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归

从后台掀开帘子走上舞台,映入眼帘的是那群还在苦苦找寻他们的众人,那群人正气喘吁吁东张西望,少頃,发现台上有人,都怒不可揭不约而同视线聚集返瞪他。

“你他妈,敢耍我!”王丙先是一声骂道。看到对方就想上去揍一顿,脸上写满愤怒,横眉怒目的瞪着台上人。

而他会如此愤慨,是因为被台上的人耍了一把,刚才他们绕一大圈根本追不上人,反倒是跑回原来的位置,转个身就看到人在舞台上了。

而不染故意带他们绕上一圈,也不过是在大堂内设的小长廊,而这小长廊就像一个球形,无论跑多远,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

不染视上而下扫视台下的人群,耀眼光芒都投射到他身上,他就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不慌不乱,却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严压泠然。

王丙望向对方,眉头紧皱,觉得遗漏了什么,思忖片刻,忽然喊道:“不对!跟你一起的小屁孩呢?”

这话一说,立即引起众人掀然骚动:“是了,那孩子怎么不见了,是偷偷放走了吗?还是被藏起来了?”众人见状纷纷不停讨论道。

“哈哈哈~哈哈哈…”

这刺寒的笑声忽然响彻整个大堂,瞬间让众人都觉得从未有过这般毛骨悚然,胆都被下了个半退,笑声逐渐响跃,他们就越坐立不安,好似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令人怵目惊心。

而有的人还在一边慌不择路一边乱蹿,急速喊道:“疯了疯了,这小孩疯了。”

半响,笑声戛然而止,来得突然去也突然,整个大堂再次陷入死寂般的氛围,令人悚然不已。

“你们听…”随着笑声停顿,哔哔哔~的声音又响起,但谁都不知这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只知道整个大堂都被“哔哔”的声响穿梭所有空间,烙人穿骨,让人心惊肉跳。

“各位,好听吗?”不染站在舞台对着话筒道,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就是让人不由得瑟瑟发抖,浑身不自在。

此间,在场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分辨出这可怖的声音,然而,在没被说破之前,所有人都怀着侥幸心理吹眠自己,“这不是真的”但没想到却有人主动出来打破心里的设防,顺手碾个粉碎。

“这……这是炸弹的声音!”说话的人基本是声嘶力竭的叫喊,而此人正是不染的二叔,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最后一刻,才断断续续把这句话说完。

不染缓缓下台,面带微笑,向他鼓掌:“不错嘛,二叔总算还有点用处。”

而他越是表现出如鱼得水,淡然如丝,众人就觉得内心已被惊骇填满,他们奋不顾身再去敲开大门,甚至想和力撞破,但都不过是如雁过拔毛,如履薄冰。

王丙牙槽咯咯作响,怒气冲冲持着匕首就要砍向不染,把他逼回舞台,刀子在前面来回挥霍,担这次不染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还起手来反倒是更顺利了。

他先是用拐杖挡住王丙的正面持刀,背后被偷袭又顺利躲开,转身狠狠在此人胸部踢个踉跄,对方被迫后退几步。

按理说,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跟一个十岁少年比试,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且还是失足的少年,但可能是因为知道炸弹一事,因此,王丙始终心神不宁,无法集中注意力,才让不染有机可乘。

不过也因不染这一脚,反而激起王丙的战斗欲,楞恶道:“哼,有点意思。”

不染气高智昂,毫无畏惧:“呵,赢过我就把东西给你。”他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手上的遥控器向对方展示。

他知道遥控器一旦按下去就没有停止的余地,但就是想吊吊王丙,让他也感受面对死亡来临时的窒息感,尝尝这种滋味在他动手杀人之前,有没有考虑别人面对这种事时又该当如何。

王丙望向不染手中握住的黑色固体,双眼瞪得老直,神色满是不敢置信,神情狰狞,虽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已慌到不能再慌。

“哦~对了,不怕再告诉你,你还有一百八十秒,接下来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哦。”他越是表现风轻云淡,王丙就也慌乱,好几次在挥匕刃时,都被顺利的躲开了。

他也知道对方所说的一百十八秒指的是什么,但越是这样就越无法集中注意力,时不时就望向大门的那群人,看看有没有成功把门撞开。

不染视线也同时望向大门,看众人群龙无首,如同无头苍蝇一个个乱嚎乱撞,不断喊救命的模样,就觉得轻松愉悦。

在心存善念之时,还怕这些人会受到连累,但看到他们冷漠的面容之后,渐渐浮出水面的善念也因此被脑海的声音压下了,且再无起伏。

毕竟,不过是十岁的少年,你让他吃斋念佛,但他父母却因亲人与外人勾结丧了命。

他不希望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然而,得到的回报却是不停地责骂致打,甚至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原本,这个年龄该是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让他经历人生最恐惧的画面,家没了,故乡也没了,甚至陌生人一点点的好意都未曾感受过。

而他所学到的便是,这辈子谁对他好,他就记一辈子,谁真心对他,他就用尽所有的一切美好给予回赠。

王丙见不染似是分神,以为胜利在望,正想给他毙命一击,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一个灵活侧翻躲开,猝不及防被人一躲,整个身子因惯性作用,直栽倒地。

不染站在一侧,冷眼旁观撇王丙一眼,无所畏惧道:“哼,时间到,你输…”但话音未落,大门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瞬间响彻船内,一团炽烈的大火球腾空而起,船只猛然震动,狼烟翻涌滚滚,部分墙壁龟裂,烟气笼罩大门。

随着爆炸声轰鸣,那群人“啊!”的一声,慌乱中尖叫不止,场面甚是渗人,地板一片狼藉杂乱不堪,人群四分五裂。

从不染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有些人因为靠近放置炸弹位置,直接被炸飞四处弹开,而有的则是身子当场被炸个粉碎。

虽然他们也受到极强的波动,也弹出一段距离,不过好在人没事,但这一幕却让不染瞬间傻眼,思维停止思考。

因为据他了解,大堂明明只有一个炸弹,而且,炸弹就在他与王丙这边,但没爆炸,反倒是门口的先炸了?可他分明记得,整只船也就只有一个炸弹而已,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且毫无所察毫无感知。

不可否认他是恨这群人,但也没想过让他们受到这样的惩罚,所以当时头疼瘫在地那会,意外看到炸弹放在门口的角落,就迅速转移到舞台的后面了。

因为他总觉得跟王丙会有一战,而他预想的是,他们两人会在舞台作战,因为关灯那会王丙就在舞台。

此间,若不是大堂足够宽敞,他们定会一同丧命,这地方少说也有几百平以上的空间,并且舞台跟大门是隔百米以上的距离,所以就算炸弹炸了,大门那边的人也有缓冲的时间,让他们有机会躲避,没想到现实却是相反过来。

但让他更想不到的事,不知谁从外面把门锁死了,原先被人误解说是他把门锁上时,虽是无稽之谈不想解释,但现在想想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被遗漏了,或者说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是想把上船的人置于死地。

此间,不染脸色煞白,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沉思和稳重,此刻却闪烁着最惊骇无言以表不可置信的畏怯惮慑,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而在不知所措间,背后的声音更是让他瞬间如同从湖面刨入湖底。

“哥哥…”这一声让他怔怔的转过身,看到少年从窗帘后面掀开帘子出现在前面,而身后还莫名多出四五名少年,并且,后面还有人陆续从小门出来。

那些少年看到王丙站在舞台,便都跑去他身边了,王丙似乎也很意外,还以为他们都已经离开,没想到还在这里逗留,霎时,也是惊愕的不行,直怔怔的看着他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气氛无比紧张。

这一刻,不染只觉得两眼发黑,心在发颤,他千嘱咐万嘱咐让少年不要回头,但他还是回来了。

船只因为炸弹引力还在猛烈抖动,船梁还在时不时落下灰尘,人跟着船晃动,跌跌撞撞,似乎下一秒船就要坍塌了。

不染显然气的不行,眸子怒红,竭尽全力一瘸一拐走向少年跟前,神情携着怒火,揪着少年衣领,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回来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来送死?!”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看到对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吞吞吐吐解释道:“我…我走到一半看到他们往回走就跟着回来了。”

“跟着回来?!你把这里当什么,说回来就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很危险吗?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他们折回来关你什么事?”不染满脸通红,语气灼怒,青筋暴起,大概真是被气疯了,少年的衣领被他揪得更紧了,连呼吸都困难。

少年声音断断续续,止不住咳嗽:“咳咳~咳,对不起…哥哥,他们说有人失踪…让…让我也一起找,我没想太多…就…也不知这里会出事…”

“有人失踪关你什么事……”话音未落,忽然,语气顿了顿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神色凝重,瞳孔急骤收缩,语气慌乱道:“你是说……”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离他们不过百米内的炸弹“轰隆”一声巨响,炮火轰鸣,硝烟弥漫,船顶炸飞,船墙炸开,瞬间遮云蔽日,现场骇人入骨。

舞台角落放置的炸弹一旦炸了,他们谁都躲不开,少年跟不染站在偏离炸弹位置少说有三十米的距离,而王丙与十几名少年站的地方就在炸弹的侧方。

所以,炸弹一旦爆炸,如同在十几个少年与王丙的中心开光,破地而出,而这一炸谁都来不及做反应,就被光火炸开撕个粉碎。

王丙在千钧一发之际,随手拽来一名少年挡在身前,随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威力,“轰轰隆隆”的巨响,他也因此被炸飞,挡在前面的少年不知何时变成人肉盾,尘土飞扬,气流滚滚。

一片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黑夜驱散,冲击波席卷而来,摧毁一切阻挡它的事物。

少年子檀来不及躲开,不染就用尽全力猛然把少年推开,他的双眸在烈火中衬的格外明亮而闪烁,神色轻缓目送少年与他拉开距离,说道:“对不起,再也不能陪你。”话音刚落,身后的火焰同时也吞噬淹没他的身体。

“哥哥——”此间,少年一声叫喊,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刹那间,身体被抛在空中,只觉一阵窒息,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对方活活被层层火焰包围,继而覆盖。

少年瞳孔里是从未有过的聚惧骤恐,一瞬间红意塞满,眸子被泪水灌溉映着前方的星光点点,声嘶哑言,满脸惊骇,此间只觉心如刀割,身如刑场:“不要!!”而这句话一出,身体同时从船内抛出几十米外,直仗海底…

“这人如何了?”话话此人年纪尚轻,莫有二十几岁左右,身穿大白挂,戴着金丝眼镜,胸前挂着听诊器,身形高挑,五指修长,右手持笔,左手拿本,五官明朗俊逸,动作轻缓有型,文质彬彬,胸前的胸牌写着“付其安副院长”。

而站在身旁的还有两名医生与几名护士,几人正站在病房里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问道。

“呃…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一名四五十岁的医生低头怯怯道。

“嗯?为何?”

“他…他已昏睡多日,一直没醒,除了呼吸正常以外,跟植物人没…没什么区别。”

“我听说,医院最近在做一个实验,叫“脑波临床学”,但一直没什么进展,莫非…这人该不会就是…”

医生擦拭没有溢出的冷汗道:“正…正是。”

对方莞尔点点头:“有查出原因吗?”

“目前……还…还在继续观察。”

“张医生,我听说这实验正是由你来负责,但过这么久了,病人却一直处在昏迷的状况至今未醒,你也知道一旦病人的家属闹到医院,岂不是要落人口舌说医院的医生无能?”

“是…付主任教训的是。”

“你也别太拘谨,我今天来不过是先了解咱们患者的情况,毕竟,以后在这边还要丈仰您多多指教晚辈行人处事。”

“付…付主任您太客气了。”

“对了,我听说,这次实验是由两人同时参与,还有另一人呢,怎么不见?”

张医生微微颤颤去拉开付主任背后挂着的帘子,两床之间只隔一块布,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肤白如雪,五官风华俊朗精致无比的青年,正躺在床上闭着眸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似是很不舒服,也不知此人在梦里梦到了什么,让他连睡都不能安稳。

付其安看着床上的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骤然皱眉道:“他……”随即又转身看向另一边躺着的人,欲言又止:“就是…他们两人吗?”

“是的,就是他们。”

付其安似在思量没在说话,而在还想继续问些什么问题时,忽然,其中一张床的人身体在不停剧烈抖动,抽搐不止,准确的说更像在抽风,甚至插在身上的线管也狂跳不止。

付其安见状两眼睁发直,急促道:“这怎么回事?”张医生疾步跑到床边,慌张中拔下设备,谁知手指刚触到线管,却发觉烫的不行,立即收回手,而也是这时那些线管却突然冒出青烟,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

霎时,病房的灯光也在不停闪烁,灯泡摇摆不定,如同地震前的征兆,病房的人都开始惶惶不安,挂在墙上的水墨画咯咯作响,令人惊愕不已,大家应接不暇,还以为发生地震,吓得惊慌失色,几名护士撒腿就要跑。

而也是这时,在短短的几秒里,连接线管的显示器设备却突然炸了,“滋滋~”的一声响起,青烟滚滚而出,随即连接在人身上的线管也突然断开,哔哩吧啦几声,五六条线管齐齐断裂,线头自行滑落离开人的头部,而人也停止了抽搐的症状,似是睡熟一般,神色平缓,亦如平常。

而另一边的情况,虽然人没抽搐,设备没断开,显示器也没炸,但都自动灭了,而床上的人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当一切安定之后,病房的灯光也逐渐恢复光明,地面不再震动,此间,所有人都以为做了一个梦,似乎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张医生见状恢复平静,赶紧走到床边探查两人气息,发现还有呼吸,总算松了一口气,少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付其安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刚才发生的情况,还在楞楞的杵着一动不动,神色凝重不已,好似还在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医生抬眸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经过刚才的情况之后,好像就没有那么怕对方了,便走近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明朗,微笑道:“付主任,他们该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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