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这是一条无垠星河。

虫族的身体组成它光华流转的表面。

万籁俱寂。

男孩的哭声响彻寰宇。

他被困在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里,小小的手掌不断拍打棺盖。

巨大的虫翼从上方掠过,在他白瓷似的脸上留下阴影。

他哭得快要昏厥,然而虫族听不懂他的语言。

“别怕。”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听到熟悉的话语,男孩不哭了。

可棺材一点点地向星河的底部沉去。

沉啊沉。

沉啊沉。

-

荷一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醒了?”对方不悦地问道。

荷一思考片刻,这人是他未来的家人,好像是什么公。

他乖巧点头:“醒了,老公。”

姜柏息:“……”

姜柏息克制着道:“我是你公公,叫我爸爸也可以,但是不可以叫老公。记住了吗?”

“记住了。”荷一连忙坐直,喊他,“老公……啊,公。”

姜柏息:“……”

算了,只要不惹事,顺利度过今天,一切都好说。

姜柏息继续说起正事:“我刚才教你的,都记熟了吗?”

啊,刚才有说什么吗?他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荷一心虚地看看老公公不悦的脸,眼睛向下:“应该,大概,记熟了吧。”

“什么叫应该大概?”要不是车顶太矮,姜柏息就站起来了,“我再说一遍,你听好。”

“哦。”荷一抓抓头,不敢打瞌睡了。

只偷偷摸摸地打了个哈欠。

但姜柏息还是看见了,脸色当场就沉下来。

说实话,这小子这张脸是真好看。打完哈欠后,眼里水光氤氲,好似有万千星辰流转而过。再加上喉结那颗鲜艳欲滴的红痣,令整个灰暗的车厢都明亮起来。

可惜姜柏息五十多岁了,生性刻板,又是个重利的商人,见不得这些娇弱的小白花。

要是还不能为他带来经济效益,那他就要重新考虑收留荷一的问题了。

他耐着性子:“事情要从上个月说起,你们全家坐私人飞舰去度假,遇到没有被监测到的虫潮,飞舰坠毁,你们全家包括机组人员都死了,只有你幸运地活了下来。是我派人把你从偏远医院带回来的,要不然你也死了。”

“这样子……谢谢啊。”荷一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姜柏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医生说你撞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过你跟我们家的联姻半年前就定下了,现在你也没有别的亲人,只能依靠我们。”

“好的,我会好好依靠你们的。”荷一乖巧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姜柏息终于受不了:“你能不能坐好,别打哈欠了!”

搞得他也开始犯困。

荷一揉揉眼睛:“我有个问题。”

“说。”

“为什么加长版的豪车,你是正着坐,而我要倒着坐?”

姜柏息:“……”

不够明显吗?他是长辈啊!

荷一:“位置那么空,倒着坐我会想睡觉啊。”

“……”姜柏息有点后悔让老婆儿子坐另一辆车走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荷一被救回来就一直昏睡,直到昨晚才醒,而今天就是荷家的追悼会。虽然追悼会一切从简,但也不能让荷一就这样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毕竟是姜家救了他,得要让大家记得姜家的好才行。

想着荷一一句话能为姜家带来多少钱,姜柏息克制着往旁边挪了挪:“那你坐过来吧。”

“哦。”荷一从善如流地爬了过去。

然后眼神就清明起来,亮晶晶朝姜柏息眨了眨。

又眨了眨。

姜柏息:“???”

荷一:“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坐,很挤吗?”

好家伙,姜柏息还没嫌挤呢。

荷一:“能请你坐过去吗?”

姜柏息脸上表情快绷不住了。

见他不动,荷一又补了一句:“老公……呸,公?”

姜柏息被他呸一脸,要不是今天得靠他给自己攒人品,怎么也得把他踢下车去。

姜柏息忍气吞声地坐到了对面。

“对了,你撞坏脑子的事,不要让人看出来。”

“为什么?”荷一好奇。

姜柏息:“你们家那些亲戚都不是好人,知道了会把你的皮扒光。”

“那你是好人吗?”荷一问。

姜柏息清咳一声,尽量显得谦虚地回答:“我当然是好人。”

“所以你不扒皮,只扒我的衣服?”

姜柏息:“???”

谁他妈扒你衣服了?!他忍不住在脑子里骂了句粗口。车里还有司机在,传出去他老脸还要不要了?

荷一嘟囔着扯了扯衣襟:“衣服不太合身啊,鞋子也有点大,你确定这是我的衣服?”

“这就是你以前穿的衣服。”姜柏息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荷一拉扒着内衬看了看,一脸失望,“有标签诶,难怪不舒服,我皮肤都磨红了,你看!”

他把手伸到姜柏息鼻子底下,晶白如玉的肌肤蹭上了一抹粉红,打眼看去,宛如三月樱花落在了白雪里。

本应是分外美好的景致,他本人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充满对姜柏息的控诉。

“所以说,能给我换身手工裁缝的衣服吗?”

姜柏息:“……”

手工裁缝的衣服有多贵,你心里没数吗?

姜柏息一把年纪了,万万没想到也有被儿媳妇撒娇的一天。

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看,还好姜柏息背对着,不然老脸往哪搁。

姜柏息不自在地向旁边挪了挪:“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离远点能换手工裁缝的衣服吗?”

“不能。”姜柏息想不通,这是把大脑的哪个部位撞坏了,才会一直执着于衣服的问题。

见荷一还不放弃,姜柏息只得道:“你以前没有手工裁缝的衣服,这是最好的高定。”

“是吗?”荷一大受打击,“可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有两大衣柜的手工衣服?”

你在想屁吃!姜柏息怀疑他在趁火打劫,想让自己给他置办点高档衣服。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车子快到会场了,姜柏息不得不打起精神,叮嘱道:“别管衣服了,总之记住我的话,别让人看出你脑子不好使!”

“我以前脑子好使吗?”

“还行。”姜柏息敷衍他。

“展开说说?”

姜柏息绞尽脑汁:“功课过得去。”

门门倒数,就比白痴好一点。

“性格呢?”

“很开朗,逢人就笑。”

就是笑得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还有呢?”

“喜欢小动物。”

因为没人缘。

“这样啊,那我还挺优秀的。”

荷一满意了,瘫回座椅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姜柏息冷冷打量他,不知道他对“优秀”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不过相比以前,现在的荷一确实顺眼多了。

以前的他笨拙懦弱,不爱说话,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不起眼的存在。他总是喜欢躲在门缝后,翻着白眼阴森森地看人,活像个精致的鬼娃娃。

要不是姜家时运不济,也不会向荷家提出这门亲事。

现在看来,这门亲事提对了。

如今荷家只剩这么一根独苗,不出意外,家产多半都是他的。正好他脑子坏了,拿捏起来容易,只要他扮演好荷家遗孤的角色,帮姜家度过难关,姜家也不会亏待他。

又想起一事,姜柏息拿出一叠厚厚的纸:“这是给你准备的致词稿,待会你照着念。”

“好的。”荷一乖乖接过,揣进口袋里。

车子在路边停下,司机道:“董事长,会场到了。”

“下车吧。”姜柏息作势推车门。

荷一苦恼地晃晃脚:“鞋大了一丢丢,不好走路呀。”

姜柏息:“……”

他一刻也不想在车里呆了,用力推开门。

天空下着毛毛雨,地面濡湿了一点。

荷一伸头看看,马上又缩回去,神情愈发委屈:“还下雨,更不好走路了。”

这会已经有宾客到了,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姜柏息不想让人看笑话,咬着牙问:“你想怎么样?”

荷一:“要是能背我过去就好了。”

姜柏息:“……”

他就不该问!

不管他怎么哄,荷一就是不下车,一副要被雨淋死的样子。

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姜柏息耐心耗尽,粗暴地捉住荷一手腕往外拖。

荷一抵死不从,紧紧抱着前面的椅背。

一个不小心,鞋子飞了,正好砸进一滩积水里。

姜柏息:“……”

荷一:“我就说嘛,它大了一丢丢。”

这下不想背也不行了,总不能让荷氏遗孤穿着湿答答的鞋进会场。

可姜柏息也不能搁下老脸去背他。

姜柏息四下看看,没找到儿子,只得指使旁边的清洁工:“你,过来。”

这名清洁工穿着工作服,包得严严实实,不仅戴着口罩手套,还戴着帽子,也不知在垃圾桶边蹲了多久,一股馊了的味道。

正好可以给荷一一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人背。

姜柏息甩了一叠钞票给清洁工:“把他背到会场,这些都是你的。”

“我还有工作。”清洁工不是很情愿,朝车里瞥了一眼。

四目相对,荷一看见这人喉结处也有一颗红痣,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轻轻“咦”了声。

姜柏息怕他又说什么惊人之语,忙又甩出一叠钞票:“加这些,够了吗?”

清洁工:“……够了。”

收了钱,清洁工慢慢蹲下来。

谁知荷一先把脚伸过来,圆润可爱的脚趾一下勾掉了这人挂在耳朵上的口罩。

口罩下是一张俊美不凡的脸。

第一眼看去,与荷一有几分相似,再看第二眼,又不像了。

清洁工的天庭更饱满,五官立体,有种不似人类的高贵美感。

“……”

姜柏息的眉头当时就皱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荷一星星眼问道:

“请问,你是我的未婚夫吗?”

姜柏息:“…………”

你瞎吗!这人背上明晃晃“清洁工”仨字,哪里像你未婚夫了!

未婚夫:谢邀,人还没出场,头上就绿了一片草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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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文,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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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

下本开:《咸鱼在娃综啃老后爆红了》(暂名)

时洵从小没妈,老父亲又公务繁忙,他自己野蛮生长,抽烟喝酒烫头发,一不小心成了全城最痞的仔。

老父亲时星博古板暴躁,每每看见时洵,都扬言要胖揍他一顿。

对此时洵不是没有怨言,总有一天,他要把时星博按在地上摩擦!

突然有天,父子俩一块穿书了。

坏消息:时洵作为爱豆已过气,黑料缠身,老攻即将离家出走,而他还有一个三岁儿子嗷嗷待哺。

好消息:这个儿子是时星博。

更好的消息:时星博他失忆了!

看着年仅三岁的老父亲,时洵露出了痞仔特有的笑容:“那什么,有个词叫报复性啃老,你懂伐?”

时星博不懂。

没关系,爷俩被扔进了一档带娃综艺。

同样是哄娃吃饭:

别的家庭:“宝宝要乖乖吃饭,这样才能长高高哦。”

时洵:“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过来吃饭,啊~”

然后就见时星博踩着摇摇晃晃的小板凳,把一大勺米饭喂进时洵嘴里。

同样是打碎杯子:

别的家庭:“宝宝不哭,碎碎平安是好事。”

时洵:“你自己看看这都第几个了,手怎么这么欠!”

时星博扭着小蛮腰,笑得一脸羞涩:“是哦,手手好欠,宝宝不哭哦~”

看着越来越乖巧的老父亲,时洵终究还是张开了爱的双臂:“叫爸爸,过来抱!”

这时就见奶团子背着手,露出一个老气横秋的笑容:“臭小子,再说一遍,你是谁爸爸?”

时洵: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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