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半年前。

上半年的3月初，嘉柠在上海有一场红毯。

正逢《冬至》拍完，剧方为了宣传，和双方经纪人沟通后，安排嘉柠和江聿一起走红毯。

走到签名处后，有采访环节，主持人一直在开嘉柠和江聿的玩笑。

主持人问嘉柠择偶标准。

嘉柠开玩笑说她是颜控，喜欢长的帅的。

主持人又问江聿喜欢什么类型。

江聿说就嘉柠这样的。

嘉柠每次红毯造型的出圈热度都很高，她身材好，身高172，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用网友的话来说，嘉柠身上就是套个破麻袋，都比普通人好看。

当晚随着嘉柠礼服出圈的同时，登上热搜的还有#嘉柠江聿择偶标准#这个词条。

落座的时候，嘉柠被礼仪小姐带着往前排走，路过最后面一排时，嘉柠听到有落座的人在窃窃私语，讨论刚来的那个男的是明星吗，怎么那么帅。

嘉柠本来没在意，以为只是刚出道的新人。结果她刚落座，就收到裴行川的一张图片。

拍的是她刚才走红毯的背影。明明她是和江聿一起走，照片里没有江聿的一丝痕迹。

嘉柠在对话框里打了个问号。

下一秒裴行川直接甩了个手机定位出来。

金浦区芭莎大厦东坡路48号。

这是告诉嘉柠他人在这儿。

嘉柠抬头在整个场馆寻找了一圈，没找到他。

几乎同时她要打字问他在哪里。

还没发过去，他说东北角。

嘉柠顺着东北方向看过去，人头涌动，这次却一眼捕捉到他。

他戴了顶帽子，帽沿遮住大半张脸，依然挡不住帅气。帽子和他穿的衣服一样同色系，一身黑，看上去很低调。

但是嘉柠却知道，这些全是高奢品牌。而且一些款式完全是不对外的，只为几家私人客户提供。

他就是高级客户之一。

他坐在那里，一双大长腿在狭窄的过道无处安放，显得太过局促。

但他的长相实在太出众，帅的很，而且还酷酷的。

这种类型太吸引女孩子。

不少人都在看他，胆大一点的直接在偷拍他。

嘉柠听见她旁边站着的一个礼仪小姐和同伴在偷偷说话：欸，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啊，好帅啊，比今天来的顶流都要帅，你说待会儿我要不要过去要个联系方式啊。

同伴在怂恿她，说去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而且他看的好像就是你这个方向，大不了不就是不给嘛！

嘉柠给裴行川发消息。

柠：路边的桃花朵朵开。

他没回，嘉柠又回头去看他在做什么。

裴行川被不少经纪人缠上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哪家刚出道的艺人，短短半小时内，就又不下十个人上前主动和他交谈，询问他是哪家的艺人，有没有兴趣转公司。

嘉柠看见有个圈里挺有名的经纪人也盯上了裴行川，问他是不是圈内人。

裴行川说不是。

经纪人说不是圈内人好说啊，我带你入行，我保证给我两年时间，一定把你捧红。

经纪人眼里直冒星光，这外形身高再加上气质，不入圈不是暴殄天物嘛。

几秒钟内经纪人脑海里都已经闪现他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底下的粉丝歇斯里底死心塌地。

裴行川却说对演戏不感兴趣。

经纪人实在惋惜，好说劝说，就差把你对演戏不感兴趣但是你总对钱感兴趣说出口了。

裴行川全程听这位不知道多少演员想巴结的知名经纪人口干舌燥的讲了三分钟。

经纪人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说：“我也不缺钱。”

经纪人：“……”

经济人愣了一两秒，恰逢主办方的负责人从这里经过，看到这副场景后，立马附耳跟经纪人说了一两句话。

之后主办方的负责人用眼神和裴行川打了个招呼，先去忙了，留下还在原地消化的经纪人。

几秒钟以后，经纪人一句小裴总刚出口，就想起负责人跟他说的，裴行川来这里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引起轰动。

于是又尴尬了几秒，才满脸歉意的开口：“抱歉抱歉，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嗯”。半天，他才飘来一个音。

裴行川本意上并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但是除了不少经纪人来搭讪以外，摄像机无意中扫到他一次，因为红毯是全程直播，摄像机扫到他的那一秒，弹幕上都在问这是谁。

几分钟内，刷了满屏，到最后，连他椅子上的铭牌也被扒了出来。

网友找了一大圈，才发现他不是圈内人后，都在血书跪求他进圈造福他们的眼睛。

那晚举行红毯的高级酒店里明星云集，到处都是摄像机和狗仔。

嘉柠和江聿最后一起上台颁奖。

主持人在说颁奖词。

嘉柠在领奖台正中央，看见裴行川旁边一女生换座位到他旁边，和他讲话。

看口型，女生在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

女生在看他，根本不关心领奖台发生的事。

而裴行川的目光却矗立在领奖台上。

看见嘉柠礼服外露着的前胸和后背的大片肌肤。

他的眸有点发黑，发深。

嘉柠看见他撕开包装纸，含了颗薄荷糖。

女生在问他，看着他，而他看向台上：“我有女朋友了。”

他把玩一样转动了几下手指上的戒指。

女孩这才看见他手指上的对戒，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偃旗息鼓。

嘉柠在颁奖台上看见他的戒指。

那是她送给他的两周年纪念礼物，她也有一只，只不过因为一直拍戏，所以她很少戴。

倒是裴行川，一直戴在手上。

其实当时送的时候，嘉柠就有自己的私心，裴行川在国外，她在国内，有时候忙起来半年都见不着。

她送他戒指，目的就是宣示主权。

他是她的。

那晚红毯颁奖结束，嘉柠上了裴行川的车。

四目相对，俩人一句话都还没说，气氛就先点燃。

外面灯光肆意闪烁，人影匆匆，不少女星从车旁经过，说着今晚红毯的趣事。

嘉柠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礼服，还听到有人继续发问坐在后排穿黑衣的那个男生到底是谁。

而别人口中的两个人此刻却在黑暗的车里接吻。

裴行川亲的嘉柠喘不上气。

嘉柠回吻，抓他的头发。

一吻毕，两人的唇还挨的很近。

嘉柠喘息着问：“不是说赶不回来吗？”

嘉柠提前几天就问过裴行川回不回来，他说学校有个实验，忙，可能赶不及。

所以嘉柠根本没想到他今天会出现在现场。

裴行川不在意的说：“熬了两个通宵，剩下的事交给小组其他人办了。”

嘉柠点头。

算起来从春节过后，俩人也二个月没见。

车子开进嘉柠在市中心的住所，裴行川牵着嘉柠的手像普通小情侣一样从电梯上来，嘉柠跟不会走路一样粘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从电梯下来，进门。

嘉柠先进的门。

门还没关严，裴行川就从后面一把抓住嘉柠的手腕，把她向后甩在门板上。

随后门也被关严。

外面的声控灯也随之熄灭。

玄关处很暗。

只有房间里大落地窗那里有点光亮，说起来这个大落地窗也有一件事。当时房子买完，装修全是裴行川在盯。

嘉柠那段时间在剧组拍戏，只记得有次拍完戏已经很晚，裴行川给她发了张图纸，她当时很困并没仔细看，第二天又因为起的早所以忘了这码事。

而等她再回上海，才发现屋子里装了一大面进口的落地镜。

贵的要死，但质量却是很好，裴行川是个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人。

也包括性质量。

落地窗外车流不息，车尾灯闪着刺眼的红，夜已经深了。

嘉柠盯着裴行川，她手搭在他的肩膀，往上去摸他：“干嘛。”

她其实有点不舒服，被他压的太狠，都快喘不上气。

但身体又很想念他，不自觉的靠近他。

裴行川却问嘉柠：“跟江聿拍吻戏，感觉怎么样？”

嘉柠不怕死的蹦哒，说挺好。

裴行川不爽的哼了两声。

嘉柠立马讨好的亲了亲裴行川的下巴：“没我男朋友吻技好。”

裴行川扯开她：“你现在很像在哄小狗。”

嘉柠聪明的转了话题：“吃饭了吗？”

裴行川说没，下飞机洗了个澡就过去了。

嘉柠摸他的喉结上方的那颗痣，她刚做的美甲有点长，她说：“要不你先尝尝我。”

裴行川笑：“那我要先验验合不合胃口，才能决定这道菜该怎么吃。”

嘉柠主动抱上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亲他的脖颈。

不一会儿就撩拨的裴行川受不了。

嘉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他的火。

他们从玄关亲到落地窗前。

太久没做，俩人都有点没忍住。

最后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后冰凉的玻璃，嘉柠忽然清醒过来，用力推裴行川：“套。”

裴行川好一会儿才停下，在她胸前喘息，过了会儿，他看着她，眼底还有挥不去的猩红浴火。

似有燎原之势，要烧到嘉柠身上。

但他还是忍住了，推开嘉柠，说：“我去找。”

可事与愿违，裴行川几乎翻遍了卧室和书房里的抽屉，都没找到没用过的。

全是用完空的包装纸。

他又下楼去买，嘉柠去洗澡。

等他回来，嘉柠已经洗好澡，随意的套了件裴行川的白衬衫。

嘉柠喜欢把裴行川的衬衫和T恤当睡衣穿。

因为材质很柔软，全是纯手工制作，再就是嘉柠也很喜欢这样的中性风。

嘉柠头发湿漉漉的垂在白皙肩膀上。

她正在用干毛巾擦头发，笔直细长的腿露出来。

裴行川推门进来，就看见这样让人口干舌燥的画面。

不过他自制力很好，而且一向喜欢慢慢的品味，很看重这方面的质量。

嘉柠边擦头发边问他：“买好了？”

裴行川扔给嘉柠，让她自己看。

他的确是买了，但尺寸不合适。

太小。

嘉柠用眼睨他。

裴行川进浴室前说：“这已经是小区门口那家超市最大的号。”

这天晚上，俩人还是做了。

嘉柠正好安全期，裴行川没弄里面。

因为裴行川不太喜欢用橡胶产品，所以裴行川有时兴致来了，也会不戴弄在外面。之前几次都没问题，而那天又是嘉柠安全期，所以俩人都没在意。

但没想到，意外总是降临，让人所料未及。

嘉柠姨妈推迟两周，试纸两道杠，怀孕了。

而在她去医院检查的前一周，嘉柠刚和曾导签了《将军》的合同。

当时俩人做完，裴行川待了没几天就回学校了，他很忙，所以嘉柠没第一时间和裴行川说这事。

医生告诉她很大概率是怀孕，这个结果让嘉柠始料未及。她独自在家待了两天，中间和裴行川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没打通。

当晚嘉柠就做了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嘉柠还有半年才毕业，裴行川在哈弗修的物理数学双学位，也还没毕业。俩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而嘉柠又身处于更新换代很快的娱乐圈中，她只要隐身一年，再回来还有她拍的戏吗。

想到这里，嘉柠也没再和裴行川打第二通电话告知他。

嘉柠提前预约了私人医院，但没想到狗仔已经蹲了她好多天，一路跟着她，拍到她进医院。

她还再等医生叫她的时候，收到了经纪人的狂轰乱炸。

经纪人一通电话告知嘉柠被狗仔跟踪，最后手术也没做成。

在嘉柠不知情的情况下，经纪人联系了裴行川，让他帮忙处理狗仔的事。

那晚，纽约正是深夜。裴行川半夜和嘉柠通电话。

嘉柠坐在沙发上，听他讲话，他好像在发高烧，声音很低，很哑。

嘉柠听见啤酒瓶滚动的声音。

半天，才听见他开口，“嘉柠，要不是你经纪人和我说这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嘉柠说是。

裴行川嘲讽的扯了扯唇，嘉柠都能想到他一定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讲话的。

他说：“嘉柠，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知情权。”

嘉柠没说话。半晌，嘉柠听见他打了个酒嗝。

嘉柠语气加重，斥责他：“你喝了多少，你是不是在发烧，发烧还喝酒，不要命了？”

“你关心吗？”

他最后问：“嘉柠，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要这个孩子。”

嘉柠回答是。

他挂了电话。

过后没几天，裴行川亲自回北京，动用他家的关系帮嘉柠重新预约了一家私密性更强的军区医院。

他看着嘉柠动完手术才走的。

那天过后两人没联系过，冷战状态。

而嘉柠从头到尾都没告诉裴行川，红毯那天，俩人做了一夜快天亮。

她第二天有点着凉，当时有个活动还很着急，经纪人买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她吃了。而且后来还因为睡眠不好吃了安眠药。

来晚啦，修文到现在，不好意思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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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