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潇怒斥:赌什么赌!你是不是有办法!
“唉,如此一来只能动用复活机会了。”
“既然如此还不快用!”
“好嘞~复活机会已使用,剩余复活次数为一,事不过三,望命主认真扮演娇妻,早日完成任务。”
铮的一声,她回到了不知何时辟出的灵府。
灵府长满了暗红色的藤蔓,但若潇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住目光。
那悬在半空的,不正是被她一脚踢飞的冷面本体?
她忍着厌恶,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发现它比她读过的最烂的话本还难看。
因其简直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书名明摆着是写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但翻开细看便知全书都着眼在各类配角身上,主角的故事不光零散穿插在配角之中,其感情进展还极为突兀,上一段还在互相试探的两人,下一段再出现时就已郎情妾意了。
至于结局,更是莫名其妙,写的居然是独孤郁飞升后下界与明熹成婚,再以书中出现的几百号人一起包饺子做结。
读完,她累得就地一坐,一根藤蔓悄然伸在她的颈后,她顺势枕去,待发现自己枕的是一根藤蔓,立即吓得浑身一震。
意识回笼。
若潇弹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喘息。
惊觉触手衣料也干净清爽,她连忙掀开衣服检查伤势,却发现心口竟完好无损,甚至连疤痕都没有。
冷面的话不是一场梦,她真的复活了。
可这是何处?
她后知后觉地打量四周,房间一尘不染,外头天光大亮。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朝元宗宗主请她叙话。
才放松的神经遽然被拉紧,这里是紫霄宗!
命书里,独孤郁把受伤的明熹带回宗门,而朝元宗宗主——她情郎的爹元霆,正巧也在紫霄宗,感应到明熹身上有他儿子的玉佩,便来邀她相见,为的是让她与他儿子断情。可明熹死活不愿,直到被元霆甩出一封情郎的绝情书才心灰意冷,而后伤心欲绝,自尽时被独孤郁救下,顺势留在紫霄,与之日久生情。
若潇神色凝重。
要想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挑起两宗争端,若独孤郁真的如书中所言对明熹有情……
她一路想着自己的计划,随引路弟子到了议事厅。
厅内,黑发白眉的中年人站在桌前,两边站着几十名随从。
见她进来,元霆摒退左右,隔空将她颈上那枚玉鹤扯断,下一刻,玉鹤已捏在他手心。
他竖起眉毛,开门见山地质问:“这玉佩你是何处寻得?”
若潇很想白他一眼,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道:“这是我未婚夫君赠予我的信物,他说让我凭此物去朝元宗寻他……莫非你认得我家夫君?”
“姑娘自重!”元霆冷哼,“为鹤是老夫的儿子!”
“真的吗?”若潇故作惊喜,“那快带我去见他。”
元霆眉头紧锁,眼里写满轻蔑,他一看便知她是灵脉枯竭的废人——还是个自作聪明的废人。
他历遍红尘,怎会看不出她面上的天真是作伪?
想到那不争气的儿子,元霆悲愤交加。
“明姑娘是聪明人,但别以为你救了为鹤一命就能觊觎少主夫人的位置,修仙界以实力论英雄,恕老夫直言,姑娘这般末流之姿,连踏进我朝元宗的资格都没有!”
他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写绝情书?”
若潇:?
按书中剧情,元霆不是该甩给她一封元为鹤的绝情书吗,怎么现在写绝情书的人变成她了?
不过……这样比预想的还更方便些。
她索性也不演了,爽快道:“再怎么样,我也救了你儿子一命,只要你带我去七煞殿,我就写绝情书。”
元霆眉头一挑。
此女果然不简单,废人一个竟敢勾连魔族。
但他又一琢磨,狐疑道:“只是带你去七煞殿?”
若潇冷哼,瞥见桌案上早已备好了文房。
她径直过去拿起纸笔,并不下笔,而是回头催他:“现在就走,绝情书我等到了地方再写,绝不食言。”
元霆怒视她狡黠的脸,一拂袖,召来两个随从带她去七煞殿。
若潇步伐轻快地出门,却被拐角处走来的煞星惊得往回一跳。
元霆不明所以,“怎么,反悔了?老夫可不是你能出尔反尔的人!”
说着,独孤郁已至殿前,锋利的凝霜在若潇身前一横,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紫霄宗的人,只能留在紫霄。”
若潇当即反驳:“我什么时候是紫霄宗的人了!”
独孤郁的阻拦出乎她的预料,这和元霆要她写绝情书一样,都是命书里没有的剧情。
但独孤郁看都没看她一眼,漠然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元霆身上。
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平静道,“你是何人?”
若潇一阵无言。
此人不识人的毛病一如既往,当初她日日往他跟前凑,换来的都是一样的问句,直到她把他按在地上揍,他才终于记住她的名字。
元霆被他这话气得不轻,“剑尊好大的威风!伤我朝元宗长老,窃我朝元宗至宝,如今却敢做不敢当了?”
独孤郁了然,挽起剑花,无声宣战。
修真界法则,胜者为王,一切争端永远是拳头说话。
元霆咬牙切齿,却不好发作,“宝物一事日后再议,但今日我必带走此女!”
他释出一道法力抓若潇,可半空中就被独孤郁一剑斩断。
元霆气极,“你不还宝物便罢,连不相干的人也要管,既然如此,何不一统五大宗门,让整个修仙界都唯你独孤郁一人马首是瞻?!”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紫霄。”他语气无波无澜,眸中是一如往常的厌倦。
“嚣张小儿!老夫看在你师尊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你真当自己独步天下了?今日我必带走此女,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
独孤郁听到“师尊”两个字沉了沉眸子,道,“颉舟,送客。”
一漆瞳男子从门外进来,沉声请元霆出去。
身为五大宗主之一,元霆少有这般被当众下面子的时候,所以他忍不了了:“竖子!今日我就替你师尊好生管教一番!”
霎时,气氛剑拔弩张,元霆一声令下,殿外的朝元宗弟子纷纷进来围住独孤郁,紫霄宗门人见状也进殿与之相持。
眼看着免不了一场大战。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就在元霆朝独孤郁打出一掌之际,若潇挪动着步子,准备一个闪身溜之大吉。
但独孤郁一手斩破元霆的掌力,另一只手化出一截灵索,灵索如游蛇,盘旋着缠上若潇的身体。
若潇被死死困住,她挣扎着,可越使劲,绳子就收得越紧。
与此同时,两边弟子也放手开打,瞬间,几十道精纯灵力相撞,场面极度混乱,数十招过去,屋顶已经被掀翻。
“都给我停下。”一紫衫女子飞至独孤郁身侧,不紧不慢道,“小郁,师尊闭关前交代过宗门不能生事,你再这样师尊可要降罪于我了。”
她说话如同唱歌一般悦耳,周围的弟子都一时忘了打斗,沉溺在这天籁之中。
独孤郁不语,又挥出一剑,而后足尖一点,飞出紫云峰。
元霆紧追其后。
可是随之起飞的还有若潇。
“啊!!!” 若潇忍不住惊呼。
原来灵索一头圈在她身上,一头圈在他腕上,他在哪,她就得在哪。
可这身子过分孱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是以独孤郁在半空和元霆打得酣畅淋漓,若潇也吐得昏天黑地,没一会儿就顶不住晕了过去。
再度睁眼,是被独孤郁拽绳子的力度晃醒的。
她仍头晕目眩,只见自己和独孤郁正悬在三面环山的大湖上空,另一面乱石堆积,怕是被他们打碎的山。
元霆略低于他们,身前结出层层杀阵。
独孤郁左手并起两指作诀,右手高扬凝霜,不轻不重地向下一劈,一道磅礴的剑影以势不可挡之姿冲破元霆身前层层叠叠的杀阵,相撞时发出洪钟一般的闷响,杀阵节节败退。而每破一层阵,剑影都会吸收其力量,分化出更多更强劲的剑气,元霆察阵法不敌,立即变阵为盾,欲强行接下这一招,但他显然低估了独孤郁。
最后一道盾被破,剑气已有几百道,尽数围攻元霆,元霆被压制得退无可退,身体已与湖面持平,湖水受剑气波动,炸起如山高的水花。
若潇随独孤郁缓缓落至水面,他身上一丝水汽不染,若潇却被空中回落的湖水淋得浑身湿透,山风一吹,纤弱的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元霆也没比她好多少,他身上全是被剑气所伤的口子,血沿着破碎的衣物滴下,将身下一圈的湖面都染红了,半白的头发蓬乱散开,没了半分宗主的体面。
“咳咳……”元霆重重咳出一口血,随即又哈哈大笑,“外面都传你是炼虚境九阶,现在看来怕是早已破了大乘境,却不知道印有你这样的徒弟是欣慰更多还是畏惧更甚!”
独孤郁无甚喜怒,他目不斜视,执剑直逼元霆命门。
元霆目眦欲裂,先是意外他竟真的起了杀心,随后笑得讽刺,“小子,你盗我宗息壤,可是要复活你那传闻中的先夫人?”
说罢,离他眉心只有发丝之距的剑尖生生顿住。
元霆知他被说中,嘴巴不停:“可你四处寻宝也是徒然,据我所知,那魔女死时元神尽散,况且三个月过去,不论是息壤还是其他至宝都并非通天神器,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你要如何接其灵脉,塑其肉身?!”
见独孤郁脸上露出罕见的茫然,元霆笑得更加嘲讽:“强悍至此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无情道的笼中困兽哈哈哈哈——”
独孤郁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元霆抓住这个空当,掷出一道法器破风盾逃,独孤郁格挡不及,胸腹受了一记重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若潇还未从元霆那番话回过神来,就被独孤郁带着起飞,一息之间就已追至元霆身后。
独孤郁出剑快若闪电,额角至脖颈暴起青筋。
虽然面上还是平静如水,但若潇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他不留余地的一剑却未能如愿见血。
眼前突然金光大盛,凝霜剑寒芒乍收,被压制得不住低鸣。
“你这孽徒,还不住手。”
空灵的声音遥遥传来。
若潇抬头,只见半个苍穹被巨**相佛身占据,法相中心有一人影,只见他扬起法杖,便有一道佛印飞速旋转,如同捕兽之网向独孤郁逼近。
若潇没有感到威压,反观独孤郁,渐渐被压制得单膝跪地,却仍然死死撑着凝霜不肯低头。
天边缓缓飞来一老僧,手执金光禅杖,雪白的眉须过肩,一身金线袈裟庄严肃穆。
见独孤郁这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这般执迷不悟。”
语毕,佛印又压深一寸,独孤郁吐出一口浓稠的血,佛印再次加深,他像撞上蛛网的飞虫,动弹不得。
此时,冷面出声。
“感应到提升好感度的绝佳机会,请命主在以下任务任选其一完成,否则将遭受不可预估的惩罚哟~”
“任务一:即刻轻声软语安慰剑尊。”
“任务二:即刻在剑尊面前心疼落泪。”
“任务三:即刻与剑尊产生肌肤之亲。”
“倒计时十秒,请尽快选择,十、九、八……”
若潇置若罔闻。
这三个任务一个比一个歹毒,她疯了才会选,管他什么惩罚,不是还有一条命么,再复活就是了。
想通这点,她故意挪动身体,将灵索使劲一扯。
凝霜骤然脱手,本就摇摇欲坠的独孤郁以脸着地的姿势重重摔倒,若潇顿时心头大快,方才受的一切折磨在他倒地的一瞬都烟消云散。
更让她开心的是身上的灵索也消失了,她如释重负,拔腿就跑,却猝不及防地被一道天雷劈中,通体酥麻无比。
“倒计时结束,命主,你不乖哦~”
若潇惶然,不是因为雷击带来的痛,而是惊觉身体已不由自己控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滑跪至独孤郁身前。
眼里还奔涌出不知哪里来的泪水,捧起独孤郁的脸就哇哇大哭:“剑尊大人,是不是摔疼了,如此绝美的脸摔坏了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说完便结结实实地在他沾满灰尘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吧唧”一声,天地都静默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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