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月上胭脂

梁胭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齐昶阳已经等在那里了。看着她过来,他抬起右手跟她打招呼。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梁胭看到他左手背在身后。

“这么明显吗?”齐昶阳拿出身后那一只手,把一小束花递到她面前:“送你的。”

“是玫瑰吗?”梁胭接下花,“不太像啊!”

“是月季,它的名字叫秋日胭脂。”齐昶阳笑着看着梁胭,把花递到她的右手后,牵住了她的左手。

“秋日胭脂?”

眼前这一束暗红色的花,颜色鲜艳,花型饱满圆润,花瓣紧聚,层层叠叠,低头一闻,有着浓郁的花果香气,清新怡人,令人身心愉悦。

“带着秋日这两个字的花,为什么不是秋天开?”

“这个品种的月季花期长,秋天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气温低了以后,颜色还会变成紫红色的。春天也会开花,我看开得很不错,就给剪下来了。”

“是你自己种的?不是买的?怎么还包的好好的?”

“用家里的旧报纸包的。你晚上回去以后把纸拿掉,把花插在花瓶里面,可以养很久。”齐昶阳一边牵着梁胭的手往地铁站方向走,一边问,“喜欢吗?”

“喜欢。”梁胭幸福地笑着,“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齐昶阳左手插进口袋,拿出了两张门票,“我们去看下午场的《暗恋桃花源》,在临平剧院。”

“你什么时候买的门票?怎么没有告诉我?”

“放票那天蹲守着时间抢的。我想着你肯定喜欢看。买之前还在想应不应该带你去,想着你要是去看现场的话,肯定又要哭鼻子了。包里带的有纸吗?”

“还好准备了,我尽量不哭。但要是忍不住哭了的话,你不准笑话我。”

齐昶阳看着身边的女生,性格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现在就想笑你了。”

看完话剧之后,梁胭果然哭得稀里哗啦。怕被周围人笑话,她头埋在齐昶阳胸前,半晌没有抬起来。

齐昶阳一边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轻轻笑着说:“果然不该带你来看的,又把你弄哭了。”

“太感人了。”

“一会想去哪吃晚饭?”

梁胭慢慢平复呼吸,举着手里那一束“秋日胭脂”,“我没有花瓶,想去买个花瓶。”

“普通的玻璃水杯就可以了。”

“我想要这个。”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点到齐昶阳的主页,往前滑,找到了一条一年前他发的微博,是一个广口玻璃杯,里面插着几株郁金香。

“我之前看到这个玻璃杯就觉得非常好看,在哪里买的啊?”

“这个在宜家买的。正好离这里也不算远,我带你去买。”

到了宜家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闲庭漫步。

“你在微博上放的那些图片都是自己种的花吗?你种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花啊?”梁胭好奇地问。

“我家在一楼,有个小院子。自从我喜欢摆弄这些植物以后,就辟出了一个小花园。花种类很多,要去看吗?”

梁胭害羞地摇摇头,“才不要呢!”

“我记得以前好像在这个地方的,时间太久了,可能他们摆放到别的地方去了。”齐昶阳将梁胭带到旁边的沙发上,安置她坐下,“你在这坐着等我一下,我去前面找找看看。”

“好。”

梁胭坐在一处展示的沙发上,轻轻地摆弄着手里的‘秋日胭脂’。

齐昶阳很细心地把花茎上面的刺都给拔掉了。他这么贴心的一个人,还这么会养花种花,真的是个宜室宜家的好男人啊。

梁胭正在发呆,面前出现一个看上去很和善的中年女性,坐到她身边,指着她手里的花问她:“小姑娘,你这花是哪里买的啊?”

梁胭礼貌地回答:“这个不是我买的,是我男朋友自己种的。”

“你男朋友这么厉害?还会自己种花。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梁胭觉得对方是真的喜欢这束花,才这么仔细地问。于是也耐心地回答:“他说这是月季花,品种名叫‘秋日胭脂’。你要是喜欢的话,去花鸟市场看一看应该能找到吧,他说很好种的。”

中年女性听到回答之后,对身旁站着的气质温润的中年男性点点头。继续问:“小姑娘,你看上去很小的样子,是大学生吗?”

“对。”

“你在哪个学校上大学啊?”对方继续追问。

梁胭不明白面前的阿姨为什么问得这么仔细,心里有些防备:“阿姨,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什么事。我儿子也在上大学,我就是随口问问。”

梁胭觉得对方可能只是自来熟的性格,在人这么多的大型商场里,自己应该不会被骗,而且这个阿姨看上去很和善,一点都不像坏人,于是她就回答了自己大学的名字。

中年女性听到之后,脸快要笑出一朵花:“好巧啊,我儿子也在那里读大学。”

正说着,身边突然传来齐昶阳的声音:“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然后他走到梁胭身边。

爸?妈?眼前这对中年夫妇,是齐昶阳的父母?这么看来感觉齐昶阳的外貌与旁边的中年男子确实有四五分相似。

梁胭吓得立刻起身,连忙说:“叔叔阿姨好。”

中年女性看到齐昶阳过来,瞅了他一眼:“不是我刚刚路过看到身影有点像你,追过来看,你还准备藏多久?一年多以前就说有女朋友,让你带回家来,天天藏着掖着,连张照片都不给我们看。”

然后齐妈妈一把拉住梁胭的手:“别怕,你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可爱,和我们家畅畅太般配了。眼睛又大又双,结婚以后生的孩子眼睛一定要随你,不能随畅畅。”

梁胭紧张到全身僵硬。

“妈,你说什么呢?别吓到她了。”齐昶阳拉过梁胭的手,把她护在身后,给父母介绍,“她叫梁胭。”

“名字真好听。正好你叔叔今天做了东坡肉和笋干老鸭煲。晚上去家里吃饭。”

去家里?梁胭无助地抬头看向齐昶阳。

齐昶阳笑着看着她:“看你。”

梁胭还没说话,直接被齐妈妈拉着手就走了:“去家里,给你看畅畅小时候的照片。我还在想畅畅大早上回家就剪了几支花干什么?还找了半天的旧报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原来是专门送给你的。”

梁胭心情慢慢恢复平静,看着齐昶阳无奈地看着她们俩,什么也没说。齐妈妈又这么热情,只好顺着她往前走。

“阿姨,齐昶阳小名叫畅畅吗?”

“对啊,可爱吧!他出生的时候他爸原本想叫他阳阳的,我说不行,叫这名字的太多了,所以就叫他畅畅了。你叫梁胭,胭是哪个字啊?”

“是胭脂的胭。”

“所以畅畅种了这个‘秋日胭脂’。哎呀,我们家畅畅真贴心,是不是啊?”

“嗯,他是挺好的。”

梁胭来到齐昶阳家,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小花园。

他一种一种给她介绍自己种的花,院子的小花园种的都是大一点的花,阳台还有小一些的多肉。品种太多,梁胭根本记不下来。他微博上发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你在那干什么,快点进来帮你爸做菜。”齐妈妈把齐昶阳揪到厨房,然后拉着梁胭的手,坐在客厅,跟她聊天。

“梁胭,你有小名吗?”

“我小名叫因因。就是胭去掉月字旁的因。”

“真好听。你家是哪里的呀?”

“妈,你查户口吗?”齐昶阳从厨房露出了一个头。

“去去去,做你的菜去。把你那拿手的龙井虾仁,还有油焖春笋都做出来,让因因尝尝你的手艺。”

“阿姨,我也去帮忙吧。”梁胭看着齐家父子在厨房忙碌,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你去什么去啊。厨房油烟这么大,多伤皮肤呀!在我们家,女人从来不进厨房的。我跟你说,畅畅小时候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我怕他以后娶不到媳妇,他上初中开始就让他爸教他做菜了,他会的可多了。你以后常到家里来,多吃吃他做的菜。”

梁胭笑着点点头。

“你和畅畅在一起多久了?”

“快两年了。”

“你们是大学同学吗?”

“不是,我低他一届。我今年大三。”

“哦,大三也没事,也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妈,你扯远了。”齐昶阳忍不住从厨房出来。

“远什么远,你们在一起都两年了,也不给人家小姑娘一个交代。你从小做什么都没心,不会体谅人家女孩子。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我还没毕业,她还要一年之后才能毕业。我准备毕业以后再求婚的。”

“因因这么乖巧可爱,追她的男孩子肯定很多。你不尽快抓住。”

“阿姨,阿姨。”梁胭害羞得都快抬不起头了,连忙在旁边抓住齐妈妈的手。

齐妈妈看着梁胭的表情,想着这些话确实不应该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的,等私下再单独跟自己儿子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畅畅,你快去厨房帮忙。”

齐昶阳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齐妈妈摆摆手:“好了好了,不吓着你女朋友了,快去快去。”

齐昶阳这才犹犹豫豫地回身进厨房。

晚饭吃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齐妈妈拉着梁胭陪自己聊天,一晃,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梁胭小声跟齐昶阳说,自己要回学校了。齐昶阳站起来跟父母说明,准备送她。

齐妈妈看见两个人要走:“这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呀,到学校了,宿舍门关了,进不去了怎么办。晚上留家里睡。”

齐爸爸也在旁边说:“是太晚了,平时畅畅去学校都要半个多小时,这回去可能来不及了。晚上就休息在这,明天叔叔给你做西湖醋鱼。”

齐昶阳想着天确实太晚了:“要不然今天晚上留下。”

“那我睡哪?”

“你睡畅畅房间,让他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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