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阵门帘掀开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几道声音。
“安儿?安儿真的醒来了?”
“儿,我的安儿呢?”
“老爷,快快快,你快点儿”
“夫人您慢点”
“……”
声音打断了安意的神游,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呼啦啦从屏风后面窜出来一堆人,走路带风的那种,为首的是一个美妇人,大概三四十岁,绛紫色的衣衫,发髻高挽,珠翠点缀期间,都上戴着一支流苏钗,钗身是金色的,流苏是浅紫色坠着白色珠子,同色系的耳坠被带风脚步晃起来,迎着光一闪一闪的,安意只能用流光溢彩来形容了。紧随着美妇人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着对襟长衫,衣料上乘,绣纹精美,威严而不失风度,二人应该是一对夫妻。
后面跟着几个丫鬟婆子的,一股脑冲安意扑过来,这架势给安意一种要吃了她的错觉。
“丝雨,少爷醒来什么情况?”说话间,美妇人一把抓住了安意的手,摸了一下额头,就这么盯着安意,一双美目里面顿时又蓄满了泪水,“安儿,告诉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儿疼不,孙大夫一会儿就来了,再让给你看看,还伤着哪儿没有”美妇人左看看右看看,哭得不能自已……
中年男人赶紧给美妇人擦了擦眼泪,然后看着安意,问道:“好好好,好好给看看,夫人不哭了,安儿醒来就好了。”
“安儿,你跟娘说,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美妇人转头看向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中年妇女“张嬷嬷,去看看孙大夫怎么还没来?”
“是,夫人”张嬷嬷转身撩开帘子。
“快让一下,孙大夫过来了。”外面一个小丫头喊道。
“快快快,孙大夫赶紧进”张嬷嬷侧身让了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背着药箱,步履匆匆,小跑步往床跟前走。
孙大夫正要拱手“沈老爷、沈夫人……”
“孙大夫不必多礼。”美妇人赶紧起身让出床边的位置,“赶紧给安儿看看,醒来后一直没说话”美妇人看了看床上还一脸懵的安意。
安意这会儿不是懵了,小丫头压身上的知觉,还有美妇人抓着她,触感太明显了,那眼泪调到手背上湿湿的,到现在还有没干的泪痕呢,安意现在是一动不敢动,有点分不清梦里梦外了。这个梦怎么有点真实的让热发怵呢,再看看这跟前一个一个的人,离得近的美妇人和现在搭上自己手腕的孙大夫,他们的呼出来的热气甚至都能感受到。
安意用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安意愣了,疼的,皱了皱眉,又挪动手换了个地方加油抓了一把“嘶……”,由于太过于紧张用大了劲儿,安意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安儿……”
“安儿……”
“孙大夫,安儿怎么了?”
听到安意嘶的一声,众人心头跟着一跳。
安意可不管谁在喊叫,安儿安儿,我是叫安意,家里人都叫小意儿,做个梦还成了安儿了,得会大名没给我改了。而且这不重要,安意一把抓起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对着胳膊就掐了一把。
“哎哟”孙大夫疼得叫出了声。
“疼不疼?”安意侧倾身子,急切地问出声。
“疼啊,四公子。”孙大夫揉了一下被掐的地方,又拉过安意的手,搭上去,“四公子先别动,老夫给您看看。”
其他人着急得想问什么又不敢问,这会儿孙大夫在搭脉,美妇人和中年男人稍微冷静下来,不对,不对劲。安儿太安静了,平时受伤了,看见个小丫头都得哭一下卖一通惨,不好好关心几句决不罢休,今天从进门就一直安安静静,或者说呆呆愣愣的,眼里没光,好想睡迷糊着一样。
美妇人拉着中年男人周到屏风处,拽着男人的手,“老爷,安儿怎么看着不太好,我牵着安儿的手,安儿都没有哭,更没有叫娘,看着我跟看画儿一样,眼神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老爷你说会不会……”美妇人指了指头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夫人稍安,孙大夫在呢”拍了拍美妇人的手,将美妇人揽得更紧了一些,听夫人这么一说,中
年男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不能让夫人察觉出来,“现看看孙大夫怎么说。”
这时孙大夫搭完脉,收拾东西站起来,两人赶紧走过去,“孙大夫,怎么样,安儿没事吧?”
“夫人宽心,四公子身体无大碍了,只不过昏睡时间较长,有点营养不良,多加调理,修养些时日便大好了。”
“真的?可是安儿……”美妇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少年这会儿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众人,眼里全是陌生和迷茫。这会儿好像是在低头研究什么,脸上一阵惊恐。
“安儿!”美妇人抛开孙大夫,跑到床跟前,“安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看看娘啊,我是娘亲啊,你怎么了?”
安意抬头看着美妇人,泪珠一粒粒滚了下来,脸上的后怕还未褪去,就在刚刚大家在聊他的病情的时候,安意尿急了,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毁三观的事情,她是尿意很明显了,可是又不那么明显,因为这个尿意它不对劲儿……
安意后知后觉,她彻底分不清梦里梦外了,更可怕的是,她好像不是她了,而是他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