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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祖宗,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喝酒偏要跑这儿来喝,家里的酒柜都要装不下酒了,你就不能先把家里的喝完?”
林魈一身酒红色西装,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池匪几下子挠成潦草小狗。
“装什么装。”池匪拿起酒杯,一言不合仰头就见底。
“……在沈渊那儿吃瘪找我撒气,你摸摸你的心会不会痛?让助理送你回家你偏不。我刚从酒局下来还得来陪你喝酒,你个小没良心的……”林魈夺过池匪又要一口闷的酒,“而且!你就说帅不帅吧这套西装?”
“花孔雀。”池匪从吧台上又拿了个空酒杯,“要喝自己倒。”
“我就喜欢抢别人的。”林魈眨眨眼。
池匪没再接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林魈坐旁边,支着下巴,静静地看他喝。眼里没有插科打诨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匪酒量一向很好,只是今晚什么都喝,没多久就醉了。
“走吧。回家。”林魈看着静静趴在吧台上,泪眼朦胧的人,轻声说。
回家。
池匪突然抱住林魈的脖颈,脸埋在他肩膀上,嗫嚅道:“老师……你说,他为什么看不见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偏要让我遇到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清醒时候的他从不会搂着人哭,也不会直白表达这么浓烈的感情。喝醉酒的池匪和平时很不一样,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人的眷恋,像一只快要即将摔碎的瓷器。
林魈肩膀慢慢被泪水打湿,酒红色的西装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影影绰绰能看到点点深色。
你多久没叫我老师了。
林魈的眼里,一丝悲伤一闪而过。
“因为有人生来就是天上的月亮。小时候可以幻想把月亮摘下来,长大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那我偏要摘呢?”
问完,不等把他捞起来的林魈回答,他一口咬在林魈肩膀上,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同时骂骂咧:“林魈你个混蛋!都怪你,明明我已经不怎么伤心了,你偏要戳我伤疤……呜呜呜……”
林魈:“……”祖宗,不是你先提的吗?
算了,不跟醉鬼争。
某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林魈见怪不怪,这家伙看上去是个乖戾刺头,其实内里是个喝醉酒就泪腺发达打滚求摸摸肚皮的小奶猫。
“哟,祖宗,你老公来了。”
林魈垂眸时的宠溺,在看到来人时,顿时变成似笑非笑的淡淡嘲弄。
“老公?”
池匪双眼迷离,从林魈肩膀上抬起脑袋,对着虚空疑惑地歪了歪头。
沈渊走近的时候,恰好听到八爪鱼般扒拉在人身上的酒鬼对着别人叫老公。
“诶,宝贝儿,再叫一声,乖~”林魈诱哄,顺便不着痕迹地朝几步之外的人扬眉挑衅。
沈渊是一个来的,把小朋友送回家之后,有人约他来这个酒吧,有要事相谈。
而约他那人,是林魈。
这家酒吧林魈开的,挺受富二代欢迎,几个勾肩搭背的花花公子眼尖,瞄见林魈搂着个人儿。
“林总也来玩?这是找到了心仪宝贝啦?哎哟哟,恭喜恭喜啊,还是池总眼光好……**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啦哈哈……”
这人笑得猥琐,话倒是中听,林魈看了一眼沈渊,笑着附和,也没解释。
沈渊没说话,林魈的笑慢慢变得真情实感。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山中狼一个笑面虎。
敌不动我不动。
装不认识这一块,炉火纯青。
生意场上的人,个个是人精。都是财富报上屡见不鲜的人了,说不认识,这不扯犊子嘛。
富二代有个瞥见沈渊,起初不敢认,直到悄悄掏出手机,对着《华尔街日报》,截屏翻译,在标着“年轻教父沈渊再创AI技术新高”版面下,如出一辙的俊脸,让他直呼出声。
今晚走狗屎运了,同时见着华尔街教父沈渊和国内小教父林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打起来打起来!富二代心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但面上还是恭维恭维这位再捧捧那位,马屁吹上天。
几个循环下来,池匪臭脾气又上来了。
“吵死了。林魈,走不走?”
池匪费劲地转过身,又借着林魈的力量站稳,眼刀刷刷刷往外飞,叽叽喳喳的几人瞬间闭嘴了。
不是被吓到,是被惊到。
老天奶。
吃到大瓜了。
林总搂着那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小池总!
原来网传小池总和林总有一腿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吃瓜的几人内心早已化身尖叫鸡。
“喂,你长得怎么那么像沈渊啊?人模狗样的,真扫兴……”
池匪推开林魈搀扶的手,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迷离地看了看沈渊的脸,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抬手狠狠地戳了戳沈渊的胸膛。
尽管沈渊纹丝不动就是了。
而他被反作用力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念念有词:“衣冠禽兽……”
林魈刚要搀住池匪的肩膀,眼前的人却突然被“衣冠禽兽”拽住手腕,猛地扑到那人怀里。
“林魈!救我!有铁砸到我的头上了!好疼……”池匪中气十足地喊,还带着哭腔,仿佛那块“铁”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池匪。”沈渊开口。
醉鬼突然不叫唤了,仿佛这一声有什么魔力似的,让他瞬间噤声。
林魈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装也不装了,眼神阴恻恻的,和一条艳丽的毒蛇别无二致。
“学不乖,是吗。”
“你谁啊你?你管我学得乖学不乖……别嚷嚷,和沈渊太像了,讨人厌的家伙……”
沈渊旁边众人噤若寒蝉。
炸裂啊……
真炸裂啊……
小池总和林总有一腿,小池总又和沈总有深仇,所以林总和沈总有大恨……
今晚没白来。
一直讨醉鬼嫌,风评持续被害的沈总,依旧风度翩翩,掐住醉鬼的后脖颈转身出了酒吧。
关于沈大教父拽着疑似小教父林总的情人跑了这件事。
什么疑似情人,明明就是情人!
刚一直拍马屁的娱乐公司总裁,眼神制止了旁边几人的胡乱揣测。
他摸了摸下巴,脑里的大戏一场接一场,思考半晌,他突然“啧”一声,替公司的狗仔营销号写了个绝妙的标题。
《魈儿冷夜密会辣情人,渊子夜店带仇人亡命狂奔,世纪背叛现场引爆全网》!
炸不炸裂!就问你炸不炸裂!!!
啊,他真是一个敬业的总裁,他坚信,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定会蒸蒸日上,日进斗金,他的身价将会超过艳魈儿,赶上俊渊子。
“明天热搜上敢出现今晚的一个人,我削了你。”林魈阴森开口。
痛失绝世好标题的总裁兼狗仔:“……”
不敢问,问就是某人小情儿被人掳走了……
啧。
沈渊拖着池匪走到一辆黑车前,助理看到他来,瞬间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看到他拽着的人,一眼不敢多看。
“钥匙。”
助理忙把钥匙给他,而后自觉地打车走了。
那俩人的事儿,半点掺和不得。
造孽啊。
“沈渊,别犯贱。”
池匪用力挣开桎梏后脖颈的力量,沈渊顺着力道把他塞进后座,关门,上锁,钥匙丢到前排,动作一气呵成。
“不装了?”
“我装你大爷……”
“嘘。”沈渊打断池匪,“四年没见,你脏话倒是多了不少。谁教你的?林魈?”
池匪又要骂,但明显,沈渊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掐住池匪的脖子,无名指骨节摁在他喉结上……哦不,不是骨节,是素戒。
池匪喝醉了全身绵软无力,但当他意识到那枚戒指的存在时,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推开眼前人,破口大骂:“你踏马别管老子的事!你个道貌岸然的伪……”
不打算听这些无聊的话,沈渊再次武力镇压闹腾的人,伸手捂住那张叭叭的嘴巴,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池匪的嘴巴和鼻子一齐捂住。
池匪和沙滩上濒死的鱼一样,胸膛一抽一抽地渴望空气,窒息感再次把他的眼圈逼到泛红。
那个男人还是不松手,在他耳边悠悠地说些什么。
“你真是……媚骨天成……有没有告诉过你……往男人身上扑……缺爱……烂在泥里……魈……你以为是好人……识人……我怎么教你的……”
温柔冷漠又狠心的话,断断续续地钻进池匪耳朵里。
还是会疼。
他觉得他要死了。
他用尽全身力量,侧头,避开那双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泪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滚,砸到男人手背上。
似乎是被烫到,也或许是嫌脏,他轻声叹息,缓缓松开,拿起一块绣着白色玉兰的暗蓝色手帕,擦了擦手背,而后扔在垃圾袋里。
回头,那又哭成泪人的家伙,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起伏得剧烈,喝过酒后眼神朦胧,现在又带上绝望和恨意,红红的,漂亮。
沈渊哼笑。
“哭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语调温柔得滴水,却又严厉得不容反抗。
这踏马就是他烂人池匪爱了那么多年的沈渊,他一度奉若神明的沈渊。
哭什么?
“我踏马……活该!别……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已婚人士……自重……”
池匪倒在后座上,情绪异常激烈,边说边抽噎,抽噎完还得张着嘴巴继续大喘气。
沈渊又笑。
“原来,是在气这个啊。”
他把戴着戒指的手在池匪眼睛上方晃了晃,慢悠悠的,凑挺近。
池匪真的要气炸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能恶劣到这种地步。
一气,喘得就更狠,眼神越来越凶,又要开始输出不文明用语。
“去你大爷的狗东……”
沈渊一只手掐住他下巴,戴着素戒的无名指,径直伸进池匪嘴巴。
最顶级的嘲讽和挑衅莫过于此。
人怎么能贱到这种地步!池匪真的要炸了!眼神凶得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沈渊身上咬下一块肉,无奈下巴被人钳住,牙齿没有用武之地。
沈渊还是笑。
看小河豚生气,果真比看文件有意思多了。
“把戒指咬下来。不是不喜欢吗。”
哼,贱人,我要把你手指咬断!
“咬疼我,你知道后果。”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池匪完全不想管狗屁后果,只想让眼前人为他的冒犯付出代价。
当沈渊刚松开手时,池匪恶狠狠地闭合牙齿,像鲨鱼玩具一样,按到特定牙齿就猝不及防地给人一口。
显然,沈渊的反应速度超越一般人,在鲨鱼的牙齿咬上手指前,他提前控制住了鲨鱼的嘴巴。
“不乖。想好后果了吗。”
他又把中指伸进去。
池匪眼睛里的刀子已经能千刀万剐他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池匪抬腿就要踹,最可恨的是又被狗东西提前预判到,并用膝盖压住作乱的腿了。
池匪:“……”
多希望是在做梦,梦里受到窝囊气,起码睡醒还能安慰自己还好是梦。
“听话。如果你今晚想下车的话。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生无可恋是什么感觉。
“现在,我松手。你知道怎么做。”
池匪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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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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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艳魈儿,俊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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