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波绷着脸，凌珑玥说的不清不楚，那他也完全可以拒不承认。但是心底他已经盘算起来，知道这些的，目前他所知的只有卓奥一人。

想起此前卓奥跟凌珑玥走的近，但他没想到卓奥连这个也跟凌珑玥说。

卓奥威胁自己一次，竟然还要凌珑玥来威胁自己一次。

简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凌珑玥看他面沉如水却不开口，就道：“荣伯伯，我也不求其他，只是荣伯伯能力之内的施以援手，凌家必当承荣伯伯恩情。”

“不知荣伯伯能否陪侄女一同前往廖叔叔家？”

此次行船，这廖天齐分了一杯羹，此刻自然也是该同担责任的，否则她爹找了生意，有了赚头他们就要来参与出本金，现在出了事却要她一家抗，算怎么回事？

当初既是想要分一杯羹，现在也该风雨同担。

想到凌珑玥在自己这里的表现，荣波忽然心头一跳，不由想这廖天齐是否也有什么把柄在这丫头手上？

一路上荣波都在仔细捋着这么多年跟廖天齐相关的事情。

只是就如他那一笔横财一样极为隐秘、不为人知。

但，也还是莫名其妙叫人知道了。当初被卓奥点破，他已然将当初知晓的人清理了一遍，就连卓奥，他也时时刻刻在找机会。

却不想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凌珑玥。

到了廖家，凌珑玥却没能进得去，守门的说廖天齐并不在家。

可凌珑玥既然找人，那必然是先叫人打听了廖天齐的行踪——想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儿，那到不容易。

但只想知道他在不在家，这自然不是难事。

除非廖天齐家中有暗道，而他有什么需要从暗道出去办的事情。

言玦看着赔笑的门子，一振翅就越过一人多高的院墙，都不用315指路，毕竟这人就坐在了厅里待客。

还正好也是凌珑玥要找的人。

若他说事忙，或许还能阻拦凌珑玥，可偏生是说不在家中，这下被言玦拆穿，凌珑玥自然也借由这个机会，强行进来。

门子和那些佣人，自然不敢动凌珑玥，何况还有一个荣波在一旁。不说荣波与凌珑玥之间关系是否密切，但两人一同出现，他们也就不能贸然动手。

“哟，这不是在家呢嘛，你俩开啥小会呢，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起谎来了。”荣波看见厅里的人影，不由先声夺人开了口。

凌珑玥过去抱住言玦，口中道：“不好意思廖叔叔，门子说廖叔叔不在家，我本也是打算回去了，只是这鸟调皮、乱飞，没想到打扰到廖叔叔议事。”

原本已经调整好神色的廖天齐和陈忠，在听到凌珑玥这看似道歉，却还非点明的话，险些僵了脸色。

廖天齐笑呵呵地道：“嗐，也是我说的，今日本想跟你陈伯伯喝几天，这不是怕到时候喝过了头闹出点什么乱子，不好叫人看见嘛。”

“就交代着谁来也说我不在家。”

凌珑玥这显然是来者不善，更让廖天齐费解的是，为什么荣波也同她一起？

这是不是代表荣波已经倒戈相向？

那凌珑玥又是如何说服荣波的？难不成将凌家分出不少给了荣波？

如果是荣波出手，那他们自然可以谴责——他们都想分割凌家这块蛋糕，但谁也不先动手，不就是不想成为那个出头的椽子。

可如果是凌珑玥自愿奉上，那是谁也说不出错处了。

荣波竟然这么好运吗？

口中叫人上茶，暗地里却在跟陈忠使眼色，要不要想法子试探试探？

只怕荣波不会说实话。陈忠也跟廖天齐一样的想法，而若是他们之中谁得到了凌家的蛋糕，也必然不会向外随意透露了。

凌珑玥并没有喝茶台上的茶水，而是问廖天齐和陈忠：“我观廖叔和陈伯伯似是没有喝酒的样子？”

廖天齐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这一遍一遍的提起，就没意思了，大家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不就好了吗？

所以拿不在家这种都不太走心的借口赶人，却又被人发现的事，廖天齐是真的不尴尬。

但凌珑玥一再提起，就让他不快。

凌珑玥的脸上却是依旧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冲着两人说道：“本也是要去寻陈伯伯商量些事情，如今正好遇上，那我便一并说了吧。”

“关于此次行船沉货一事，还望两位叔伯施以援手。”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

只是两人的话也如最开始荣波一般，无外乎就是这次他们也损失不了本金，哪还能有能力承担这次赔偿？

——合约上只说了遇上天灾，人力不可抵挡而损失货物，可半价赔偿买方。遇上**，那就是帮派自行处理，如果不成，照买家付款的三倍赔偿。

这样的合约对卖方来说并不合理，可是既然想要买方花钱，就必然要有令人动心的条件，卖方自然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其实以望江门的家大业大，一般是无人敢惹的，这些年来出的意外少之又少。

这一次却不但要三倍赔偿买方，遇难的门人的抚恤金，也是很大一笔钱。

现在这个年代，处处都危险，望江门的生意这么多年的平安，都是靠这些门人的悍勇来维系。

若是在抚恤金上亏待了他们，那必然是让其他门人寒心。

凌珑玥还有最后一家人要找，索性就开门见山，直接打断两人一唱一和的哭穷。

“二位叔伯也莫在我面前说这假话了，若不是知道二位叔伯的家底，我也不能前来开口。”

“廖叔叔若是一时不凑手，不知能否从那蒋家调用一些来？”

“至于陈伯伯这边，您若是真到了这山穷水尽的地步，想必洪帮的三当家不能冷眼旁观。”

这蒋家在申江，门第不显，但实际有廖天齐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望江门的资源帮扶，实际上家底深厚。说是姓蒋，不如说是姓廖。

而那洪帮，因为申江水运发达，也涉及漕运生意。不过因为望江门势大，它涉及的漕运生意便有限。

但也就是这有限的漕运生意里，跟望江门冲突的次数却是不少。而陈忠与那洪帮三当家有交情，这里的弯弯绕绕就不是一次两次。

荣波：如果我只是个来听秘密的，我会更加美滋滋。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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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