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馋他的身子?”少女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若说他俩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差不多,说她馋容夜的身子,江鸢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少女坚信自己是个极有底线的人,就算是男色在前,也不会被轻易诱惑。
再说他们埭国的大好男儿江鸢见多了,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一个辰国男子迷了心窍。
少女又嗤笑一声,坚定道:“这决不可能。”
娟儿是多么希望公主说的都是真的,“可您解了太子的腰带,拉着太子非要圆房,还给太子吃海狗鞭,这都是事实啊。”
昨晚的事就发生在门口,奴才就守在门外,当时娟儿也在,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然眼下她也不会苦口婆心地想要劝公主,别那么候急。
“我解了容夜的腰带,拉着他要圆房……还要给他吃海狗鞭?”
“你确定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单纯得如山涧里清澈见底的小溪。
她指着自己,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没节操的事呢。
小姑娘为了让公主接受事实,卖力点头,双丫发髻上绑着的两个流苏坠子上下摆动,似是也在无声的证明。
江鸢拍了拍自己浑浊的脑子,想要亲自印证一下,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她真的是滴酒就醉的体质,昨晚的事她是丝毫都忆不起来了。
忽想起她为什么火急火燎的,急着要嫁给容夜,那是因为容夜为了救她受伤,中了毒。
所以她昨日才那么积极,这并不是她心中有什么不单纯的想法,而是她心里始终想着人命关天,一直积极的想要给容夜冲喜救命。
如此一想,这所有的事就全部都有了解答,少女心里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她怎么可能会见色起意,对容夜做出那种丧心病狂之事。
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连带着屋里也没有那么昏暗了,只见随着清晨阳光照射进来,屋里进来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身子有些圆润发福,两鬓虽有些斑白,但身子却十分健朗,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她着一身黛紫色宫装,发髻工整,端庄持重。
江鸢认得出,她就是昨日行过大礼后,那位带着她回婚房的汤嬷嬷。
汤嬷嬷年纪已过半百,一般这个年纪早已出宫养老,江鸢虽不知这位汤嬷嬷为何这般年纪,怎还在东宫做事。
不过老嬷嬷面善,看着就慈爱亲切,便是开口先道了一句:“汤嬷嬷。”
汤嬷嬷刚进殿,江鸢便先与她说话,没有公主的架子,也没有太子妃的架子,看着也是位知书达理的姑娘。
虽然昨晚的事,汤嬷嬷也有所耳闻,不过年轻人**的,又是初尝人事,有些性急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还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所以她对这位太子妃的印象极好。
“给太子妃请安。”汤嬷嬷福身,“老奴是奉太子殿下的命,来伺候太子妃起居的。”
容夜常年在外征战,东宫里除了掌事太监德生外,并没有可心的女官。
汤嬷嬷是把容夜带大的老嬷嬷,汤嬷嬷的女儿又是容夜的乳母,所以她是容夜极信赖的人。
原本她已经出宫去养老,但前日被太子紧急召回,让她来照顾太子妃的起居。
江鸢就是再初到辰国,尚不了解这里的人际关系,可瞧着汤嬷嬷的穿着,仪态和谈吐。
再看宫女们对汤嬷嬷毕恭毕敬,很是尊重的样子,江鸢也知这位老嬷嬷的身份地位决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记得埭国王后的陪嫁宫女在王宫里是一等嬷嬷,所有人见了都毕恭毕敬。
大王子的乳母虽是下人身份,可因是奶大王子长大的,身份地位便与普通的宫女不同,再加之大王子的敬重,位同半个主子,公主见了都要敬上三分。
再者一般这个年纪的宫女早就出宫了,汤嬷嬷还能在这里,必然是极得主子赏识信任,极近的人才会破例留在宫里。
在还没有摸清底细的时候,江鸢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汤嬷嬷快请起。”江鸢下了床,亲自扶起老嬷嬷,“我初来乍到,许多事尚不清楚,既然是殿下让您来的,那就劳烦您费心了。”
少女站起身,身姿纤挑,高出汤嬷嬷一头,老嬷嬷错开太子妃的身子,目光落在床榻上那方雪白的丝帕上,面上不动,心中却已了然。
“太子妃客气了。”少女原是扶着汤嬷嬷,汤嬷嬷不动声色的手腕一转,便扶着江鸢坐到了梳妆台前。
这时宫女上前为她洗漱,少女玉骨冰肌,粉面桃腮,肌肤映在水里,破水而出,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明艳动人,冰清玉洁。
昨日大婚,太子妃用团扇遮面,汤嬷嬷是没大看清容貌的。
眼下人儿就在她眼前,老嬷嬷心里不禁暗叹,好一个美人胚子,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出挑的。
少女不止肌肤胜雪,就是五官生得也十分的精致端正。
汤嬷嬷看着铜镜里这张标准的鹅蛋脸,任何发髻对她来说都能轻松驾驭。
“你们都退下吧,剩下的我来。”汤嬷嬷叫退了屋里伺候的宫女,她在宫里当了几十年的职,梳得一手的好发髻。
少女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垂顺得就仿若是山间的瀑布一般,一梳到底。
屋子里静悄悄的,少女乖巧的坐在板凳上,透过铜镜,看着汤嬷嬷为她梳着精致的盘发。
那是已婚妇人才会梳的发髻,那一瞬,江鸢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变化,恍然如梦。
“嬷嬷……”少女开口,打破了屋里的平静,“可否请教您一些事?”
埭国和辰国毕竟是两个国家,存在文化差异,江鸢想请教请教汤嬷嬷,一会给皇后奉茶,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她提前知道,也免得当众丢了母国的颜面。
少女开口和她请教,汤嬷嬷看着铜镜中,美得如花般的女子,这般娴静的美人,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猴急的姑娘。
汤嬷嬷在心里暗叹一句,老话说得还真对,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想起昨夜洞房,两人不欢而散,新婚之夜未能行夫妻之礼,这于男子而言没什么,可于女子而言,便是会流言四起,实难立足的大事。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众人瞩目的皇家,太子妃又是敌国远嫁来和亲的公主,身份地位在这京都城又无所倚,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所谓人言可畏,就是这么来的。
“娘娘。”汤嬷嬷下意识以为,太子妃想要请教她的就是这个,于是道,“老奴知道娘娘心中的担忧,老奴有办法帮你。”
江鸢一听,瞬间来了兴致,打起精神,立起耳朵:“原听嬷嬷指教。”
于是汤嬷嬷语重心长道,“昨晚的事老奴也有所耳闻,您方知,这夫妻就犹如炼铁,一方硬,一方就得软。”
想起东宫里的传言,说太子妃昨晚急不可耐,老嬷嬷又道:“您馋殿下的身子这不丢人,你们是夫妻,原就该如此。
“只是这夫妻之事也要讲究方法,男人都喜欢征服猎物,殿下又是武将,上阵杀敌,哪里会喜欢被征服。”
汤嬷嬷苦口婆心,只希望她的话能点醒这傻姑娘,少走弯路:“您想得殿下的人,可您用错了方法,您不该做那野兽,而该是那野兽口里的小白兔,被殿下征服,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男子天性如此,向来是喜欢迎难而上,征服猎物,像太子妃这样,自己上赶子嫁过来,又上赶子要圆房的,这样唾手可得,甚至是自己送上门,就会让男子失去了天生捕食猎物的兴趣。
没了兴趣,又何谈得到男人的心呢?结果不就如昨夜一般,二人不欢而散。
汤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夫妻之道自然也是看得极为通透的。
江鸢扶额,这又来一个觉得她馋容夜身子的,她想解释,可她解释了,他们就会信吗?
再者她要变成乖顺温柔的小白兔,还得等着被容夜吃?
想着容夜可能会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炖兔子肉,喝兔子血,也未必能解他商山之恨。
少女打了一个机灵,她打骨子里不同意,全身都在拒绝。
见太子妃神色不对,汤嬷嬷觉得,许是她说得太深奥了,小姑娘没听懂,于是换一种方式问:“娘娘前来和亲前,王后该是和您交代过夫妻之事吧?”
女子出嫁前,娘家母亲都会给自己的女儿上一客,上课的内容当然就是这夫妻之间床榻之事,谁在上谁在下,谁主动谁被动,都该讲得明明白白。
少女摇头:“并未交代。”
江鸢是赶鸭子上架前来和亲的,除了让她保住身份外,哪里有人和她交代过别的。
汤嬷嬷又问:“那可有给过您一本醒事的册子,让您看?”
少女又摇头,有些失落。
江鸢打小就没有父母,在宫里是奶娘带大的,皇后对她冷淡,她又是这般急匆匆的和亲,自然这些母亲教导的事,江鸢都没有享受到。
江鸢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憨憨,什么都不懂就嫁过来了。
“嬷嬷所说醒事的册子是何东西,是所有人都要看的吗?”
汤嬷嬷道:“是女子出嫁前要看的。”
江鸢暗道了句,原来出嫁前还要看个册子。
没有人给她铺路,那么她就要想办法给自己铺路。
“嬷嬷可能找到您说的那册子,我现在学可还来得及?”
少女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眼中透露着求知的渴望。
她想着与其让她做小白兔,干巴巴的等着容夜吃她,到不如看看书,学学知识,顺便还能和容夜和平相处,再好不过。
少女显然并不知汤嬷嬷所说的册子为何物。
汤嬷嬷诧异,堂堂公主,埭国王后竟没给公主准备这个,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可心里虽是这样想,嘴上却并未说。
想着公主嫁过来,便是太子的人了,太子妃懵懂,那么她这个做长辈的,也是有义务让这个傻姑娘知道什么是夫妻之事,怎样做是伺候夫君。
“老奴一会就去给娘娘找一本,您今晚好好看看,便知该如何面对殿下了。”
见汤嬷嬷答应了,少女开心的似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心里憧憬着,她能够和容夜和谐相处的画面……
这时早膳布好了,汤嬷嬷也给江鸢梳好了发髻,发髻高耸入云,端庄华丽。
少女摸了摸早就瘪了的肚皮,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正欲大快朵颐,这时德生走了进来。
“给娘娘请安。”德生上前行了一礼,他身后跟着的五个宫女也跟着行礼。
“这些都是殿下让奴才给太子妃送来添菜的。”
德生招手,一盘盘新鲜热乎的菜肴便端了上来。
容夜给她添菜,江鸢莫名的觉得他不会有这么好心。
果然,麻婆豆腐,鲫鱼豆腐汤,香辣豆腐脑,炸豆泡,五花肉炖豆腐。
江鸢看着桌子上摆着满满登登,还冒着热气的一桌子的豆腐。
握在手里的筷子在那一刻顿住,不知该如何下筷。
少女疑惑:“怎么都是豆腐?”
德生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事,新主子第一天嫁过来,他就接了这么个差事,只能硬着头皮,一脸赔笑。
“殿下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您性急,便给您拿来这个,让您磨磨性子。”
江鸢知道,容夜这是在意指昨晚之事,可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难道容夜不知道她是为了冲喜吗?
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看着眼前的豆腐宴。
少女皮笑肉不笑:“成,我磨性子,殿下也别忘了喝海狗鞭补身子。”
“娟儿,去把那根最粗最壮的海狗鞭拿来,殿下身子虚,需用最强的才有效。”
容夜:孤这是得有多虚?
江鸢:那我又是有多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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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初时,傅烨冷脸进殿,入眼便是愉景着一袭轻如烟雾的寝衣,两襟微敞,赤足静坐榻边等他。
傅烨记住了那玉足,暗哼一声,“轻浮。”
此后,愉景在梅园起舞,玉臂扬起,腰肢纤柔,细指轻抚梅枝,落了他一身的花瓣儿。
傅烨又记住了那细腰,他默默道,“魅骨。”
后来,权臣惨败,愉景自请离宫。
他沉默不语,她以为他默许,于是当夜离宫,却不期被他抵在那熟悉的花园石凳边,他沉声质问:“负责撩?不负责善后?”
愉景别过脸,“善了那么多次,难道还不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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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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