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檀顿了一下。

少年垂下眼，遮掩情感。“你就这么想做我老婆吗。”

戚酒怔了一下。眼前的人的反应，好像跟剧本不太一样。

应檀抬起的眼，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却有些格外艳艳的光彩。

“把衣服脱了，”后面几乎是气声在说话，很轻的，轻到不努力听，就听不清楚一样，“我检查一下。”

啊？

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就顺着剥落戚酒的衣服外面的羽衣彩服，怀里的道具摔落一地。

戚酒慌张了，因为腰腿被彩带系麻了，根本容不得他挣动。

随便少年粗、鲁的剥动下，纱裙水袖旖落地上。就连同自己原本的衣服也被推到了心口上。

下意识地恐惧：“不，不要，”

忙不迭地抓紧自己的衣服，同时也被按倒在了镜子前。

少年抬起眼，不经意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原本峻冽的神色，染上了不该是演出来的冲动。

倒下的人头颅歪侧在梳妆台上，少年的手按在那个人的肚皮上，原本被朱砂软膏描摹的图画，被几番大力拉扯后，涂鸦一片。

那个人好像疯，也像是压制原始的骨子野蛮性格一样。

桎梏住戚酒的手，淡色的唇即将要落在了戚酒的脸侧细颈上。

压低下来，可还是掩饰不了眼色里难言的翳暗。

死死攥住裤子，眼睛都要睁大来。唇肉微微颤栗着，翕动着：“应檀，应檀，……”

雪白的细颈就在唇下，可没有再碰上去。

戚酒视线看到应檀背后，朦胧地飘起来了一个鬼魂。

鬼魂是个十多岁少年的模样，正在上空看住戚酒。

应檀松开了吓得蜷缩在一团的戚酒，少年冷冽的声音，对戚酒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混话。”

对我说可以……

对别人说，就吃不了兜着走。

戚酒被松开后，依旧看见，那个鬼魂在半空中瞧着自己。

鬼魂是灰白的少年面容模样，栗色的头发。穿着唱戏的戏服，水袖长衫的，看起来很可怜一样。

戚酒这又去留意了一下应檀的反应，应檀似乎没有看到。这是他看到的，除了夏蒲外，第二个比较清楚的好朋友了。

戚酒想跟这个好朋友说话：“你别来，这里有天师，”以为这只是路过的游魂野鹤。怕被天师和积香山的道场误伤了。

结果，穿着戏服的少年鬼魂开口：“你这样，会让我主人很伤心的。”

却是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与其说是苍老，不如说是很沙哑的声线，像是嗓子被破坏了一样。这声音很不符合鬼魂的年轻外表。

在戚酒眨眼中，鬼魂就消失不见了。

应檀和戚酒把东西摆回去后，戚酒一个人回房间。路上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门，却发现，房间里一堆人。

陈景生，沈念，还有冶藏，等几个高中狗党狐朋们，正给他热闹说：“明天是你新历生日，搞个生日会吧。”

戚酒疑了一下，他也没太记住时间。

沈念见他怎么一副自己也没记清楚的模样，又道：“冶藏说是你生日的，不会不是明天吧？”

因为刚刚脱了戏服，脸上还有擦去朱砂的手红红的。

陈景生眼下便有些吃疑：“你脸上怎么了，”

系统这时候提示：【宿主，这是剧情线。你提前置办生日会！在生日会里能刷不少冶藏的讨厌值。】

戚酒这才回答：“明天是我新历生日，我都给忘了。”

大家看他，尤其是沈念，探着脑袋：“你干什么回来了，不会干那种事情把，”

“才没有，”戚酒听到他们的留意，于是搓掉手里的朱砂痕迹，恢复脸上原来的娇气模样，“明天的生日会，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

“我就是说，咱们戚少爷的生日会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我刚刚在市里订了一间豪华包厢，”陈景生很有先见之明地说道。

戚酒懒洋洋地点头，又说，“行，”

只有他同桌冶藏的目光落在戚酒脸上，没有擦干净的朱砂印泥。

好朋友七嘴八舌剪短讨论了一下明天生日派对的置办后，戚酒见差不多了，就跟他们说：“你们出去吧，我要睡个午觉，”

可是却单独留下了冶藏。

“哦，又单独和冶藏相处，你们搞什么，”陈景生每次见状都会酸得不得了地跟上一句，“你就这么奴役冶藏吗，”

冶藏倒是无怨无悔，一声不发。

等狗朋狐党走后，戚酒坐在床上，疲态尽显，开始指挥冶藏说：“帮我擦一下脸，”

心里道：【主角团越来越不好欺负了，就冶藏看起来，讨厌值上涨的空间还有很大的潜力。】

冶藏把矿泉水的水倒落在餐巾纸上。单膝跪在了床榻边上，倾倒上身，擦了一下戚酒的眼角，脸颊，下巴。

戚酒还没有说他肚子上也有。擦了一下脸后，冶藏就把戚酒的衣服全部扬起来，上衣堆倒了胸口上。

动作还带有那么一些冷漠。

“你怎么这么野蛮？”

冶藏目光淡淡，身后的苍老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他和另一个人想练邪功续命，两人抱在一起，像是金蟾交、媾一样。”

冰湿的餐巾纸，冷硬地揉了一下，滴落了不少水在戚酒的肚皮上。

冷得戚酒皱眉：

这个主角态度今天是怎么了？

“你弄湿我衣服……”话还没有说完。

可是，冶藏完全不搭理戚酒的抗议，把戚酒的裤头往下一扒。露出了小腹上下一片被红笔描摹了，也被衣物摩擦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红色，看不出来原来写了什么。

冶藏眼皮垂着，目光一直注视在戚酒的小腹上一团红色涂鸦上。

“你去和别人干什么了？”

这才兀冷地开口。

戚酒觉得冶藏哪儿怪怪的，于是小少爷脾气便扬言：“你不想帮我擦干净，我去找别人，”说着，想坐起来。

“那你想找谁？”冶藏抬起了好看的脸，问他。

戚酒觉得同桌今天有些不一样。

就露出了抱怨的小脸：“你抓得我不舒服，”

冶藏抓着他的手臂，五指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收拢。

“你还想找谁？”

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系统提示：【冶藏讨厌值又涨了15点！宿主你是天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却能涨这么多。】

“我，我……”忙于应对冶藏中，戚酒还没有时间和系统庆功。

冶藏眼又垂着，看见戚酒脚踝也是红的，满是画笔涂过的。

抓起来戚酒的小腿，撸卷起来了裤腿。

看见一条小腿上，满是红色痕迹，不知道是口红，还是马克笔，还是什么颜料弄的。

原本就白玉色，看起来，像是红白交织的榴玉。

“为什么画得乱七八糟的？”

啊。戚酒想挣开冶藏的手。

“你被谁‘欺负’了吗，”后半句，是隐忍的，眼色十分昏暝，“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戚酒听到这句掩饰的话，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于是小恶霸放松下来。

摇摇头：“没人会欺负我，”

冶藏不相信：“那为什么你脸上，身上，腿上都是这些红色印泥，”

“是，是因为，我扮演神仙，”戚酒企图解释。

冶藏闻声淡笑，与人修炼邪功，往往都被哄骗说是飞升成仙的抱合之术。

“呵。他让你扮了多久，”

戚酒记不得时间，“40分钟？”

冶藏眼里映住了戚酒的白里透红的被弄得一团泥红的身体，眼色不明，至少在戚酒看来。

“这些都是朱砂来的，”戚酒又困惑地说，“冶藏，你今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是吗，”

“你平时很温柔的。”

“他让你扮神仙的时候温柔吗，”冶藏一直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的邪祟回来告诉他。

“倒是很粗蛮，”戚酒想起，可是他又有些郁闷，“冶藏我饿了，”意思催促冶藏快点帮他擦干净。

冶藏才握住戚酒的一只手，手掌全是擦了被脏污了朱砂的手，用湿巾擦过。

“扮演得很累是吧，”

眼是昏暗不明的，没有原来的澄澈。

戚酒小性子，躺平下来，任由冶藏给他擦拭双手、小腹和小腿。

“明天咱们吃点什么，一定得吃点肉，”不然在这里吃了这么多天斋，都要吃瘦了。

冶藏像是没有感情地擦拭。

眼中复杂，“明天，带你去玩……很好玩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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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师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