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猜叔很喜欢沈星这个中国小孩,聪明,能把鸽血红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活着带回来,不贪心,鸽血红和貘都用来换救舅舅的机会,知恩图报,讲义气。在和平安全的地方长大,读过书,格局大,从不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能看到事物的本质。
这些都符合他对于他接班人的想法,除了太年轻,他想着历练历练他,最后总能把达班交到他手里的。
而夏萤呢?猜叔想了很久,只想出来一个听话来。
他是知道她的人生不顺遂的,但她每天在达班像个太阳一样走到哪儿笑到哪儿的发光发热,开朗、单纯,她从没忤逆过他的决定,哪怕看出来他想干什么,也从不多嘴。他能感觉到,她信任他,信任达班。一个听话的女人,很好拿捏。
收到她生日礼物的那天夜里,猜叔看到和和沈星打闹的夏萤,他想起之前好多次,他看到夜晚的追夫河边,两个人并排坐着聊天。
沈星常常摇摆,但重情义,如果在达班结了婚,就不会想着离开,会把达班的利益作为优先。夏萤听话温顺,受自己钳制,又无法回国,正好用她把沈星绑在这条船上,让他安心成为这个接班人。
猜叔很少有做了计划不成功的时候。
......
月底,猜叔终于回达班了,昨天常玲给她邮寄的茶叶也到货了。
岩白眉来达班谈世纪赌坊利用蓝琴签单房的事,猜叔一回来就和岩白眉、沈星进了会客室。夏萤去屋子里拿茶叶,准备他们谈完就进去给猜叔。
结果坐了一会儿,看到下来的沈星捂着被烫红的胳膊,但拓看到着急去找药了,夏萤问怎么了,沈星说自己替岩白眉劝猜叔,猜叔在茶壶上烫了他的胳膊,说他手伸长了。
夏萤知道沈星是因为被用郭立民威胁了,她一时设想如果自己被用陆茵威胁了,是不是也会劝猜叔,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就像她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那天听到杰森栗的威胁说小心连累身边的人,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居然是猜叔一样。
但拓给沈星上着药,岩白眉离开了,猜叔下了楼对沈星说,知道他是被用郭立民威胁了,他是被当枪使了,沈星又问能不能把郭立民介绍来达班送边水。
“讲义气是好事,别被义气绑架了。”
“或许会有人因你而得势,但绝不会因你而完蛋。”
“你能控制的只有你自己言行。”
听到猜叔对沈星说的这些话,夏萤捏紧了手里的袋子。岩白眉呢?猜叔会懊悔自己轻信了他吗?
沈星要去医院看郭立民了,夏萤看到猜叔要上楼,夏萤拿起袋子追了几步。
“猜叔。”夏萤叫住猜叔。
“怎么了。”猜叔没什么表情。
夏萤扯出一个笑容,“上次生日礼物的另一半!”本来看着猜叔情绪不高,想着放到他手里就离开的,谁知道猜叔让她拿上楼吧。
她跟着猜叔走进了会客室,桌子上是刚刚烫了沈星胳膊的那个紫砂茶壶。自己送猜叔的生日礼物,还没见他用过,估计是不喜欢吧......
是不喜欢茶具,还是不喜欢夏萤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她坐在岩白眉刚刚的位置,猜叔坐在对面。然后她就看到猜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她送的生日礼物。夏萤看到这一幕,脸上露了笑容。
伸手把袋子拆开,里面是两包茶叶,一包西湖龙井,一包广东乌龙。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了猜叔面前。
“您不知道,这几天您不在达班,感觉达班都没有主心骨了,各种事情都不顺利!”夏萤说。“您终于回来了!”
猜叔脸上表情终于松动了,也露出一点笑容来,拿起那两包茶看了看。“用心了。”猜叔说。
“你想尝尝哪个?”猜叔问夏萤。
“我不懂茶,您选。”
猜叔拿起那个来自广东的乌龙,放进茶壶里。
夏萤看着猜叔熟练地泡茶。
“您知道吗?我和沈星还有小郭一起吃过几次饭,那个小男孩,看着特别内向,被欺负了都不敢说,每个月挣的钱都寄回国给他母亲治病了。”夏萤絮絮叨叨开始给猜叔讲起郭立民。
“我和沈星看监控,雷鸣把他送上楼,还是他一抬手拉住了雷鸣,邀请他进屋。”夏萤想到雷鸣被打的那个样子,“您是没看到,那个雷鸣,下半身被打的......听说没抢救过来人已经死了”夏萤悄声说这句话。
猜叔抬眼看了一眼夏萤说,“我也没想到,你在赌坊直接拿出枪来,把岩白眉都吓到了。”
“害。”夏萤挠了挠头,没想到岩白眉居然把这个告诉猜叔了。“这不是在您身边耳濡目染的吗。”
然后夏萤看到猜叔听到她这么说,低着头笑了。
“您说郭立民怎么突然干出这样的事儿呢,沈星已经急的四处想办法给他找工作地了。”夏萤听到茶壶在火炉上的声音。她不知道这样了,沈星还保下郭立民是对的吗,听说郭立民的母亲急需手术,就在他把雷鸣打的就剩一口气的那天晚上,他母亲病危了,雷鸣一咽气,他母亲就立马需要手术了。
她又想起在追夫河边曾对沈星说过的,她觉得三边坡有一个巨大的因果律。
夏萤想要回王怀仁承诺的十万,威胁了他,结果他叫麻姐要自己的命,如果不是猜叔,自己那天就死了。夏萤想她是不是因为贪心了,产生了因果。
猜叔正拿夹子在夹着茶杯。一时间屋里只有,茶杯落在茶盘上的声音。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猜叔抬头看着夏萤,似乎在回答刚刚关于郭立民的问题。
“他在你们的国家自然被保护也被约束着,但是三边坡是不一样的。”猜叔看了看火炉上的茶。似乎快煮好了。
三边坡不一样吗?夏萤眼前浮现出陆茵和刘絮夫妻俩如今的状态。
茶似乎好了,夏萤要用手拿杯子去接,猜叔用夹子敲了一下她的手,“烫。”猜叔简短的说。
夏萤缩回手等着,猜叔倒好给她先拿了一杯,开口问她,“你觉得沈星怎么样?”
啊?怎么突然问沈星怎么样,夏萤想到沈星刚刚被烫了胳膊,想猜叔是不是试探她想问问能不能信任沈星?
她试探着开口,“沈星很好啊,他就是太知恩图报了,所以今天才......您知道他也是被威胁了嘛。”
“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你觉得沈星如何?”重音放在了你字上,猜叔也给自己拿了一杯。
“啊,我觉得?”夏萤想了想,“沈星人又可爱,又善良,还很聪明,我觉得他很不错啊。”看猜叔喝了一口茶,夏萤也拿起来,准备尝尝。
“你喜欢他吗?”猜叔面色沉静的问。
“蛤?”夏萤一口茶还没咽进去,差点呛死,“咳咳!”她拍着自己的胸口。
“您说啥呢?”夏萤的脸立马红了,“我们这纯纯的姐弟情啊姐弟情!”“我比人家沈星大八岁呢!”夏萤放下茶杯,语无伦次的说着。
“年龄不是问题,你考虑考虑这个事情。”猜叔说着又品了一口茶,脸上表情舒展多了,似乎很喜欢这个茶叶。
“我考虑?我考虑什么我考虑。”夏萤着急了,“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啊!”
“人家现在和刘金翠都快成了。”夏萤不知道猜叔误会了什么。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呢嘛。
“刘金翠?”猜叔似乎皱眉想了一会儿,“她俩成不了。”简短的评价了一句。
“蛤?”夏萤有点无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您别计划了,我俩现在没那个意思,以后也没有。”
“而且我也不喜欢年下!”
“年下?”猜叔似乎第一次听这个词。
“唉,就是比我年纪小的。”夏萤今天算是尴尬坏了,为啥猜叔突然提这一茬,她都有点坐立难安了。
剩下的时间就安静了下来。一时两个人都坐着什么都没说,喝完茶的猜叔,准备要去抄佛经了,正开始收拾茶具。
夏萤突然想到最近达班的危机,开口问送山上的货有些凑不齐了怎么办。
猜叔也停住了,说,“只能答应他们别的要求,送迷彩服上去了。”最近山上的逻央和銮巴颂在抢地盘,逻央已经节节败退,作为他们供货商的达班也被两头盯着。
已经要送迷彩服了,那下一步呢?难道是军火,那再后面呢?这些都没了呢,夏萤想到那个最后的答案,愁绪又涌了上来。
猜叔看起来还是镇定的,她想起但拓跟她说,猜叔年轻的时候从军打仗,他一个人一条枪,每次都冲在前面,像不要命一样打出了现在的地位。她想象着猜叔那时的样子。
猜叔关上了抽屉,正要穿鞋,夏萤突然伸手拉住了猜叔的袖子。
“您能把刚刚您说的那句话写给我吗?”夏萤仰头问,“就是那个橘生淮南。”
“为什么。”猜叔疑惑的问。
“等岩老板在杰森栗那儿过得不好的时候送给他。”
猜叔听罢笑出声来。
背叛他的人,怎么能过得好呢?
然后猜叔真的带她去书房写了那句话,夏萤要求留个印,他没有反对,直接用钥匙打开抽屉,盖了自己的私人印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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