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检查一下。”连云鸢回答，“重点是信息素。”

中年男人没说什么，找来自己的助手带着蔺以蘅离开。

蔺以蘅看向连云鸢，对方和他说：“你去检查一下。”

“哦。”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蔺以蘅被助手带着四处转部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检查什么，二十分钟后助手带着他回去。

中年男人收到几封系统邮件，打开看了一眼全部打印出来，取了报告后递给连云鸢，“还有两个没出来。”

连云鸢接过报告翻看了一会，一切正常。

“怎么了学长？”蔺以蘅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观察连云鸢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

又等了一会最后两张报告打印出来，连云鸢翻到最后那张时，忽然停滞下来。

中年男人似乎也看见了，和连云鸢说：“还差百分之一。”

“之前的匹配报告拿过来，蔺以蘅的。”连云鸢坐在位置上开口。

中年男人的助手立即去翻，很快将之前的报告拿过来。

蔺以蘅听见连云鸢的话，有点没太明白，但又觉得好像是很不好的事情。

连云鸢将两份报告放在桌上，转过来递过去，望着中年男人问：“原因？”

“这……”中年男人看着一张写着0%，另一张写着99%，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蔺以蘅看他面露为难，于是过去拿过桌上的纸页，内容几乎是一样的，除了匹配度不一样外，没有任何区别。

连云鸢没有去看蔺以蘅而是继续问：“他对我的信息素几乎出现了成瘾性，你不给一个解释？”

蔺以蘅意识到这个“他”是在说自己，他用纸张遮住半张脸，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

连云鸢平时虽然冷漠，但没什么气势，这会儿见他盯着中年男人，蔺以蘅有点庆幸面对他的人不是自己。

“这个可能是匹配度的缘故。”中年男人也没遇到这种情况，连云鸢的病太特殊了，特殊到没有一个案例。

连云鸢没有放过他：“那匹配度零到九十九的解释呢？”

中年男人：“……”

连云鸢对蔺以蘅做的是临时标记，算上次数几乎不到十次，半年就从0到99不合理。

蔺以蘅跟着连云鸢从里面出来，也没有要到一个答案，倒是蔺以蘅被抽了两管血说要化验。

蔺以蘅快步跟上去，走在连云鸢身边问：“学长？”

连云鸢望着外面的灌木，转过头看向蔺以蘅，眼中的神情淡漠，“回学校吧。”

“哦。”蔺以蘅很快又问：“刚才是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连云鸢下了台阶朝不远处的车辆走去。

蔺以蘅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没说，跟着连云鸢上车后心中有些忐忑，他还记得连云鸢说的那句成瘾性。

只是单纯的成瘾吗？

回到学校蔺以蘅安静跟在连云鸢身后，脚步不紧不慢跟着他的速度，一直到连云鸢回宿舍，见蔺以蘅还不走才问他：“跟着我做什么？”

蔺以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舔了一下唇。

连云鸢见他不说话没再管他，打开门进屋，蔺以蘅跟着他进去。

连云鸢觉得有必要和蔺以蘅好好谈一谈，于是让他跟自己去书房，坐下来后连云鸢看着他。

“结果没出来前别过来了。”

蔺以蘅望着他没什么感情的灰蓝色眸子，“因为那个匹配度？”

“嗯。”连云鸢应了声，他们之间的匹配度太高了，不适合再维持这段关系。

蔺以蘅实际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他不能接受，“结果出来是不是就结束了？”

“对。”连云鸢没有否认。

蔺以蘅垂下眼睫看向面前的桌面，指甲抠着手心，“一定要结束吗？”

连云鸢望着他有点不明白，他和蔺以蘅说：“我不知道你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但一直这么下去，你可能没有办法再回之前的正常生活。”

“我定两年时间，是家里到时会给我安排婚约，所以不需要再临时标记别人。”

“但我没想到你会对我的信息素起反应，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继续维持这段关系，你只会越来越离不开我，甚至会排斥其他人的信息素，哪怕是Omega都不能标记。”

“蔺以蘅，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蔺以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他回到床边坐下，抬手嗅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冷清的薄荷让人过分清醒。

婚约。

蔺以蘅歪倒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难过。

比知道白星不喜欢自己的时候，还要难过。

下午蔺以岚看见蔺以蘅，见他眉眼耷拉着，有点不理解，“哥你怎么了？”

“上午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蔺以蘅望着他没说什么，“没事，艾伦都带你去了哪里？”

谁知蔺以岚凑过来嗅了一下，“别人的信息素。”

蔺以蘅将人给推开，怕连云鸢的信息素影响到他：“你一个Omega别凑过来。”

蔺以岚坐回去，咬着吸管吸了一口饮料，“你上午又去见那个人了？”

“不是。”蔺以蘅否认。

蔺以岚并不相信他的话，抬手用吸管搅了搅杯子，“艾伦上午和我说了很多事情，但有一件事他没有提，他没有说那个Alpha是谁，艾伦的信息素和你身上的味道也对不上。”

“哥哥，我是比你小几岁，但我不是笨蛋。”

“你是在为他烦心吧？”

“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见不得人，还是因为同属Alpha但你却喜欢上他了？”

蔺以蘅觉得有些难堪，他不承认：“我没有。”

蔺以岚开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蔺以蘅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桌面沉默。

“哥，我今天下午就回去。”蔺以岚没有再逼他，只是说：“我不会和爸妈说这件事，但是你要想清楚。”

蔺以蘅就是想不清楚，才觉得烦躁。

晚上他回到宿舍，摸过床头柜的打火机打开，这几乎快成了他的习惯。

他确实戒烟了，看上去也确实摆脱了那股味道的影响。

但是连云鸢说他有成瘾性。

蔺以蘅感觉到烫手，才将打火机合上放到一边，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输入指纹打开门，屋内的灯开着，蔺以蘅关上门就看见连云鸢从卧室出来，靠在门边上抱着手臂看他。

蔺以蘅垂眸看向面前的地板，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过了许久蔺以蘅抬起眼看他，他走到连云鸢面前，凑过去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抬眸望着他。

等了一会儿，连云鸢放出身上的信息素。

蔺以蘅嗅到味道不禁冲他讨好笑了一下，“学长。”

“说吧，有什么事。”连云鸢觉得他不是为了闻他身上的信息素来的。

蔺以蘅垂下眼睫，他整个人浸在薄荷清香中，无比的清醒。

“可以不结束吗？”蔺以蘅缓慢开口，他望着连云鸢身前落下的几缕金色头发，没有敢去看连云鸢的眼睛。

这回轮到连云鸢不明白：“为什么？”

蔺以蘅抿唇，“我不想。”

他抬起眼帘去看那双蓝色的，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不见天光也没关系。”

连云鸢忽然听明白：“哪怕我和别人结婚，你也要留下？”

蔺以蘅停顿了一会，好久才望着他：“不可以吗？”

“你好麻烦。”连云鸢叹了口气。

蔺以蘅诚恳认错：“对不起。”

“据我所知，你应该喜欢Omega才是，你不要和Omega结婚吗？”连云鸢问。

蔺以蘅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接受。

他实际半年都没碰过人了。

连云鸢又问：“蔺以蘅，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蔺以蘅：“嗯。”

他整个人都在连云鸢的信息素包裹之下，清不清楚好像没那么重要。

连云鸢只回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他没有赶蔺以蘅走，也没打算动他。

蔺以蘅睡在他身边，被他的信息素浸润着，却忍不住爬到他身上，“学长。”

连云鸢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望着他，“蔺以蘅，你是真的好麻烦。”

蔺以蘅低下头堵住他冷漠的嘴唇。

早上连云鸢和蔺以蘅说要回家一趟，蔺以蘅随口问了一句：“做什么？”

连云鸢望着他没有回答，蔺以蘅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不如说他眼里只有冷漠。

这周过了后就是期末，之后就是六年级的毕业典礼。

连云鸢一直到期末过后才出现，蔺以蘅去找他，看见白星想要和他说话，但他没怎么搭理。

等瞧见蔺以蘅的时候，开口说：“过来。”

蔺以蘅走过去有点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白星的脸色，又去看连云鸢。

连云鸢说：“走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是过来找他的。

蔺以蘅没有多想就和他离开，留下白星一个人看着蔺以蘅的背影，心中怨恨。

蔺以蘅以为连云鸢会一直不开口，但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连云鸢忽然问：“蔺以蘅，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蔺以蘅望着他忽然将他拉到一处建筑和树林遮掩的地方，这里没有其他人，连云鸢被他逼着靠在墙上。

“学长知道我这半年怎么过来的吗？”蔺以蘅望着他露出一抹笑意，他凑过去吻在连云鸢的颈侧，低声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从颈侧吻到他的下巴上，又去亲他冷漠的脸，从唇边去舔他的唇，深吻他的唇舌。

连云鸢仿佛无动于衷，蔺以蘅退开望着他，看着清冷的眼尾染了粉，他又去亲他冰冷的眼眸。

这回连云鸢动了，他将蔺以蘅推开，“放假后陪我回庄园。”

蔺以蘅问：“然后呢？”

“你不是要留在我身边吗？”连云鸢说：“我要对你彻底标记。”

蔺以蘅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唇角：“好。”

过了一会连云鸢又补了一句：“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同样的，我不会管你，但是不许再出去找别人。”

蔺以蘅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连云鸢让他留下是最大的宽限，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学长不是说家里会安排婚约？”蔺以蘅不确定。

连云鸢几乎是理所当然：“不然我回去一趟做什么？”

蔺以蘅顿时比之前更为激动，凑过来不停亲他，连云鸢连忙将人推开，“别在学校里胡来。”

上回损坏摄像头的事他可没有忘。

“我听你的！”蔺以蘅心中高兴，凑过去又亲了他一下，随后又忍不住问：“学长，晚上我可以留下吗？”

连云鸢将人推开，整理身上被他弄乱的衣服，冷漠拒绝：“不可以。”

蔺以蘅被拒绝也没有觉得失落，他跟着连云鸢一前一后离开，想的不是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标记。

而是连云鸢说的，不会结婚。

连云鸢的性格很难出去招惹人，不结婚就说明他不会有别人。

蔺以蘅觉得心情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