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没理会发疯的赵程,转身离开赵家。
赵程见安乐竟然无视自己,呆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安乐人早就走了。
这下是真的一点都不装了。
赵程气得将餐桌旁的椅子全都踢倒。
安乐已经进了电梯,都还能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剧烈声响。他低下头乖乖给妈妈发送信息。
【妈妈,弟弟刚才已经愿意出来吃饭了。】
没过几秒,对面已读,但没回复。
安乐却已经很满足。
贺家庄园在郊区,要去到那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繁琐。
公交地铁几次换乘,到了终点站只能打车,但这次安乐不是为了赵叔叔或是妈妈去的庄园,所以路费不能报销。
安乐打算走路去。
公交终点站距离别墅区大门有两三公里,而大门距离贺家庄园又有两三公里。
走到一半,路上的车辆已经几乎不见,两边是精心打理的绿化带,夏日阳光毒烈,安乐靠着路边的大树走。
没走几步,身影就会被树桩挡住。他又躲在阴影处,很难被人发现。
可偏偏就是被发现了。
黑色的迈巴赫靠边停下。
安乐不认识车,却记得车牌号,这是上次谢管家坐的车。谢管家还让车停下跟安乐和林天打了招呼。
不是少爷常坐的那辆车。
果然,副驾驶的车窗被降下,是谢管家。
“安乐,你好啊,是要回庄园吗?”
“刚好车上有空位,上来吧,载你一程。”
谢管家语气熟稔,像是完全不记得上午发生的事。
安乐很识趣,也没有再提,他感激地朝谢管家一笑。
“谢谢您。”
车门被缓缓打开,安乐一弯腰,赫然看见坐在里面的贺锦年。
“少爷?”
贺锦年嘴角微微向下,幅度很小,但安乐还是注意到了。
少爷不高兴。
他赶忙坐进车里,在心里斟酌着要说的话。
他想他可能知道贺锦年为什么不高兴。
是因为……自己没有叫他的名字吗?
可安乐实在不习惯,而且突然叫名字的话,好像怪怪的。
随即他又想到一件事,如果今天少爷在车里,那昨天应该也是在的。
不知道贺锦年有没有看到林天手臂上的创可贴。
虽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安乐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这不是您常坐的车,我没想到您也在车上。那昨天下午,谢管家在门口跟我说话时,您也在车上吗?”
贺锦年看了眼安乐,没回答安乐的问题,只是反问他,“你知道我常坐的车?”
安乐点点头,“当然知道了。”
当然……
贺锦年低着头细细琢磨这两个字,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起安乐的问题。
“昨天我也在车上。”
趁着贺锦年低头,安乐顺势看了眼他的头发,柔顺的发梢还有些湿润。
是去上游泳课了吗?
安乐捏紧衣摆。
“那您看见跟我一起的男生了吗?他就是林天,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贺锦年沉默了一瞬,“你没有。”
安乐愣住,对哦。
他是跟谢管家说的。
贺锦年虽然也在车上,并且听见了。
安乐还是将自己如何跟林天认识、如何成为朋友的事复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感谢贺锦年带他去杨家。
“昨天林天来找我,但是我一不小心将他推倒了,害得他摔在地上把手臂擦伤。”
“你给我的创可贴我很珍惜,没舍得用。但林天又因为我的原因受伤,所以创可贴给他用了。”
“对不起啊,把你给我的东西给了其他人。”
贺锦年这才抬起头去看安乐。
他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却充斥着冷淡,盯着人看时只让人觉得多情又禁欲。
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拒绝。
“为什么舍不得用?”
“你喜欢,可以再跟我要。”
安乐瞪大眼睛。
“……嗯?好、好啊。”
不过安乐食指上的伤已经好了,再要也没有理由。
回到庄园,贺锦年回去工作和学习,安乐去找李管事接手打理花瓶的工作,
李管事告诉安乐,别墅其他地方的花瓶装饰可以从每天送来的鲜花里任意挑选,颜色和外观搭配,与家居环境和谐即可。
除了三楼的书房和卧室。
那是少爷常待待地方。
“三楼只放白洋桔梗就行,不要送错了。”
安乐记下所有吩咐。
他没问为什么三楼只能放白桔梗花。
因为他猜到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少爷一直都喜欢白桔梗花吗?”
李管事笑着摇头。
“以前少爷不在意这些,只要是素净的花种都行。”
“是前一阵子,从外面回来,突然说想要白桔梗的。”
“年轻人是这样的嘛,兴趣多样,变来变去。”
“安乐你呢?有什么喜欢的吗?”
安乐一愣,一时竟说不出来自己的喜好。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讨厌的,都行。”
李管事笑了笑,“那就是还没遇到真正喜欢的。”
“人生这么长,你还年轻,总会遇到的。”
安乐点头,“嗯。”
*
夜晚,安乐收拾着自己的小木屋。
小木屋浴室的热水器坏了,所幸是夏天,用冷水也能洗澡。安乐喜欢这个小木屋,因为浴室里没有镜子。
安乐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贺锦年的电话。
铃声响起时,安乐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面对贺锦年时,安乐总会不自觉放低声音。
“喂……”
“是我,贺锦年。”
“我知道。”
“睡了吗?”
现在才晚上八点。
“没、没呢。”
“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教你游泳。”
安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有些紧张,“现在吗?”
“嗯。”
安乐越发紧张,“需要我要做什么准备吗?我没学过,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不需要准备,我都会教你。”
“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泳衣。是去三楼的泳池找你吗?”
“不用,你出来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外、外面!?”
安乐呼吸一滞,心脏砰砰地跳,他快步走到门边,望着老旧的木门,然后轻轻一推。
月光下,深蓝色的夜幕里,贺锦年就站在他面前。
“你——”
安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贺锦年看着他,神情认真,语气依旧淡淡的,“我来接你。”
似乎自己是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给安乐带来多大的触动。
贺家庄园其实有露天和室内的泳池,而且都比三楼阳台的大,更适合练习。但安乐的工作范围不涉及到这些地方,也就不知道。他被贺锦年带进了别墅,来到三楼的卧室,阳台外的泳池边。
两人都没觉得夜晚在贺锦年卧室旁学游泳有什么不妥。
贺锦年的卧室色调偏冷,大多都是纯色。
而现在,浅蓝色的泳池里放着一个明亮的大黄鸭泳圈。
跟整栋别墅都格格不入。
安乐双手提着装泳衣的袋子,“那我……先去换衣服?”
贺锦年看着他点头,“嗯。”
“我能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嗯。”
安乐不自然地点头,转身去了于是换衣服。
浴室很大,地板上是灰黑色的大理石,正对门宽敞的过道,方形的大窗户下是一个浴缸,左边是矩形的悬空台面,上方是贴墙的镜子,靠着墙角的地方有一面全身镜,右边用玻璃隔开,是淋浴间。
浴室里除了镜子就是玻璃,安乐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感到紧张。
他走到墙角的浴缸旁,靠着窗户,这里唯一没有镜子和玻璃的地方,脱掉身上的衣服,换好泳衣。
哪怕泳衣长裤长袖遮住全身,还有宽松的黑色短裤,但紧身的上衣还是让安乐感到紧张。
他光脚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流畅的身体线条,眼底闪过一丝自卑。
安乐光着脚走出浴室。他右脚脚背上也有一道黑色的印记。所以他走路时有些不自然。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贺锦年的身影。
白色的窗纱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安乐走出卧室,一眼便看见坐在泳池边的身影。
贺锦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他只穿着短裤,露出健壮白皙的上半身,哪怕坐着,安乐也能看到他腰腹薄薄的一层腹肌和优美的肌肉线条。
安乐不自觉背过手摸了摸自己偏瘦弱的腰背。
注意到贺锦年视线向下,正看着自己的脚背。安乐的脚也瘦瘦的,仔细看还能看清每一处的骨脉,白皙的脚背上黑色的胎记也愈加明显。
安乐走上前,在贺锦年身边蹲下,右手自然地放在脚背上,挡住丑陋的胎记。
他整个人蹲下后就没有坐在泳池边的贺锦年高了。
安乐需要仰着头看他。
“很难看吧……”
贺锦年垂眸,将视线移开,为自己的冒犯跟安乐道歉,“对不起。”
“不难看。”
泳池靠岸的地方水很浅,刚刚过膝,贺锦年让安乐先下水适应。
安乐小心地走进泳池,温凉的清水掩住小腿,安乐瞬间没那么紧张了。
他继续往前走,抬起的手臂却突然被握住。
贺锦年跟着他,扶着他的左手小臂,“我扶着你,会安全些。”
安乐声音很小,“嗯。”
适应了一会儿,贺锦年引着安乐走入水更深的地方,浅蓝色的清水没过腰腹时,安乐还能保持镇定。
贺锦年一直扶着他的左臂,却在安乐右脚打滑时一把揽住他的右手手腕。
“没事!”
他声音沉稳,让安乐莫名安心。
直到水线直至肩膀,安乐觉得走的每一步都越发艰难,身体沉沉浮浮,他不知道下一步踩过的地方有多深,脖子以下全部没入水中,触觉也逐渐模糊。
他本能地去抓贺锦年的手,身体往他的方向靠去。
“有点、怕。”
安乐声音软软的,因为害怕不自觉带着一层撒娇的情绪。
“别怕。”
贺锦年单手环过他的肩膀,护着他往回走。
在碰到安乐的后肩时,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回避,贺锦年动作一顿,“你受伤了?”
安乐不明所以。
贺锦年拉着他上岸,表情有些严肃,“肩膀受伤了为什么还要下水?”
安乐很是无辜,“我没有——”
话到一半,他伸手按了按左肩,用手碰到的时候确实会疼。
是白天赵程推他,肩膀撞到门框了,当时很疼,但后来痛感减弱,安乐不怎么用肩,也就忘了这事。
安乐抿了抿嘴,“我忘记了,对不起……”
贺锦年没说话,将浴巾递给安乐后便离开了泳池。
安乐抱着浴巾,心里很委屈。
没一会儿,贺锦年就提着一个白色的小箱子回来了。
一打开,各种应急的医用品都一应俱全。
贺锦年:“我看看你的伤。”
安乐刚要走上前,突然想到自己还穿着泳衣。
夜晚,阳台的灯光都是暖色,服帖地照在少年轮廓清晰的后背。
贺锦年转头,就看见安乐半脱着上衣,露出裸露的肩膀和半边后背,甚至还能看到隐在皮肉之下的清晰的脊骨线条。
右肩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胎记,几条拇指粗的黑色小蛇从墨团中爬出,隐入弯曲的腰腹之中。
没有黑色印记的皮肤透着苍白。
右肩有一团红紫,柔软的指腹触及伤处,带着药膏的清凉,安乐忍不住一抖。
“你身上有很多伤。”
贺锦年低着头给安乐涂药,说出的话却很奇怪。
“有人欺负你,如果你想报仇,可以告诉我。”
安乐一开始沉默,却在贺锦年的掌心触碰到自己的右肩时,忍不住开口,“你没有调查过我吗?”
贺锦年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
安乐仰着头看星星,“就像电视剧一样啊,有钱人只手遮天,五分钟就能查到一个人的生平。”
“生活不是影视作品。”
安乐面露失望,笑了笑,“我一直以为这种情节是真的。”
“是真的。”贺锦年没有否认。
“但我不会对你用。”
安乐脸上的笑容消失,时间仿佛停滞,风声、水声、独属于夏日的蝉鸣,周围的一切声响尽数消失。
就连心跳,也因为害怕破坏这样的寂静而选择变缓。
“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你的事,我只想要你亲口告诉我。”
才学了三天就迫不及待上岗教学的贺少爷。
悄悄说一句:贺锦年其实给安乐准备了泳衣。
下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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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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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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