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组回来,嘉柠握着剧本继续琢磨。
谢逢青发过来消息,安慰道:“这种戏不好拍,别有心理负担。如果需要对戏,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嘉柠回道。
王姐虽然远在北京,但对嘉柠在横店的消息一直关注着,她的电话也如约而至。
“小可说,那场戏还是没过?”
“嗯,明天继续拍。”
“之前同样那种尺度的戏,不也是拍了半个月,很正常。”王姐安慰道,她又说,“昨天快递给你的东西用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帮助?”
嘉柠看着在一旁放着的完好无损的女性用品,瞥了几眼后,她说:“帮助不大。”
“行吧,曾导怎么说的?”
“如果明天还不行的话,要试着半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啊。”王姐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咳嗽了两下,说:“柠柠,你记不记得拍冬至的时候,那时候导演安排你和江聿培养感觉,那会儿你进入不了江聿女朋友的角色,后来裴行川从美国回来那晚,你去见了他,后来回来再拍情侣戏份就特别自然。”
那晚嘉柠还有印象,那次她和江聿在剧组待了一个月培养情侣之间的气氛,她之前没顾得上和裴行川说,后来他从美国回来才知道。
他当时就哦了一声,但是那晚嘉柠被折腾的不轻。
“柠柠。”王姐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那边响起,“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虽然你和裴行川分手了,本不该这样,但你们之前是男女朋友啊,你要不要考虑和裴行川认个错,然后和他睡一觉尝试尝试找找感觉呢?”
而且王姐真心也觉得嘉柠和裴行川分手挺可惜的,盼着这两人能复合。
“不就是前男友吧,柠柠,洒脱一点,就按我刚才和你说的,和裴行川试试,说不准就找上感觉了呢?”
经纪人对待感情是个很洒脱的人,两周换个男友是个常有的事情。
但嘉柠做不到这样,她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继续看自己的剧本,对着镜子揣摩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嘉柠是一个非常依赖情绪演戏的人。她找出来类似的片段,一遍一遍的看。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片子里男主的脸就被她自动替换成了——裴行川。
和记忆中他慢条斯理的脱下衬衫,将她压向冰凉的墙壁一样。
一咬牙,嘉柠耳朵不可控制的发热,她关掉电视,上床休息。
第三天晚上,这场戏再次开拍,本来一开始嘉柠的表演曾导还挺满意,但是当男主谢逢青靠近自己,并且撕扯自己中衣的时候,嘉柠不可控制的入不了戏。
拍摄只能再次终止。之后连续又拍了几次,嘉柠已经尽全力入戏,但是曾导不满意,总觉得嘉柠还能发挥的更好。
不可避免的嘉柠又被曾导骂了一顿:“再琢磨琢磨。”
这晚从剧组回来,嘉柠再次看剧本到深夜。
她还喝了一点红酒,看着看着,脑子里就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裴行川的身影。
王姐再次发来消息。
【柠柠,咱们之前拍的这种戏份还是太少,我觉得你真的应该考虑下我昨天跟你讲的,实在不行先和裴行川聊聊也可以啊,就算分手了不是男女朋友,但还可以做普通朋友吧。】
裴行川还在嘉柠的微信置顶中。
跟他的对话框里,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嘉柠的头忽然就晕的厉害,她喊上助理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助理是个夜猫子也睡不着,欣然应允。
助理也在剧组旁观了几天嘉柠的拍戏状态,她实话实说:“姐,我觉得你已经演的很好了,真的。但曾导真的好严苛啊,我也不知道还要你怎么演。”
嘉柠踱步:“应该还没达到曾导想要的感觉。”
两人在酒店周边走了几步,助理的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
酒店附近吃的很少,小吃街也离这边有点远,横店这边拍夜戏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嘉柠说,“要不要订个外卖,这个点应该有。”
助理看着嘉柠犹豫了下,握着手机已经开始挑选:“姐,你想吃什么,我也帮你订一份。”
嘉柠摇头,她自己上镜控制体重就算了。
在酒店外走了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准备回去,但是刚进酒店,助理就接到外卖员电话,转身去外面取,“姐,你先上去吧,不用等我了。”
可能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刚才在外面吹着风还好一点,但是一进到酒店里面,嘉柠就有点晕。
她轻轻的回了声好,进了电梯,按了楼层,之后就眯着眼等待。
嘉柠依稀记得经纪人貌似说过那瓶酒的后劲很强,她看着剧本不知不觉的喝了两杯。
可能是喝醉了吧,才会觉得这次电梯里的时间特别长。
所以当嘉柠从电梯出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按错楼层了。
她按的是电梯最上面的数字——顶层。
而这时,顶层的一间总统套房中,房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从里面出来,应该是刚结束会议。
裴行川的助理跟着他创业到现在,自然是认识嘉柠的,当即就从那行人里面出来,喊了声,“嘉柠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那群西装革履的人看着嘉柠小声议论了几句,但嘉柠只能看得到他们的嘴唇上下蠕动,之后就脑子发晕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应该是醉的太厉害。
嘉柠的酒量向来很小,喝醉后意识混乱。
之前一次是在酒局上喝醉,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被经纪人调侃千万别在公众场合唱歌,否则她的粉丝要塌房。
裴行川的秘书和她说了什么,嘉柠自然不记得了。
只是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在宽敞的真皮沙发上。
距离沙发不远处的开放书房上,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还在办公,干净的手指上握着一支钢笔,书写的姿势刚健有力。
嘉柠被那双手迷住眼,目不转睛的盯了好几眼,她想起来和江聿拍戏的时候,那是一个手部的特写,导演嫌弃江聿的手不好看,最后用的是手替。
而眼前的这双手比那次用的手替还要好看。
“醒了?”低沉的一道嗓音倏然在房间里响起。
裴行川似乎是签完了文件,摘掉金丝眼镜,从红木书桌上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嘉柠。
嘉柠的头有点疼,但睡了一觉已经稍微有点意识了。
恍惚间回忆起自己上错楼层了,想来应该是她醉的不轻,不得已被秘书扶了进来。
想到此处,嘉柠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并将身子盖着的毯子叠好。
“我送去干洗后再还给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嘉柠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忽然就觉得房间里的气息有点冷。
嘉柠想,应该是夜深气温降低了。但她似乎忘却这样的总统套房常年都是恒温。
“今天谢谢你。”
两人已经分手,也没有寒暄的必要,嘉柠用脑子仅剩的一点清醒道完谢,就准备离开。
从她醒来到现在,裴行川除了第一句,好像一直在晾着她,在她快走到门口时他终于开口了,就像多年不见的人随意寒暄那样。
“听说你这两天在剧组拍戏,进展不太顺利?”或许是夜深了,就连他的声音,嘉柠听着都觉得自己喉咙发干。
她转过身,又面向他。
那一瞬间,曾导的多次谩骂,剧组工作人员因为进展不前而熬夜多个晚上的吐槽,以及她看剧本的多个深夜……
一幅一幅的画面,像慢镜头一样在嘉柠面前闪现。
她似乎都能想象曾导最后对她说,“嘉柠,你不适合演这部戏,算了吧。”
王姐不着调的建议在那一刻也荒诞的跳了出来——
或许嘉柠还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她看着裴行川,握着羊绒毛毯的双手不自觉抓紧,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们能谈谈吗?”
吧嗒一声。
是裴行川在玩打火机发出的。火机的牌子是Duppt,他惯用的一法国牌子,一只就要上万,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他一边摩挲着火机冰凉的金属质感,一边盯着嘉柠。
他的眸子深沉,像只鹰一样,嘉柠被他盯的无所适从。
“我是说,我能和你聊聊我这部戏吗?”
房间里静寂了几秒,裴行川才好整以暇开口:“怎么聊?”
嘉柠觉得她一定是醉的不轻,要不就是深夜滋生了某种生理需求,再不就是经纪人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否则她一定不会在清醒时说出这样糊涂的话。
“或者……你能跟我睡一觉吗?”
话一出口,嘉柠就后悔了。在男人的注视下,愈发觉得头晕,她低下头:“对不起,我醉了,胡乱讲的……”
说完她便要离开,生怕再晚一秒就要遇上豺狼虎豹一样,可惜这只豺狼虎豹并不打算放过她。
“站住。”
嘉柠停住脚步,看着裴行川将火机扔在书桌上,三两步并她身前。
他眼神似是不经意略过嘉柠肩上薄薄的肩带,之后将她手里的羊绒薄毯,披在她肩膀上。
“刚才说让我跟你睡一觉?”嘉柠觉得他一定是公报私仇才说出这句话的。
那会儿他已经完全远离了嘉柠,嘉柠见他随意将手臂上贵重的手表搁在玄关处,或许是衬衫领口太紧,他又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他颈下那颗不仔细看根本无法注意的小痣。
嘉柠听见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我不缺女人给我解决生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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