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警局,恶魔也跟了进来,而警察竟然没有询问这个奇装异服的人的身份,那就说明要么是这玩意经常跟踪他人来警局晃悠,以至于民警都习惯了,要么是他没说谎,真的就是恶魔。
至于究竟是那种情况,褚泽不在意。
毕竟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去警察面前一问便知。
至于第二种情况,虽然有些稍稍离谱,但反正今天神奇事都已经见了个遍,倒也不差这一桩。
“我的目的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信。”恶魔笑了笑,活脱脱一个谜语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褚泽问。
“我们先达成合作,目的之后再谈。”恶魔道,“我们现在先各取所需,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但同时你也要为我做事。”
“为你做事?”褚泽嗤笑一声。
“对。”恶魔扬起头来,打了个响指,“比如现在,一个免费情报,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妹妹并没有死,明天如果你早上八点到达教堂,你依旧可以看见她。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些警察有用多了?”
褚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他的瞳孔是深红的,色泽近似血珠。
迟疑后,褚泽犹豫道:“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明天依旧要七点到教堂?”
他眯了眯眼:“还只是为了验证你的消息。”
褚泽的每一句话都在恶魔意料之外,最好他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那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恶魔:“......”
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
但不得不说褚泽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就算他不相信,他没去,但警察顶多晚一点给他发出消息。
他相信了,他去了,要是妹妹确实在,那好说,要是不在,他只会损失两小时睡眠时间。
两小时,那可是两小时的美好休息时光。
况且对于一个夜晚刚连遇三次杀害的人来说,第二天就要求其去上班,未免还是太残忍了些。
恶魔哑口无言。
所以今天,热情的恶魔依旧没有合作成功。
第二天清晨,褚泽被滴滴的闹钟声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按住吱哇乱叫的闹钟,扭头的时候被疼得清醒了起来,睡意一下子全无。
他随便翻出了个镜子,镜子平时他并不常用,光滑的镜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照起来雾蒙蒙的,褚泽伸手想拿纸把镜子擦干净,却发现指尖红肿一片,像是烧伤。
再将镜子拿过来,镜面反射出来人略带睡意的眼,以及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红痕。
褚泽并不是一个爱出门的人,常年在家不受日光,肤色偏白一写,显得红痕更加渗人。
不是梦。
褚泽端详着伤口想。
掐得真狠。
不过他并没有欣赏伤口的爱好,在简单检查完伤势后,褚泽便起身去找电话,拨通了警察局的号码。
警察在却说未在小树林里发现褚琳的尸体。
他坐在床上摸狗的手一顿,两人又交流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清早的阳光是最温和的,透过绿盈盈的绿植打在玻璃上,照出来的光澄澈而干净。
褚泽一边抱起小狗,想了想一边拨通另一个号码。
“咔嚓。”
在门外睡了一夜的恶魔被门的动静吵醒,眨了眨眼后抬头就看见了全副武装准备出门的褚泽。
恶魔:“?”
不是说不出去的吗?
见恶魔不动,跟傻了一样堵在门口,褚泽踹了一脚:“让让,挡路了。”
被踹了一脚的恶魔猛然起身,他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边问:“你不是今天不出去的吗?”
褚泽昨天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昨天太困,上床就倒,忘记关掉旁边的闹钟,以至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吵。
但他和恶魔不会扯那么多,他只会说:“之前骗你的。”
恶魔:“......”
褚泽出门后,恶魔依旧粘在褚泽身旁,不过两人没再继续进行任何话题,而是相对安静地走着。
萨斯小镇最近治安总算有了些起色,至少之前感染者满大街跑满大街咬人,人人自危的情况没有再出现,只不过镇民依旧忧心忡忡,街上人烟稀少。
为数不多的几个火热的铺子都是一些卖棒球棍的,刀制品的,干粮食物类的。
恶魔突然发现这样边看边逛也挺有意思的,不过相对比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褚泽就显得见怪不怪。
走着走着,恶魔突然灵机一动发问道:“你去教堂要走那么远,为什么不干脆住在教堂附近呢?”
褚泽反问:“夜晚门口那么冷,你为什么不去自己家睡,是因为不喜欢吗?”
恶魔无语,恶魔闭嘴。
两人大约走了接近20分钟,终于到达了教堂。
拿清洁工具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杰西卡。
杰西卡依旧是很阳光地对他笑笑,目光挪到了他脖子上的围巾,有些不解:“你不热吗?”
褚泽默不作声地将围巾拉上来些:“不热,昨天感冒了。”
清扫的工作依旧很往常一样,带着些许无聊。
不过到了八点的时候,教堂钟楼上的钟声突然响起。
古老的钟声回荡在偌大的教堂之中,空灵而复古。
杰西卡放下了擦玻璃的布,转过脸,对褚泽说:“昨天忘了和你说,组长晚饭的时候告诉我们今天教堂八点要举办受洗仪式。”
“受洗仪式?”褚泽重复了一遍。
“对。”杰西卡道,“要是这一周有新人加入,便会在周三为新人举办受洗仪式。”
“新人就是新加入天使教的人?”褚泽问。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仪式要开始了,我们先去大堂找位置坐好。”杰西卡看上去格外兴奋,拉着他蹦蹦跳跳去找位置。
大堂周围多增加了许多花束,天使们抱着娇嫩的花儿摆出高歌的姿态,脸上挂着喜悦,瓷白的皮肤反射出温和的日光,桃红鹅黄的鲜花洋溢着生命与欢乐,木质的长桌貌似是刚擦过,干净透亮,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杰西卡选了偏中间的位置,比较引人注意,而褚泽在选择他旁边的另一个较为难以注意的位置。
等到人员差不多来齐,钟声再次被敲响。
有白鸽被放出,绕堂而过,犹如一卷白色的风浪,引起在坐的人的惊叹。
接着,鲜红色的幕布被拉开,有数位儿童身着白裙,手中执着青绿的纸条,开始唱颂曲。
“天使-给予我们新生光辉照耀大地--”
“天使-赠与我们欢乐圣洁普度众生--”
无数童声融和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平缓柔和的和声,褚泽听着听着内心也越发平静,准确地说是困。
终于在他睡着之前,歌曲表演结束了。
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朋友一个个乖巧地走下台,接着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父从另一端上台。
再次看到神父,褚泽不免有些意外。
有个小朋友兴许是唱歌给自己也唱困了,下台时走反了方向,不知所措地看着神父,而神父只是一边温良地笑着一边将小孩领下台。
场下有不少人发出笑声,一边是看小朋友热闹,一边是赞扬神父善良爱幼。
而褚泽只是盯着神父那张表面笑的极其温柔,但实际嘴角弧度和昨天掐自己时一模一样的脸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神父将孩子领到了他母亲身旁,领走前还用手指在小朋友脸上蹭了蹭。
褚泽又莫名想到昨天他捏自己下巴时摩挲的力度。
脖颈上的掐痕似乎又活过来一般,开始泛出丝丝的痛。
像是莲藕掰开后两端连着的一根根脆弱而细密的丝缠绕在脖子上,接着勒住,等到丝嵌入肉里后再停止闪出的余痛。
越想越痛,还是不想了。
褚泽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一股视线似乎落到了他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但现在避开,似乎有些太晚了。
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对上神父的眼神。
神父已经在朗读经书了,见他看了过来,神色毫无变化。
紧接着,褚泽就看见他突然伸手,将手心贴到肩。
这个动作似乎是先前没有的,场下发出了一阵阵疑问的声音,连杰西卡也在喃喃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啊?”
褚泽盯着他,他将手学着神父的样子做了一遍这个动作。
在某一刻突然想通。
手心对着的,是他昨天一刀扎下的地方。
褚泽突然失声,有些想笑。
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记仇?让他等着?
仪式下一步要开始了,神父退居幕旁,给即将受洗的新人让出位置,平静地撩起眼皮看了眼观众席。
观众席左端,一只手缓缓抬了上来,接着又飞快缩下。
速度太快,加上周围大多数是陌生人,其他人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目光,都以为只是一次无意义的举动。
但神父看清了。
那是一个反V的手势
等着就等着。
褚泽一边收手一边在内心道,顺带朝杰西卡的方向瞥了一眼。
发现杰西卡没有关注自己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较劲。
褚泽: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神父:如何不超过三句话让陌生人与我争锋相对。
两个人。。很小学生的对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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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伤痕.挑衅.受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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