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大肥猫,黑白相间的花色,油光水滑,胖得吓人。
“师尊,这只猫是我在镇子里捡来的,看它可怜就带上山了......”
顾远山难得流露哀求的神色,“要不将他养在承平峰吧。”
谢柏衫试图摸一摸肥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却被灵巧地避了过去,笑道:“不是,这猫肥成这样哪可怜了?”
孟清和犹豫道:“远山,为师不是不让你养,只是,这只猫皮毛干净,仿佛是有主的。”
顾远山顺势编起谎话来:“可徒儿见它在镇子里流浪好些天了。”
肥猫也应景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谢柏衫纳罕:“这小家伙倒是通人性。”
孟清和伸出手摸了摸肥猫的大脑袋,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这不是普通的猫,这是只低阶灵宠。”
谢柏衫道:“谁会养这样的灵宠啊。”然转念一想,这灵宠一看就不能为修士提供助力,被弃养也在意料之中。
孟清和与她想到了一处,又揉了揉肥猫的脑袋,见这猫挣扎着退后,顺势撒了手,“你想养便养吧,只是这样的灵宠怕是不能给你带来什么益处,你既然决定了养,便可不能随意抛弃它。”
顾远山头点得飞快:“师尊放心吧!”
孟清和看着肥猫抱着顾远山的裤腿脚,怀念地笑了笑,“要是你们师祖还在,定是要说你们玩物丧志。”
顾远山旋即想起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修,马晓钰一心求阵,几乎入魔,对除了阵道之外的任何事都是无动于衷,自是不会允许徒儿沉迷玩乐。
获得了孟清和的允许,顾远山抱着胖猫兴冲冲地出了门。
“走,我带你认识认识我小师弟。”
白巽翻了个白眼,“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美人相伴,怪不得乐不思蜀了。”
顾远山一愣:“什么美人。”
白巽摇着大尾巴,调侃道:“你师尊和你师姐啊。”
一温润如玉,一明艳爽利,都是难得的美人。
顾远山对着面前的大胖猫脸狠狠拧了两下,严肃道:“不许胡说!孟清和也算当了我两年的师尊,待我不薄,对她尊重点!”
他这样说着,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白巽眨眨眼:“那你大师姐呢?”
顾远山哭笑不得:“那就是朵霸王花儿,比男人还厉害些,我对她能有什么想头?”
白巽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只觉得顾远山越活越回去了,封印百年,竟越来越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
一人一猫在后山寻到了练剑的江赴月。
顾远山扔下肥猫,拔剑冲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已而夜色深沉,江赴月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不要命似得向顾远山攻来,只把对方逼得节节后退,剑光一闪,顾远山才发现小师弟眼睛通红,忙道:“停!停!不打了,你要谋杀师兄吗?”
江赴月听话地收了剑,恶狠狠道:“我又打不过你!”
顾远山笑了笑,抓起肥猫的后颈向江赴月丢了过去:“是谁惹我们江小少爷不高兴了?”
江赴月被肥硕的“暗器”砸得眼冒金星,惊呼:“哪来的肥猫?”
那只肥猫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冲他挥了挥爪子,迅速地从他怀里逃窜了出去。
顾远山道:“你师哥我的灵宠。”
江赴月头一次见到将肥猫当灵宠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倒是与众不同。”
顾远山道:“你师兄自然品味不俗。”
江赴月却并未想往常一般与他插科打诨,而是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今天,司徒家的人来找我了。”
顾远山一惊:“他们找你干什么。”
江赴月抹了把脸:“只有一个人,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她言之凿凿说,江家灭门之事与司徒家无关,可......那群人使得分明是司徒家的剑法。”
顾远山一时无言。
司徒家这两年在各种场合否认灭门江家之事,但却无人相信,一来,江家家主为人豪爽,在修真界广结善缘,整个江家统共也就司徒家一个死敌,二来,江家灭门之际,有散修亲眼见到司徒家的修士出现在了江家的地界上,三来,袭击江家之人虽然蒙了面,但江家之人和司徒家做惯了死敌,过个两三招便可轻易察觉蒙面人用的是司徒剑法,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司徒家难逃干系。
江赴月喃喃道:“他们凭什么颠倒黑白。”
顾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赶紧强大起来,强大起来,他们便再不敢当着你的面信口雌黄了。我瞧着,司徒家也就那样,这次大比,他家竟无一人敢上场,可见,也是要没落了。”
宗门大比不会强制所有参比修士上场,司徒家共有两人参加了大比,都在筑基期,大比强者如云,司徒家这对兄妹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江赴月挥了一晚上的剑,如今渐渐冷静了下来,沉默地点了点头。
大比到了第六日,苍云宗所有的高阶修士都前来观战,乌泱泱的一众将长老席塞得满满当当。不出意料,困扰苍云多年的两脉之争将会在今日完结。
徐妙香今日与孟清和坐在了一处,时不时看看一旁的陆修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把陆修明臊得耳根通红。
孟清和无奈:“师姐,你今日怎么没去找陆师兄?”
大比前几日徐妙香均是和陆晏平坐在了一处。
徐妙香道:“师哥要招待别宗的长老,我在那反而打扰他了,不说师哥,说说你的事,这陆长老是什么情况。”
孟清和精神一振,她早就想与陆修明掰扯清楚,却苦于找不到好的时机,徐妙香问得直接,正好给了她一个由头。
“师姐,我与陆长老是君子之交,你莫要想多了,我曾对师尊发过誓,在“盈虚残阵”补全之前,绝不会谈婚论嫁,如今我对盈虚九阵中的后五阵毫无头绪,早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听此一言,原本面露羞涩的陆修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从云层中掉下去。
徐妙香忍不住给他说好话:“胡说,一辈子补不好那破阵,你莫非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你也要懂得变通些。”
孟清和道:“师命难违。”
她声音淡淡,却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陆修明被这四个字砸得神魂震荡,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没关系的,我愿意等的,左不过是二十年再二十年......”
孟清和心有触动,忍不住低声道:“陆长老又何必呢?你人品贵重,日后定会遇见更好的女修。”
陆修明笑得比哭还难看:“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徐妙香看得心酸,却也不想师妹为难,急忙转移话题:“师妹,你看你这二徒弟。”
孟清和顺着方向望去,便见顾远山正和祝晗、齐云等人凑在一处谈笑风生。
徐妙香感慨道:“从前看着冷冰冰的,见谁都拉这个脸,如今真是长进了不少。”
突然她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碰了碰孟清和的手臂,“你看,你徒弟的手上是不是带了个戒指?”
孟清和定睛一望,果真在顾远山的右手无名指处看见了一个银色的指环。
徐妙香笑道:“莫非是哪个小女修送的?”
孟清和哭笑不得:“师姐,你怎么总想着......”男女之事呢?
几人对话之际,大比也拉开了序幕。
谢柏衫昨天守擂一天,今早依旧精力充沛的站在山巅等待着挑战者。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快过去了,依旧没有挑战者出现。
她疑惑的望了望端木谦,又望了望徐渊,见这二人均是踌躇不前,面露纠结,骤然恍然大悟。这二人哪一个都能胜过她,但亦会消耗不少的灵力,偏偏这二人的实力只在毫末之差,谁若与她先干上一仗,到了决赛难免不会因灵力不支而落了下风。而这次对决又关乎着两脉之争,几乎等同于生死决斗。
谢柏衫心情复杂,一面想着,这俩男的勾心斗角、磨磨蹭蹭,真不爽快,一面又有些怜悯两位风口浪尖上的师兄,纠结着真要对上了两个中的任意一个要不要放放水。
思考间,便见一青衣女子上了场。
“正谊门白芳,愿领教谢师妹的高招。”
“不敢当,白师姐,请。”
谢柏衫松了口气,她宁肯和元婴修士对上,也不想掺和宗门内部的两脉之争。
白芳傲然一笑:“谢师妹,得罪了。”
说完,她将手中灵鞭挥了出去。鞭尾裹挟着强大的灵力向谢柏衫袭来,谢柏衫顿感不妙,迅速闪开,便见眼前那一座峰柱被拦腰截断。她心中泛起一阵惊涛骇浪,随手一鞭便能击碎峰柱,这不是金丹修士能办到的,白芳竟是一个元婴修士!
此刻起,谢柏衫的目标便不再是为了胜过对方,而是尽可能多消耗些白芳的灵力,让两位师兄对上白芳时胜率高上一些,万不能叫别宗修士在苍云山巅拿了宗门大比的魁首!
正当她咬着牙根与白芳苦战之际,长老席已是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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