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徊正想放开嗓子喊人,头一偏,萧秉远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不知何时,简时徊开始默默流泪,他一开口就是颤抖地哭腔:“秉远哥,他们欺负我。”
蒋致意咬牙道:“死白莲绿茶婊,还装。刚刚泼我酒的不是你?”
简时徊气得小脸涨红:“泼你都是便宜你了,你们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根本算不上人话,多听一秒钟都是污染了我的耳朵。”
方才还在吵闹的纨绔子弟们都噤了声,他们摸不准萧秉远的态度,也得罪不起萧秉远。况且,他们自认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萧秉远要找也是找蒋致意的麻烦。
高大的男人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每个被看到的人都不禁头皮一紧。
视线最终停留在蒋致意身上。
萧秉远用力甩开蒋致意高举的手臂,牵住简时徊的手冷冷道:“你们该好好被长辈管教了。”
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哪家都逃不掉,蒋家首当其冲。
他牵着简时徊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哎,早知道那小美人地位这么高我一定拉着蒋致意让他少数两句。”蓝毛垂头丧气道。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动手的明明是蒋致意,凭什么连我们一起罚?”
萧秉远出手,他们必然讨不了好,被家里人责骂都停卡是轻的,说不定家中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想到此处,一些人忍不住长吁短叹。
蒋致意脸色铁青,眼珠子里红血丝密布,他低吼道:“都闭嘴!难道那些难听的话你们一句都没说?”
大少爷长这么大,头一次丢这么大的脸,心烦意乱,恨不得在场的这些人统统失忆。
简时徊跟着萧秉远走了,眼泪还流个不停,气鼓鼓地说:“他们真的特别过分,你可不能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萧秉远把他拉到一间休息室里,轻轻为他拭去泪水,沉声道:“不会的。”
听到的只言片语足以让萧秉远猜到那伙人先前对简时徊说了些什么。
这些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会收到相应的让他们无法忘却的警告。
天知道,当他看见简时徊独自一人面对那群酒囊饭袋,局势似乎还不太和谐时有多心慌。
但凡对面是个脑子清醒的人,他都不至于急匆匆地赶过去,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些蛀虫会做出多么愚蠢而没脑子的事情来。
永远不要对那些人的理性抱有任何期望。
简时徊身体差,要是双方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我告诉你,他们说话可难听了。”简时徊抽抽嗒嗒的,憋了半天也做不到把那些话复述一遍。
萧秉远揉揉他的头:“好了,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倒是你,你怎么敢一个人和那么多人对冲,出了事怎么办?”
萧秉远擦去简时徊的泪水,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双眼睛望进简时徊的眼里。
简时徊不假思索:“因为有你啊。我又不傻,知道你在我才敢这样做的。”
萧秉远一愣,又道:“如果我没及时赶到怎么办?”
“你不会赶不到。”简时徊说得肯定,全然没想过第二种可能。
萧秉远哑口无言,简时徊的信任与依赖就这么大咧咧地摆在眼前,让他如身处蜜罐,整颗心都被蜜糖包裹。
沉默半晌,萧秉远放缓了声音:“下次不要这样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简时徊眼里还噙着泪,撇了撇嘴没答话,明显是没往心里去。
只要他不冲上去跟人干架,哪里有人能伤到他呢。
宴会行至一半,萧秉远又被人拉着客套寒暄,简时徊对这种类容毫无兴趣,挥挥手走了。
这次他没往偏僻的地方去,就在萧秉远的眼皮子底下走动。
简时徊嘴里叼着吃小蛋糕的叉子,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蒋世明。
正踌躇着,听见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小徊吧,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玩手机啊?”
声音慈祥温和,听上去是位长辈。
简时徊放下嘴里的叉子,转过身看一位面容和蔼的老人,凝神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萧秉远的二叔。
他甜甜笑道:“叔叔好。”
萧易齐微笑着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老来得子,一向疼爱自己的儿子。自从独子萧毅安进监狱,他短短几天就老了十几岁,此后也甚少在外界露面。
李芸不常停留在Z省,更是很少举办各种宴会,难得办次生日宴,萧家人和李家人几乎都来了,萧易齐也不好不来。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萧毅安的事闹得大,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随之而来的指指点点也不少。
他走近宴会厅里,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对他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偷偷看他。
这种感觉令他浑身难受,只想把这些人的嘴巴全都封上。
可他不能,他只能勉强维持正常的神色。
唯一称得上好事的是,他在简时徊身上看到了转机。
他目光毒辣,自是能看出简时徊在萧秉远心中地位不一般。
萧毅安尽管已经进去了,但还能争取减刑,若是运作的当,说不定很快就能被释放。
一想到爱子正在监狱里受苦受难,萧易齐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摆出和蔼长辈的脸谱,温声询问道:“小徊,怎么不和大家说说话,一个人闷不闷啊?”
“不闷。”简时徊摇头,然后笑道,“我和他们都不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完全不懂商业之类的。”
萧易齐哈哈笑道:“是我们没安排好,应该多请一些同龄人来陪你的。”
简时徊讪笑,默默想,同龄人不必安排了,他之前见到了还不如不见。
抬眼,又露出晚辈专属的乖巧笑容。
简时徊说了点俏皮话:“不用的,我一个人吃小蛋糕挺好,还没人抢呢。”
萧易齐:“蛋糕好吃就行。”
十步之外的地方,萧秉远看见简时徊在和萧易齐交谈,眉头微皱,和身边的人道了声失陪。
简时徊和萧易齐又聊了几句无意义的话,正要找借口逃之夭夭就见萧秉远走来。
他暗自舒了口气,救星来了。
和不熟的长辈交流真的好累。
萧秉远手搭上简时徊的肩,淡声说道:“二叔,小徊对商场上弯弯绕绕不太懂,您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何必找他。”
“我和小徊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给萧易齐反应时间直接把人带走,徒留萧易齐在身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萧秉远的反应不太正常,简时徊有些好奇:“怎么了,他不是你的长辈吗?”
萧秉远:“他品行不端,你以后尽量少跟他接触。”
“品行不端?”简时徊纳罕道。
“嗯。”
萧秉远点头,把萧毅安做的事向简时徊说了。
简时徊听完十分气愤:“草菅人命!”
他又难过道:“那女生的家人该有多悲痛啊。”
萧秉远看向虚空中的一点。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是哪个做家长的都接受不了。
出再多的钱做赔偿对受害人父母来说都于事无补,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回来。
宴会结束后,两人回到佳苑华庭。
简时徊回到自己的卧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这套衣服换下来。
昂贵的高定西服将人衬托得十分贵气,但同时也使人感到束缚。
起码会令简时徊不自在。
简时徊打小就很少在外界露面,几乎不参加这些宴会,穿正装的时候少之又少,平日里都是穿些休闲舒适的衣服。
他把胸针摘下,随手扔到床上,衣服裤子一件件脱下也都扔在床上。
随后,简时徊捞起散落在床上的衣裤。
突然,他的手指被针扎了下,传来刺痛感。
霎那间的痛感让他顿时红了眼眶。
“嘶——”简时徊把食指放到眼前,凑近了看。
指腹被扎了个小洞,往外渗血珠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暗算他!
简时徊小心地拎起衣物抖了几抖,一枚闪闪发亮的胸针掉了出来。
原来就是这小东西。
这枚胸针不知何时别针开了,针尖上有一点红色。
他把胸针捏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伸着根手指头把换下的衣裤拿起,走进衣帽间把它们放进脏衣篓里,随手拿了套睡服小心换上,全程力求食指尖碰不到任何布料。
换好衣服,简时徊打开房门踢踏着拖鞋敲响了萧秉远书房的门。
得到首肯后,他轻轻压下把手推开一道缝,从缝里伸出半张脸忘记看,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滴溜的。
简时徊乖巧道:“秉远哥,你忙吗?”
无需思考和犹豫,萧秉远回道:“不忙。”
实际上还是有点忙的。
简时徊撅着个嘴走进来,把受难的食指怼到萧秉远眼前:“你看,流血了。”
但凡他这根手指往别的东西上轻轻一碰,这点血迹立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小孔不凑近了仔细看寻常人都难以发现。
萧秉远三根手指捏住鼻梁前的食指,盯着看了许久。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舔去这点血迹,然后含住它用力吮吸。
可惜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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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齐,萧秉远的二叔,他的儿子酒驾撞人逃逸致人死亡,试图让萧秉远出手把他儿子保下来,但萧秉远不干。(详情指路第十三章)
大家放心,这个人没权没势的啥都干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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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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