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超豪华游轮缓缓的在江面上行驶。
璀璨的灯光,美丽的都江夜景。
这是新上任总裁夏溧宴请集团所有员工的一场晚会。
服装师为夏溧和容琛选的衣服款式很接近,宛如情侣装,两人一身黑金色西装出席宴会,吸引了不少目光。
夏溧坐在最大的主桌上,容琛就坐在他的身旁,周围坐的都是集团的股东。
遗产协议在上层社会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而在这夏氏的晚宴,让不少人惊奇,没想到他们新上任的夏总居然有个男爱人,虽然他们夏总还很年轻,可这位坐在他身旁的少年看着更稚嫩。
出于好奇的心理,让集团里的员工频频看向此处。
饭菜上齐之后,各部门的领导人作为代表,纷纷前来来向新上任的总裁敬酒。
场面有些滑稽,一群半百的老头子来向一个像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敬酒。
在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容琛时,难免会有些轻蔑的目光。
容琛低头看着手里那杯分毫未沾的酒,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什么叫阶级分层。
酒过三巡,夏溧的脸上染上一抹薄红,凑近时还能闻到一股酒香。
容琛略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还好吗?”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水味在容琛靠近他时,让夏溧原本有些头昏脑涨的不适感清醒了些。
“扶我去外面吹吹风。”
夏溧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
江风拂面,脸上的酒意也随之一点点消散。
想起这段时间和容琛相处的点点滴滴,夏溧忽然开口:“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英国读书,那里会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有什么事就给张特助打电话,他会解决。”
容琛惊愕地转头看向他。
明天?
他只知道夏溧会送他出国读书,却不知道是哪天。
原本容琛以为起码要等夏溧接掌夏氏,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送他走,没想到竟然是明天。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面对容琛像是质问的语气,夏溧的表情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淡漠。
他淡淡地看了容琛一眼。
冷漠的眼神让容琛此时此刻才恍然清醒过来。
是他这阵子过得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这段时间他和夏溧日夜相对,拉近了距离,以为他最少不是作为一个被买回来的“商品”随意放在一旁。
而在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不是。
夏溧还是那个夏溧,那个将他救回来,给了他第二次人生的“债主”罢了。
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份能让夏溧顺利继承家族企业的其中一环,而他也只不过是可有可无,买回来的“玩具”罢了。
高兴时,主人便随便打赏点什么,不高兴时,他就被扔在一旁。
夏家包括集团里的股东都参与了这场“游戏”,一场金钱的筹码和权利的更迭,而他只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看似重要实则毫无用处的一枚棋子。
看着容琛受伤的表情,夏溧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璀璨灯光的繁华都市,心里有几分别扭,这段时间容琛一直在他身边跟着他,他竟然有些习惯多了这样一个“未婚夫”的存在。
可他比谁都该清楚,容琛只不过是他为了继承遗产不得不签订婚约的工具人而已,在不久的将来,容琛需要学成归来为他接掌夏氏企业,继续当他的工具人,这就是当时协议中的条件,而他给容琛作为交换的是:容琛作为他的合法配偶,享有他名下的任何财产。
在他得知父亲死亡,他需要继承夏氏集团的时候,他就想好需要找个能让他信得过的人来接掌这一切。
他生性热爱自由,所以这些年都在国外旅游度假。
他从未想过要继承什么家族产业,可他又无法割舍,因为夏氏集团有一半是他母亲的心血。
夏溧不能将他母亲的心血交到外人手里,更不能落在张雅芳和夏荀手上。
也没办法交给任何一个叔父,夏氏家族的人不配玷污他母亲的心血。
所以,那天雨夜,他遇到了容琛。
这是一场豪赌,于他或者容琛,皆是如此。
也仅仅如此,他和容琛只能有利益之间的关系。
可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竟然他有了一丝丝动摇。
不该这样的。
夏溧冷漠地说道:“这是协议的约定,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区别。”
容琛薄唇微抿,深吸一口气,不冷不热地嘲讽:“也是,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该感情用事的工具人,连我们婚姻都是假的,又有什么是真的。”
夏溧皱眉,不爽地开口:“我说过,若是将来你遇到喜欢的人,或是有性需求,我都不会拦着,不管你私下如何,只要不把这些乱糟糟的事摆到明面,我都不会管你。”
容琛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你要把我推给别人?”
夏溧揉了揉眉心,江边的风吹散了他的酒气,他反而更加头疼。
容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执拗,是个固执的小孩。
他原本以为容琛会是个稳重的孩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的容琛,那种乖张狠戾的感觉去哪了?
此时此刻,他忽然生出一丝懊悔。
他是不是选错人了。
夏溧:“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签这份协议的含义吗?”
容琛低垂着眼眸,晦涩不明。
过了许久,他看着夏溧说了句:“在我去英国之前,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作为交换,我会按照约定,完成任务再回来。”
夏溧:“什么?”
容琛:“在我去英国之前,和我把结婚证领了。”
此话一出,让夏溧的酒意彻底醒了,他的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容琛满是愕然。
容琛看着他的脸,意味不明地说:“我们既然已经签了协议,那这张证件对你来说一样是可有可无不是吗?”
夏溧像是许久才回过神来,轻啧一声:“那既然你都知道是可有可无,领这张结婚证能改变什么?”
容琛:“你让我用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这个小要求不过分吧?”
夏溧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管这叫小要求?”
容琛不知道的是,他签下的那份协议,夏溧是无法轻易解除契约的,这份协议原本就是由他父亲拟定的,而他父亲为了让他不草率完成婚约以达到继承遗产的条件,一旦中途毁约,他需要赔付对方50%的遗产,这条霸王条款就注定了两个人从此的命运捆绑在一起,无法分割。
所以在一开始,夏溧才会选择了这么一个他自认为“好拿捏”的伴侣。
而如今容琛向他提出要领证,实际上这张证件都不如那份协议来得有用。
只是夏溧没有告诉他实情。
但是一旦领了结婚证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坦诚,更密不可分。
夏溧:“容琛。”
容琛:“嗯?”
夏溧:“你还需要一张证件给你带来安全感吗?你在担心什么?”
“是,我需要。”容琛有些失落,声音沉沉地说道:“哥哥,能不能答应我?”
这声“哥哥”让夏溧愣在那里。
同样是称他为哥哥,可却与夏荀叫他哥哥时,完全不一样。
夏溧的心微微触动,不知怎地,就开了口。
“好吧,我答应你。”
容琛抿紧的嘴唇这才放松下来,溢出一丝笑意。
夏溧捕捉到他的这抹笑容,心里一怔,有这么开心吗?
刚才还像只落寞的小狗,现在感觉像是摇起了尾巴。
夏溧原本想拍拍他肩膀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结果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容琛及时扶住了他,夏溧抱着他的腰,啧声:“我们家没给你吃饭?”
容琛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回答道:“我会努力长高的。”
夏溧恍然间觉得容琛箍着他腰的力道渐渐收紧,他一个成年男子竟然挣脱不开比他小四岁少年的力量。
容琛将头埋在他的颈肩,用力拥住了怀里的人。
“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吧?”
“会一直等我,不会有别人的对吧?”
“也会……”
话到嘴边又被容琛憋了回去。
也会喜欢我的对吧?
他的声音很轻,随风消散。
风很大,盖住了容琛的声音。
夏溧根本没心思听他讲了什么,只想将这个得寸进尺的人丢到水里喂鱼。
“你抱够了没有?!”
他一字一句的启唇,冷厉中带着警告。
“容琛,别试图挑衅我的底线。”
容琛渐渐松开了他。
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了句:“明天我会在家里等你。”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甲板,让保镖送他回去。
夏溧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头疼。
“哥哥若是不愿,为何不与他解除婚约?”
夏荀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他刚才在甲板上一个角落的位置吹着江风,夏溧和容琛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就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两人起争执。
直到容琛走后,夏荀从角落里走出来,忍不住开口想要劝说夏溧取消婚约。
夏溧冷眼看着他:“我的事与你无关。”
夏荀:“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想哥哥为了继承遗产与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这一声“哥哥”让夏溧想起来方才容琛喊他哥哥时的表情。
夏溧沉默了好一会,嗤笑道:“夏荀,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容琛结婚?”
夏荀:“是。”
夏溧嘲讽道:“你们两母子真会唱戏,不如你去问问你的好母亲都干了什么,再来和我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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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管家轻轻敲着夏溧的门。
“少爷,该起了。”
“少爷,容少爷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少爷,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再不起来就要来不及了。”
在一声声催促中,夏溧终于打开了房门。
容琛正安静地在客厅里等着。
夏溧:“走吧。”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民政局大厅并没有多少人,他们是今天第一对来办理结婚证的人。
“3、2、1,茄子。”
“两位新人,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应该笑一笑才对。”
容琛和夏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摄影师也只好尴尬地笑笑。
在缴完费、提交完资料之后,工作人员为他们办理业务的时候,看了一眼宛如陌生人的两人,波澜不惊地办理好了手续。
像这样没有感情而结为伴侣的,她也见得不少了。
一个小时后。
去往英国的航班已经起飞,容琛坐在飞机上,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红色结婚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他和夏溧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照。
容琛: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这张证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这一章之后就时光飞逝**啦,下一章就是有着大胸肌的容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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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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