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适应的。”
“我相信你,你可是辛昭啊。”司牧宣墨蓝色的眸子亮亮的,尾音勾人。
辛昭注意到他眼中的柔色,不自在地挪开目光,轻咳一声。
“既然如此,吃饭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吧,我待会同他们说一声。”
“是不是太紧迫了些?”司牧宣眸光一转,那双漂亮的眸子望向辛昭,认真询问道,“你能保证到时候不会甩开我的手吗?”
“下意识的习惯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司牧宣说的话也有道理,辛昭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要改变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只能靠适应,她心中隐隐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司牧宣能不能配合。
她呼出一口气,道:“司牧宣,你说的很对,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乐意之至。”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辛昭望了他一眼,雷厉风行地制定了大致的计划:“我需要训练一下,时间定在每天晚上,三次,训练内容是学会牵手,一刻钟不甩开你的手便是成功。”
司牧宣笑着应下了,辛昭压根没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司牧宣如愿以偿,眸色渐深。
辛昭这人正经得过分,根本不知道司牧宣现在在想些什么。
“听你的。”
司牧宣服从性特别强。
辛昭犹豫了一下,朝司牧宣伸出手,示意他牵住她的手,说道:“从这里回房间正好一刻钟。”
司牧宣迟疑地往后缩了一下,眸光一闪,这才牵住她的手。
在理智的控制下,辛昭这次没有甩开他的手,她也看到司牧宣手背上红了一片,是她疏忽了。
她现在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而司牧宣才练气七重,两人之前修为相差太多了,即使是无意的一击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辛昭咬了下唇,干涩地问道:“你的手还疼吗?”
司牧宣笑着,朝她摇摇头,温声道:“看起来吓人而已,一点都不疼的。”
辛昭看了他一眼,收紧手掌,正好在他手背那里按了一下,身边传来少年的抽气声,她这下确定自己用的劲有多大了。
“司牧宣,今天先不继续了。”辛昭先松开了手。
“是因为这点伤吗,不用紧的。”
辛昭凝眸,她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司牧宣,我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目的不顾他人感受的人。”
“你左手的割伤怎么样了?”
她记得早上司牧宣空手抓剑,流了不少血。
司牧宣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心,心下一动,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给她看,道:“涂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他掌心光滑一片,连疤都没有。
辛昭并没有觉得奇怪,她将手掌放上去,两人掌心相对,她的手在司牧宣对比下显得娇小起来。
辛昭往后一转,变成了她牵着司牧宣往前走。
“走吧,我去给你拿点药。”
司牧宣看着她在前面的身影,细细感受着手中的触感,笑得一脸餍足。
辛昭的右手没有左手那般光滑,虎口、掌心处都有执剑生成的老茧,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倒很喜欢,还有就是她的手有点凉。
她是诱惑,也是解药。
发情期的司牧宣灵魂永远躁动不安的,但他只要同辛昭接触,他感受到了一种由内到外的平静,就像遇到久逢干旱的庄稼迎来甘霖。
司牧宣乖乖跟上辛昭的脚步,他多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能够走的更久一些。
辛昭对此浑然不觉。
走到房间门口,辛昭主动松开了他的手,进去拿药膏给他。
司牧宣垂眸看向空空的手,目露遗憾。
辛昭很快就出来了,把药给了他,并没有帮他上药的打算。
司牧宣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双手捧着药瓶,跟如获至宝一样。
他深知主动才有故事这一点,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同时一脸期待地望着辛昭:“你可以帮我涂药吗?”
辛昭对司牧宣的印象又多了个:不太爱喊疼的自来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同时预先告知他一句:“我不太会给人上药,手劲大,可能会很疼。”
辛昭显然还记得司牧宣早上说她力气大。
司牧宣被她这么真情实意的提醒弄得哭笑不得,忙道:“没事。”
辛昭接过了,把药膏抹开,沾在手指上,涂在司牧宣泛红的手背上,还得揉开,更好吸收药膏。
司牧宣算是体会到了辛昭所说的不太会上药,酸爽十足。
辛昭上药时神色专注,阳光在她的发间跳舞,面上的五官变得柔和不少,将司牧宣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辛昭,真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开始细细回想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企图从中摸出辛昭的性子。
目前看来,辛昭对他无所求,所有的一切也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善良,只要你的要求不算过分,她一般不会拒绝你,这种人也最是难搞。
他还是觉得不对,那晚辛昭明明有能力在察觉到不对之后将他绑起来,但是没有,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迷迷糊糊之中记得他的鱼尾巴被摸了一下,后面发生的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鲛人的鱼尾是能随便摸的吗?还被摸了两次。
一想到这里,司牧宣眼神变得阴翳起来,很想做些出格的举动。
即使同辛昭双修了,这发情期也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就在这时,辛昭上完药了,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好了。”
司牧宣立马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夸奖了一句:“你上药一点也不疼的。”
辛昭捏了捏手,看出这是他宽慰自己的话罢了。
她朝他露出浅笑,真诚赞赏道:“早上你给我的药是自己做的吗?很厉害。”
能让冉琦玉都夸赞的药肯定会是非常好了,她也没想到司牧宣居然会制药。
辛昭的眸子永远都是真诚坚定的,司牧宣垂头摩挲着手指,看不清神色,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眸子,问道:“你不会觉得那药低廉吗?”
“不会。”辛昭给出肯定的回答。
司牧宣眸光闪烁,道:“我是低贱的鲛人,你们修士不是很讨厌我们这种妖怪吗?”
辛昭转眸望向他,似乎在无声地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一想他被人欺负得挺惨的,大致也猜到了缘由,她认真地反驳他这句话:“你知道吗?你的鱼尾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司牧宣的鱼尾辛昭也才见过两次,是银白色的,宛若银练一般丝滑,又有山间月光皎洁,在水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万物生灵并不是个个都生来高贵的,别妄自菲薄。”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
“我的尾巴很漂亮吗?”司牧宣面上出现迷茫之色,他咬了下唇,“可是,鲛人的尾巴都是越接近蓝色越好看,而我的是最不好看的。”
辛昭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那……可能是因为我的眼光更好吧。”
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出最自恋的话,也就只有她能做的无此自然。
司牧宣被她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多年以来积压的憋屈随着这笑声散去不少。
他突然的大笑并没有让辛昭恼怒,她选择安安静静地等他笑完。
司牧宣笑得差不多了,附和道:“你说的很对。”
辛昭微微颔首,准备说正事:“我有个朋友,名唤冉琦玉,是个医修,对你制出的药很感兴趣,想同你交流一下。”
司牧宣面上表情紧绷,那双眸子紧紧盯着辛昭,问道:“那你有告诉是我制的药吗?”
辛昭实诚地摇摇头,道:“没有,我打算问过你,等你同意之后再告诉她。”
原来并没有直接告诉别人,而是先回来询问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司牧宣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密密麻麻酥麻一片,他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如果我不同意呢?”
随后,他又觉得这样说太冰冷了,补充了一句:“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如果你不同意我直接回绝了就是,我同她是至交,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辛昭如实说了。
还是第一次,司牧宣有了选择的余地,这是辛昭给他的自由。
“你说的是冉琦玉吗?”司牧宣调查过她,半缘宗天赋最强的药修,平日里治病救人,行事低调,很少有人知道她已经是宗师极药师,金丹初期修为,若说这半缘宗最心善一定是她。
辛昭点了点头,道:“是她。”
“我同意的。”司牧宣说道,“只不过我才疏学浅,可能给不了她太多帮助。”
“不会的。她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的人。”辛昭告诉他,“两天后她也会一起来吃饭。”
司牧宣皱起眉头,看向辛昭,脸上写着:你到底请了几个人,只能问道:“那除了那位晏师兄,冉医修还有谁吗?”
辛昭摊摊手,道:“没了,就打算请两个人。”
司牧宣又问了好一些问题,比如这两人有什么忌口之类的等等,辛昭一一解答。
临到尾声,司牧宣眸子一转,又抛出一个问题:“是吃晚饭吧,如果有人留下来过夜,我们需要住在一个房间吗?”
“为防万一,那天早上最好是先把东西搬到你房间里。”
他看到辛昭面上的犹豫,遮住眸底的暗色,心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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