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是谢五。”谢景澜丝毫不给常易凌留面子,自他从来到这里,回到常易凌的身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句,似乎要时时刻刻让常易凌记住,他是谢五,而谢景澜,已经死了。
抱着谢景澜的手缓缓松开了,谢景澜清楚的看见了常易凌那双雷厉风行的眼眸里充满了泪水。
“将军可是累了?”谢景澜没有再唤他阿凌,好像刚才常易凌的那一句话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没有…”常易凌哽咽了一下,完全松开了谢景澜继续道:
“今夜的天真美,不知阿澜是否喜欢。”
常易凌这若无其事的问完后,貌似什么也没发生,不过谢景澜并没有回答他。
这个阿澜,是现在的谢五,还是过去的谢景澜,都不清楚。
“阿澜,为何不答。”常易凌见人愣神,疑惑的问道。
“将军,叫我谢五吧,公子不会喜欢您将别人当作他的替身的。”
谢景澜向后退了一步,恭敬的说道。
“……”
“你和他,倒是真像。”
“回府吧!”常易凌说完便挥袖离去,留着谢景澜站在原地。
听见回府的谢景澜不知是否要跟着前去,便听见常易凌的话道:“谢五,你跟着我来。”
谢景澜这才敢上前。
虽说谢景澜是跟常易凌骑马来的,但常易凌还是怕人身子受不了让齐淮赶了辆马车。
现在看来还是挺明智的。
“谢五,你去坐马车吧。”
“是将军。”
齐淮站在一旁奇怪的想着:这俩人怎么才半个时辰不见就又变了个样?
谢景澜到底是又站了好一会儿了,腿脚和腰都酸累的紧,那马车又没配脚凳,他到底是上不去的。
于是他就扶着马车借力歇一歇,好给腿脚攒些力气。
齐淮一个木头到底是没看出人儿的难处,只觉得这人来历怪异,还能把自家将军迷的神魂颠倒。
到最后还是谢景澜勉强迈上了马车,倒是他自己把腿抻了一下,疼的脸都皱皱了。
马车上也没个软垫,还不如跟着常易凌骑马呢,在又硬又冷的木板上坐了一路,谢景澜表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
等齐淮拉开马车上的帘子道:“谢公子,到了。”
“谢谢。”谢景澜虚弱的道了句谢,此时的谢景澜站起来都费劲,浑身的伤处疼的他胸闷,心口也一跳一跳的疼。
“劳烦您齐大人,能不能扶我一下?”
“啊?哦。”毕竟谢景澜刚到将军府替他挨下那一下子他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愧疚的,此时扶谢景澜一下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的。
等到谢景澜被扶下车后站稳才发现常易凌不在,于是转过头去问齐淮:“你们家将军去哪了?”
“不知,不过将军说有事让我送您回府。”
谢景澜低下头轻笑了一下,在黑夜里凭着几盏灯映不出他此时脸色的苍白,倒是挺好看的。
齐淮被这一幕迷的愣开了神,他是将军府的侍卫之首,他本来封锁的心在此刻被谢景澜打动。
“麻烦您了齐大人,我自己走就行了。”
谢景澜此时腿还是瘸的,被抻了那一下还是受不大住。
“我扶你吧,看你腿脚还不利索是不是那次伤的?”
“啊?哪次啊?”
谢景澜睁大了他的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齐淮问道。
“…咳咳,就是你刚来的那次。”
齐淮的脸已经发红发烫了,被美人儿这么一盯怎么受的了。
“哦,那次啊。”
齐淮盯着人儿低垂的眼眸,如皎皎明月照亮他的心,他不由得想着:难怪将军宠爱他。
齐淮没见过谢世子的模样,也不清楚他被自家将军为何留下。
“那麻烦齐大人扶我到那边的长廊吧,我腿疼的有些厉害,夜还不算深,我想去那坐坐。”
谢景澜作势要给齐淮行礼,连忙被齐淮扶住了。
齐淮将手架在谢景澜身上,稳稳当当的给人扶到了长廊。
“谢齐大人的帮助,麻烦您了。”
被人稳稳的扶着坐下后,谢景澜长舒一口气,一边左手使劲捏着左腿膝盖,试图缓解疼痛,另一边恭敬的跟齐淮道着谢。
“无事,夜里凉的很,我去给你拿件大氅也能挡点风。”
“不必麻烦了,这点风我还是受得住的。”
“哟,这是哪来的病秧子啊!”
本来祥和的气氛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打乱。
齐淮连忙上前一步将谢景澜挡在身后对来人道:“白公子这么晚了还有闲情来散步吗?”
“呵,齐淮,我好歹也是你家将军的人,也算这将军府的半个主人,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谢景澜在齐淮身后仔细打量这人,把偷懒许久的系统叫了出来。
“诶系统,这个便是常易凌找的替身吗?”
“是的宿主。检测到来人对您有敌意,您要万分小心。”
“嗯,知道了。”
“白公子,您可莫要说笑了,您算什么您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
“齐淮,这位可是得将军深爱的那位公子吗?”谢景澜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了身,朝着齐淮问道。
“哎呦,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力见的吗,新来的,你叫什么?”
还没等齐淮回答,那位白公子便强着答了。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谢景澜的容貌,手中的扇子不禁被捏的更紧了。
谢景澜自然而然也看见了这人的面孔,是好看的,但与他只有眉眼间的两分相似。
“我叫谢五,平民出身,得将军赏识留在这里。”
“平民啊…我白潭清好歹也是御史之子,将军这样怕是怜悯你了。”
谢景澜真心觉得好笑,他谢景澜从小要什么没有,如果他想,这天下都是他的,何人敢说一个不字?用他怜悯?
谢景澜刻在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又上来了,挺直了背走上前去。
“世人皆知将军深爱谢景澜谢世子,众人也知您能进府里靠的不是令尊的御史之位,我深知我样样是比不过白公子的,可白公子也要知道,我今天站在这里靠的不是将军的怜悯,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谢景澜的这句话给旁人都整的安静了,但齐淮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景澜,他第一次见谢景澜有着这样不服输的精神。
倒是给白潭清气的够呛,这一番话无疑是戳了他心窝子,仿佛下一秒他手中的扇子就要飞到谢景澜脸上了。
“大晚上不睡觉都在这里干嘛呢?”
这时常易凌回来了,看见这三人都站在院里不睡觉,特别是谢景澜!
常易凌将自己的大氅给谢景澜披上道:“夜里的风你受不住的,想在外面待着好歹穿厚点。”
谢景澜一句话没说,就站在地上看着常易凌给他穿大氅。
穿好后,常易凌先将齐淮遣了下去。
齐淮走后,谢景澜才扑到常易凌身上,虚弱的道:“阿凌,我腿好疼,好像断了。”
常易凌将人拢进怀里就要给人抱进屋里去。
“将军,您今晚来我房里吗?”
白潭清上前也抓住常易凌的衣角,撒娇般的道。
“滚!”
常易凌倒是一点面子没给他留,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疼的发抖的小可怜。
常易凌给人放到榻上,要扶人躺下被谢景澜拒绝了。
“乖阿澜,躺下歇歇身子会好受点。”
“不躺,憋得慌,喘不上气了。”
常易凌看人艰难的靠着床头一手垫在身后一手给自己顺着气。
下一刻常易凌让人靠着他,他还给人儿顺着胸口,等着谢景澜呼吸平稳了些才道:“陛下为了迎接外来使臣设了宴会,点名要我去,你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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