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八章 养面首

“呜……到底是谁馋?”

天刚蒙蒙亮,就听帐中传出茟奴声泪俱下的控诉。她辛苦大半夜才安抚好恶兽,哪知入睡片刻风雨又来,细密的吻落在身上,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共赴巫山。

丰美鲜嫩的食物缓解了恶兽的饥肠辘辘,这会儿殷宗倒是一改之前的凶狠蛮霸,贴着她腮边亲来亲去:“我,我馋。”

听他这么厚颜无耻地承认,茟奴更是羞恼,气得扬手打他:“不是才……好几回,你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换做以前她哪儿敢对他动手,可见今日是真的被逼急了。

殷宗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说话愈发没脸没皮:“饿了我好几年,几回哪儿吃得饱。”

“你、你……胡说,”指尖的痒仿佛钻到心里,茟奴闻言仓惶垂眸,睫毛微颤,“什么好几年,你骗谁呢。”她心想堂堂大司马兼西域都护,这些年何至于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女子都没有?还有阿泓言语中总把殷宗说得很风流的样子……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狠狠推开殷宗,气鼓鼓哼道:“大司马贵人多忘事,你把别人忘了,但那些龟兹疏勒鄯善的女子可把你记得清清楚楚!”

殷宗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什么龟兹疏勒鄯善的女子?都是谁?”

“你还抵赖!”茟奴只觉得一股酸意冲上头顶,忍不住簌簌落泪,哽咽道:“你那么多相好,总是缠着我作甚?你找她们去,别来烦我。”说着转过身去捂脸嘤嘤,不肯理他。

“我哪儿来的相好?你听谁说的?”殷宗觉得莫名其妙,见她哭得可怜又是心疼,倾身过去抱住人,耐着性子解释,“都护府里都是男人,连只母蚊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女人了。”

茟奴从前一向善解人意,这会儿却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就算府里没有,难道府外也没有?你是都护,多的是人向你进献美人!男人逢场作戏,露水情缘什么的总会有。”说着又是暗暗抹泪,委屈得不行。

“确有很多进献美人……”殷宗刚说了一句,茟奴抽泣得更厉害了,他却笑意斐然,咬着她耳朵说,“你吃醋了。”

“我没有!”茟奴否认,藏起脸闷声闷气地说,“你去找她们,别来找我。”

“确有很多进献美人,可是这么多年,我也只有过一个小鹿儿,没有别人。”殷宗把她身子扳过来,拉开她捂脸的手,与她额头相抵,“吾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惟愿我的小鹿儿,不会弃我而去。”

任谁也不会想到,不可一世的殷氏天骄,在所爱之人的面前,竟也愿意化作一粒卑微尘埃。

茟奴闻言,泪意愈发汹涌,抽抽嗒嗒地开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殷宗为她揩掉泪水,“眼见为实,将来你随我去西域都护府看看便知晓了。”

茟奴不置可否,默默缩在他怀里,许久才回复了心绪,咬唇含糊咕哝:“我……也没有……”无论是身边还是心里,再也放不下第二个男人。

“嗯?什么没有?”殷宗最初不明所以,追问两句茟奴却不肯再说,一副他不懂就算了的样子。他终于迟迟反应过来,畅快大笑,继而戏谑道:“我知你没有,否则怎会用那玩意儿……”

听他又提起角先生,茟奴羞恼不已,干脆咬他胸口泄愤:“说了没用过!是别人给我的!”

殷宗吃痛却笑得更欢,紧紧把她搂住,俯首狠狠亲吻。二人又滚做一团。

——————

阿泓这段时日养伤养得骨头都快发霉了,他是个上房揭瓦的性子,不惹祸浑身不舒坦,奉翁早就得了叮嘱,于是把他严加看管,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药童看守,稍不听话就用针扎他麻穴,弄得他叫苦不迭。

“殷司马大人!”这日阿泓见殷宗来探望自己,简直激动得痛哭流涕,一反常态地好言好语,“你快去给奉翁说说,我已经好了,不用再麻烦他老人家了,快放我回去吧!求你了——”

“好了?”殷宗冷冷吐出两个字,负手在背面无表情,“此话当真?”

阿泓拍着胸脯保证:“真真真!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殷宗微勾唇角:“躺下我看看。”

阿泓不疑有他,从善如流往木床上一趟,撩开衣裳指给他瞧:“你看,早就好了……喂你干嘛?!”

只见殷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捆绳子,眨眼间就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紧紧绑在床板上,勒紧打上死结。

阿泓挣了挣没挣脱,怒目而视:“姓殷的你绑我干什么?快放开!放开!”

殷宗不慌不忙,慢条斯理挽起袖子,唇间吐出几个字:“龟兹舞姬,鄯善美人?尉迟熠,你编排我的事情不少啊,呵呵。”冷笑森森,令人胆战心惊。

阿泓一听他指名道姓地喊自己就知道大事不妙,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被绑着动弹不得,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于是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也没有编排,”阿泓露出一副无辜神情,“她们是向你示好啊,这不是好事嘛?证明你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西域女子不似中原女郎那般含蓄,她们性情大多热烈奔放,大方表露爱意,但殷宗都一概拒绝了,久而久之,西域人都知晓这位都护大人徒有其表,光有一张俊脸,实则是个撩不动的石头。

殷宗横他一眼,懒得跟这狼崽子废话,揉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随即召来药童教自己扎穴,就在阿泓身上试验,而且专挑不致命但令人疼痛麻痒的穴位。

可怜阿泓动不得喊不出,简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出一身汗把衣裳都打湿了。待到殷宗终于出完了气,才把他松绑放开,阿泓却连抬起手指都费力,躺在那里只顾喘气,像只搁浅濒死的鱼。

殷宗放下袖子,姿态翩翩,端的一袭风清月朗,言语却尽是血淋淋的威胁:“再有下回,我便拿刀把你的肉一片片剐下来喂鹰。”说罢提步就走,任随阿泓在身后又嚎又骂。

“姓殷的你给小爷等着!!!”

——————

燕歌发觉最近茟奴有些不对劲。每日回房歇息的时辰比从前早了些,而且总是遣走侍女,甚至不让她们在院子外伺候,并且早上也起得略晚……燕歌仔细观察过她,眉染妩媚眼含风情,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令燕歌更觉得有猫腻的是侍女们说翁主近来总是亲自浣洗衣物,不肯假手他人,而且深夜隐约听见翁主嬉笑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男声……

燕歌不动声色,假装一无所知,却在某日清晨突然带着侍女围堵在窗外门前,截住了夜夜前来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我还道是哪个登徒子,原来是你。”燕歌冷睨殷宗,扯起嘴角讥讽,“这般偷偷摸摸,你也知晓自己见不得人?”

殷宗不知为何燕歌总对自己充满敌意,但看在茟奴的份上也不与她多作争辩,拱了拱手算是见礼,随即揽住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茟奴,俯首在她耳畔说了句话,然后也不翻墙了,径直大大方方从门口走了出去。

侍女们皆没料到翁主房间里会“藏”着男人,纷纷目不转睛盯着殷宗看,还品头论足的。

“这个也好看,就是瞧着有些冷。”

“我觉得鄯善王最好看了,特别那双眼睛!”

“他的年纪应该比鄯善王大吧……”

“我瞧着都好,就是不知翁主最中意谁呢?”

侍女们不识得威震天下的大司马,把他和阿泓评比一番,然后去问燕歌这人是哪家的郎君?

燕歌嗤之以鼻:“他?不过一面首尔,翁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声音很大,故意让殷宗听到。

待到“登徒子”离开,燕歌遣散侍女,然后就这么静静瞪着茟奴。茟奴还没从被抓包的尴尬中缓解过来,就对上燕歌这般审视的神情,磨磨蹭蹭挪步过去,嗓子软了又软:“好燕歌,我错了……”说着想伸手去扯燕歌的袖子。

啪——

燕歌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训斥道:“不长记性!”

“嘶!”茟奴吃痛缩回手去,眼眶都红了,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燕歌见状顿时心头一软,叹了口气,主动伸手过去拉起她的手背看了看,红彤彤的。她一边给茟奴揉搓手背,一边关切询问:“还痛不痛?”

茟奴笑着摇头,趁机过去倚着燕歌撒娇:“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生你哪门子气?”燕歌没好气道,“还不是怕你吃亏!你呀,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以前怎么对你的忘了?在章台街的时候,你因为他吃了多少苦?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茟奴惟独会对燕歌吐露心声,低眉敛目小声喏喏,“这些年我还是会想他……见了他,心里也有些欢喜。”

“傻阿茟,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恋恋不忘?”燕歌也无奈,“那你将来打算如何?跟他成婚?然后当个世家宗妇,关在宅院里相夫教子过一辈子?”

茟奴摇头:“我没想过那么远,我觉得如今这样也挺好的呀,他也就晚上来一来,平日也不打扰我什么……”

燕歌“噗嗤”一笑:“阿茟,以柔克刚,说得便是你这样的吧。”她对此拍手赞同,“也对,你就把他当个面首,兴起召他来解解闷,要是哪天烦了腻了,便一脚踢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姬太后派人去药宅,急召茟奴进宫,说有要事相商。茟奴匆匆入宫,在温室殿见到了姬太后和李彻,还有姬暄。

茟奴不明所以,一来便问是何要事?

只见李彻递给她两道上奏书,分别来自乌孙和鄯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乞请联姻,恳求宗室贵女下降。

“这……为何给我看?”茟奴仍是云里雾里。

姬太后有些难以开口,还是姬暄出言挑明:“原贵靡和尉迟熠向我朝求亲,点名道姓地说要娶曼华翁主。”

茟奴惊讶:“我?”

“不错,就是茟儿你。”姬暄眉心微蹙,“并且乌孙国开出一个条件,他们愿意以三座城池作为聘礼,换取这场婚事。”

最近天气太热,身体有些不适,更新略少,请各位小可爱见谅。上一章都送了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

《驯马日记》

大马儿:我想破镜重圆,你居然把我当面首???

小野菜:你要是不想当面首,PY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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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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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八章 养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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