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苏快步走到练武场,正好看到一身银甲的指挥使,手持一杆银色长枪与纪远扬正在打斗,一堆人在旁边围观,纪远扬手中只是一把普通的长矛,但是两个人却打的有来有回,纪远扬丝毫不落下风,即使在指挥使闪亮的银甲衬托之下他穿得像个乞丐,但他一脸自信地跟指挥使过招,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神气的很。
昭苏索性就找了个阴凉之地站在一边看,这时候张青山看到了她,走了过来,她赶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远扬怎么跟指挥使打起来了?”
“不怪远扬,也不能怪指挥使,是都头使坏,他总是找他的茬,远扬又不会巴结人说好话,一个劲梗着,所以就被都头惩罚了,指挥使也只是看到他顶撞都头要以军法处置他,他不服气,于是指挥使就说要打到他服,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昭苏忍不住赞赏道:“这小子,跟我还真有些像。”
张青山看了她一眼,昭苏赶紧正色道,“太冲动了!那那个都头为什么要为难他啊?他吃饱了撑的?”
张青山不在意地笑笑:“大概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吧,觉得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那你怎么没跟他杠起来?他没欺负你吗?”
“我又不会跟纪远扬一样,他说我我听着就是了,是非只在人心,旁人的话有理的便听,无理的话,何必管他呢。”
昭苏惊讶于张青山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悟性,一点都没有个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像纪远扬那样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嘛!
昭苏靠在树干上,摆摆头,“嗯,你也太老成了,难怪个个都把你当大哥呢。”
张青山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站的跟身旁的树一般笔直,他的脊背仿佛从不曾弯过,因为一旦弯下来就会被人踩断脊梁骨。
纪远扬拿着一把破长矛跟指挥使大战了三个回合后两人依旧是平手,底下看戏的人都被纪远扬给震惊到了,这一个小小新兵竟然这么厉害,连指挥使都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要知道指挥使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立下过赫赫军功的人啊!
陆丰年看着眼前的十七岁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十一年前的那个自己,他将长枪往地上一立,看着对面的纪远扬,“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得意忘形了,这是在军中,无论是谁,哪怕是大将军都得按照军规来,军中无规矩便会散乱,散乱便人心不齐,人心不齐便无法打仗,士兵无法打仗就是废物,在这里的士兵不仅要遵守军规,还要准备随时战死沙场!听到了吗?!”他看着周围的士兵大声说道。
“听到了!”所有人立即站成队形大声答道。
陆丰年看着纪远扬:“纪远扬,违反军规,不听指挥,打二十军棍!”
纪远扬对陆丰年的一番话很是服气,于是站的笔直大声答了声,“纪远扬领罚!”
陆丰年看了他一眼拔起长枪转身就走了,路过昭苏靠着的树旁时愣了一下,“你是谁?”
昭苏看着陆丰年,他看起来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样的锐利,皮肤晒成了古铜色,又高又壮,看起来的确是一名猛将,难怪他们都看不清纪远扬那副瘦弱的模样呢,看起来是挺虚弱的。
“陆指挥使,”昭苏拱了拱手,“我是新来的军医,我叫昭苏。”
“昭苏?”陆丰年眉头一挑,“你就是那个在昶城里开药堂做善事的昭苏大夫?”
昭苏笑了笑:“是。”
“那你怎么跑来这了?不继续做善事了吗?”
昭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只好答道,“我师弟在昭苏堂,他在继续延续这件事,我一直想为国效力,只是我是个大夫,能做的最大的贡献就是治病救人,所以就报了戍边军医,希望能帮助到边关将士。”
陆丰年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
昭苏叹了口气,自从再次来到凡间,她说话就开始向天机看齐了,鬼话连篇。
昭苏不忍心看纪远扬被按在凳子打,赶紧大步走了回去调配治伤口的药,月狮看到她一回来就开始配药,一句话也不说,正奇怪,忽然听到昭苏自言自语,“这二十军棍下去屁股都要打烂了,唉。”
“谁的屁股要打烂了?”
昭苏头也未抬:“等下你就知道了,等下你可派的上大用场呢,”她抬眼看着月狮笑了笑。
月狮忽然觉得有些渗人,她这是又想出了什么鬼法子折磨他?
月狮看着趴在床上哀嚎脸色惨白的少年,手中拿着药瓶,脸色十分难看,如同咽了一只苍蝇。
“快啊!还愣着干什么?”昭苏在一边指挥他,“用剪刀剪掉他的裤子,然后给他上药。”
昭苏把剪刀递给月狮,月狮看着她,颤抖着手伸出去接下了昭苏的剪刀,昭苏看到他的表情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表面上还波澜不惊。
“行了,你也别嚎了,你们指挥使说的也有道理,我觉得他还是蛮正直的一个人,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放心吧,”昭苏说着拍了拍纪远扬的头。
月狮看到差点一剪刀将纪远扬的屁股给戳个洞,痛的他“啊”地尖叫,昭苏赶紧走到月狮身边,“你干什么?!”
“不小心手滑了,”月狮无辜一笑。
“真是笨手笨脚!你!”昭苏本来想说,‘你一个妖主没伺候过别人笨手笨脚的,能做好什么?’想起纪远扬在这,只得怒瞪着他,“把剪刀给我!”
“不用了,我来就行,你去忙吧,”月狮还没等昭苏回答就开始剪起了裤子,纪远扬害怕地一直往后看,“大哥,你小心点,你是大夫吗?等下别给我伤上加伤了!”
“闭嘴就没事,”月狮冷冷看了他一眼,手中动作干净利索,很快就将伤口处的裤子给剪开了,昭苏瞥了眼血呼啦的伤口于心不忍走到纪远扬前面去。
她安慰他:“没事没事,我专门给你配的药,擦上就不疼了,两天就能好,放心吧。”
纪远扬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好吧,我相信你。”
月狮妒火中烧,原来叶棠梨并不是最主要的敌人,这个叫纪远扬的才是,不,准确来说是春神句芒才是。
看到昭苏对纪远扬一脸温柔地笑,他恨不得一掌拍在他不忍直视的红色屁股上,打的他一个屁股两瓣开,四分五裂!但是他却要平心静气地给他上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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