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后的阮娇娇比往日要更黏着纪桉,练字要一起,习武要一起,就连纪桉洗衣服时也搬来小马扎坐着看他,不见片刻分离。
纪桉每隔几日都会早起,趁着阮娇娇熟睡时打猎,用过膳食后两人再一起去换猎物,在酒楼慢悠悠地吃着酒菜听巧嘴说书,然后采买些零嘴和日用回家。
“爹爹,要去嘛~”阮娇娇捂着自己的嘴闷声闷气地央求。
纪桉无奈,小家伙撒娇了好几天想一起去打猎,他垂手抱她去后院,将前日做好的弓箭递给她。
“那先学射箭?”
阮娇娇抿着嘴,小声哼哼道,“嗯。”
弓箭是纪桉仿着时下的弓箭做的小型的,改良了几次,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是先以小家伙的安危为主的。
纪桉把箭靶竖在后院,教阮娇娇练习,“两腿开立,稳住重心,平举撘弓……”
圆形的箭靶上划了十圈,记住口诀和姿势的阮娇娇站到纪桉划出的一条长线前,半眯起眼自以为凶猛地撘弓起射。
“咻”
弓箭碰到箭靶下方稍稍反弹坠落,阮娇娇捡起脚边的弓箭接着来,脚边的十只箭用完,箭靶上没能插中一只,阮娇娇小脸泛红,偷偷向后撇纪桉。
纪桉以手掩嘴,压下微翘的嘴角,小家伙认真的模样甚是可爱,纪桉靠近揉揉她的小脑袋,向快要恼哭了的阮娇娇解释,“是箭靶太硬了。”
小家伙的角度可以,但手臂的力度不行,即使站得很近了,箭靶也穿透不了。
纪桉找来几捆杂草,绑在木杆上捆成草垛,放在阮娇娇前方。
“试试这个?”
阮娇娇捡起散落的十根羽箭,站在线外重新来。
羽箭插在草垛上,地上的两根是因为草垛松散才坠落的,阮娇娇昂着小脑袋转头看向纪桉。
纪桉看着她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小模样,眉眼皆是笑意,含笑道,“娇娇真棒!”他将新弄的三支草垛向后方移动,确认距离尚可后让她继续。
阮娇娇蹭着自己的小脑袋靠近走近的纪桉,感到爹爹揉了揉后摆好姿势接着练。
……
等到前山打猎的人不多后,纪桉同意了带阮娇娇上山。
“哇偶!”阮娇娇猛得跳起惊呼一声,察觉到自己露出露风牙齿后她掩住嘴乖乖停下,哒哒哒地跑去拿自己的小弓箭,背上自己的小背篓,蹦跳着牵上纪桉的手。
吼!她也是要打猎的人了!
山脚到山顶的一路开满了野花,伴着疯长的野草,铺就了色彩缤纷的美丽。
兴冲冲要打猎的阮娇娇窝在半山腰的野草堆里,手里的小弓箭早已铺在背篓底下,上面覆盖了白的、粉的、黄的、紫的小小的花。
“爹爹!”阮娇娇举起手上半成品的花环。
纪桉环视着周围,能看见为数不多的跳脱的小动物们,没有其他危险,他主要担心有蛇类的突袭。他垂眸看着兴奋的小家伙,“娇娇真棒!”
阮娇娇眯着大眼睛,将手里的花环递给纪桉,“给爹爹~”
纪桉嘴角微翘,小家伙头顶粘着几根野草,随着她的蹦跳一颤一颤的,他接过花环,从树梢折下带花的枝条拾掇一番,将完好的花环扣在小家伙的头上。
“娇娇好看。”
阮娇娇抿住要张大的嘴,小脸红红的,手忙脚乱地放下自己撩起塞在中裤腰带里的裙摆,是她刚才嫌弃裙子碍事缠起的,她看着纪桉带笑的眉眼,拍拍衣摆红着脸转起圈圈。
漫山的鲜花烂漫,鹅黄的衣裙飘起,戴着花环的小小人儿像是身处花中的小仙子,翻腾着溢出满身愉悦。
纪桉上前一步蹲下身接住越转越快要跌倒的小家伙,看着她晕乎乎的乖巧模样,期待的大眼睛里满是求表扬的神情,含笑夸她,“娇娇最好看。”
山野一丛一丛的花朵散落在枝丫间,在微风里摇曳着身姿。
阮娇娇矜持地抿嘴笑,小脸粉嫩嫩的,两侧露出浅浅的梨涡,她张开小胳膊。
纪桉抱起阮娇娇起身,双手从她胳肢窝里穿过高高举起她开始转圈。
“咯咯咯……”
看小家伙不在抿着嘴而是欢声笑起来,纪桉嘴角带笑眼神宠溺地望着她,高举着她多转了几圈。
阮娇娇张开小胳膊,春日的阳光洒在山野,微风轻轻地吹起她额角的一缕发丝,她被举过爹爹的头顶飞跃,“哇……”
半晌,阮娇娇埋在纪桉的脖颈间,红着脸偷偷擦干净流口水的嘴角,牙齿太不争气了呀!
等脸颊的泛热散去,阮娇娇抱着纪桉的头亲一口,爹爹应该没有看见她滴口水吧?
纪桉含笑回啾一口,阮娇娇看着纪桉黑眸里的笑意,脸颊泛起红晕,管它呢!她凑上去再亲一口,弯着大眼睛嘿嘿地傻笑起来。
两人终是没能爬上山顶,纪桉带着想要种花花的阮娇娇,将看见的花朵就着地下的根,连着大块的土块一起挖出,这样才能移栽成活。
颜色缤纷不一的金鱼草、三色堇、香雪球、酢浆草和紫花地丁、二月兰挖出后,堆积了满背篓,各式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
纪桉只抓了一只兔子,两人就下了山,这些野花多且繁,山野到处都是,生命力旺盛,但仍需要好好栽种。
一日后,前院的两侧墙角下开满了各色的小花,在微风中争相舒展着身姿斗艳。
纪桉在前院用刨子推着粗木棍,他想在后院立些木桩给阮娇娇练习,等到小家伙能长时间单脚站立和跳跃时就能练拳了。
阮娇娇正在房檐下扎着马步,正眼的前方就是刨木的纪桉,虽然她觉得木头不会扎到自己,但是显然纪桉并不那么想,恨不能让每根木头滚圆滑溜,没有一丁点的刺。
“爹爹?”扎完马步后阮娇娇哆嗦着腿来到纪桉跟前。
纪桉打理干净手,将椅子搬过来让她坐,蹲下身给她揉着腿,“歇息会就去练字?”
本是打算送小家伙去书院的,但镇子上的书院教学质量不行,夫子教的经策理论只给男子,只有几个女娃娃的学堂上是个女夫子教导女规,城里又太远,只好每日由他教导小家伙学识。
“好~”阮娇娇张嘴撒娇,“等爹爹一起。”她已经坦然面对自己说话露风啦,反正爹爹不会嫌弃她的。
纪桉揉揉她蹭过来的小脑袋,时辰尚早玩会也无事。
阮娇娇看着纪桉刨木,墙角下的花花摇摇摆摆,唔,是不是该浇水了?
她看着脚边剩下的薄木片,想起脑海里的花洒,自己想动手做个能浇水的物件,将有着浅凹小坑的木片捡起,阮娇娇找来结实的铁针,使力钻着孔。
“呀!”
纪桉快步走过来抓过她的手,白嫩的指腹被铁针戳破了皮,欲滴不滴着一颗血珠,他叹息一声抱起她,给她敷上瓶子里的药膏,缠上薄纱才看着委屈的小家伙。
“可是要做什么?”
阮娇娇砸砸嘴,木头太硬了,她没控住好力度,铁针一使力反而滑开,划到她指尖了,“想要浇水的漏勺。”
纪桉仔细听着她委屈的小细音,原是水壶的壶嘴上钻些孔就是了,真不知道小家伙纠结些什么,他找来水壶递给她。
“爹爹,这个要烧水的。”家里可就这一个水壶呀!
“这个旧了,你先用,爹爹再做新的。”
“好。”阮娇娇接过水壶,将新翻出的薄片递给他,
纪桉打薄薄片,在壶嘴处修出一圈卡槽,将钻过孔的薄片嵌入卡槽,水壶里灌入水,稍稍倾斜壶嘴就呈几道细流喷出水来。
阮娇娇拿着水壶,哒哒哒地跑去浇水,院墙两侧的花朵都被照顾到,她蹲在花前轻嗅,眯着眼一副陶醉的小模样。
“爹爹,想吃鲜花糕~”
纪桉轻笑,还以为小家伙赏花赏的忘俗,不成想是拐到吃食上去了,“好,等花瓣晒干就做。”
纪桉新刮着水壶,想到吃的也好,小家伙都不怎么长个,想来是吃食还不够好,还得改改膳食。
近一年来,纪桉经常熬上各种大骨头,加上不同的配料熬煮成汤。
阮娇娇的牙还未能长全,每日想吃甜食,纪桉禁着她,不买蜜饯,倒是每日坚持的骨头汤,总算使得阮娇娇的个头蹿了蹿,虽然身量比不上同龄的孩子,但再也不是营养不良的低矮了。
“爹爹?咦呜……”
“去买。”纪桉揉揉阮娇娇的小脑袋,安抚没吃到糖低迷了这几日的小家伙。
翌日,两人带着猎物去集市买甜食。
买完方糖和蜜饯的纪桉牵着阮娇娇在集市上慢悠悠地逛着,两人在珍园前看到聚集了一群人。
面前位于岚山镇西头的园子,对镇子里的人而言可是大有来头。
据说是因为此地的粮食收成近年来年年上涨,有人觉得那些娇贵的花草树木也能在此地存活。京城的顾姓贵人着人建立了珍园,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些奇花异树,好每年进献。每年有奇人带来的不同品种栽在珍园里,着实是一大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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