了一口。
只见太医院院判董太医带着一个卫如宁眼生的年轻太医,一前一后进了宫中,跪到太后面前,相继给太后和卫如宁请了安。
卫如宁看着那个年轻太医的侧脸,只觉得十分面熟。
紧紧的盯了半天,当看到安濂抬头与那年轻太医对上视线时,二人错愕的眼神,卫如宁突然想起。
这年轻太医正是安平的表姐白茹,上辈子,安父本想让安濂嫁给她的,不想最后嫁给了自己。
卫如安记得,安濂再没有被赐婚给自己之前,和白茹走的十分亲近,好像对白茹似乎真的是有点不太一样。
虽然都已经上辈子的事,但是卫如宁还是对白茹不自觉的生出了些许敌意。
太后身子骨向来硬朗,太医天天都会来诊平安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怕有什么万一罢了。
片刻后,太医例行诊完平安脉,太后便开口,吩咐让安濂送着太医出去。
安濂刚送着太医出了殿门,卫如宁便坐不住了。
“皇祖父,您可有什么想要吃的,孙儿去趟御膳房,让她们做给您吃。”
太后会意一笑:
“就这一会儿看不着就坐不住了?今儿午膳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单独做,你既然坐不住,那便替哀家去看看,顺便叫着濂儿一起。”
卫如宁不好意思的知了笑,连忙出了殿内。
站到院中鱼缸旁边,装作是在赏鱼,但实指是在看着安濂与白茹。
果然,安濂送着董太医与白茹到了太后宫门口,便停下了脚步,而白茹也是如此。
“白茹表姐好久不见,家中可一切安好?”
“濂儿果然是你,我原是听家里说,你和舅母从北上回来了,不曾想今日会在太后宫中看到你。
刚刚进殿内时,我便瞧着像你,但咱们上次见,你明明还比我矮了一头,如今看着与我一般高矮,我真没敢认你。”
“我也不想长这般高,看着如同一个女子般。但是身子是母亲和爹爹给的,我也没有办法,怕是吓到表姐你了。”
被安濂这么一说,白茹先是一怔,随后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濂儿虽高,但比起小时出落的更加好看了呢。”
卫如宁耳力好,站的地方虽与宫门不近,但是也将安濂与白茹的对话听个清楚。
本就紧锁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这白茹说话处处都是漏洞,安濂怎么会听不出来?
白茹明明都知道安濂从北上回来,那被太后召进宫中陪侍这么大的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茹穿的朝服,是新到太医院述职的太医才会穿的,按理说像她这种身份,就算是陪同,也没有资格和院判一起来给太后请平安脉。
这一切处处都散发着不对劲,卫如宁可不想单纯如小白兔的安濂,被这个不说真话的白茹给随意骗了。
将手里捏起的水草扔回了水缸中,卫如宁边向安濂那边走,边大声的唤了安濂:
“安濂。”
平时卫如宁人前人后都唤着安濂一声公子,可是现下,却直唤着安濂的名字,为的就是宣示主权。
安濂听到卫如宁直唤他大名,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顺着卫如宁的声音看去。
“大殿下?”
卫如宁大步走上前,看着安濂满眼笑意:
“刚刚皇祖父说,今儿的午膳在小厨房单独做,我特别想吃糯米鸡,你别与外人闲聊,快陪我一起去一趟,再晚些,怕是来不及了。”
卫如宁:和我夫郎一切有关的女子,都给我退退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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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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