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逃吗

他被关在这地方已经十三年,一开始的几年简直生不如死,但在六年前这人出现后却给他人生带来巨大转机,虽这一切等同以拿身体做交换,但不得不否认,此人带给他痛苦的同时,也让他生活发生了变化。

此时周民已经没有力气再抵制对方的一举一动,而且心里就算想抵抗,但身体却在被迫的情况下,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拥护。

他贪婪他的亲吻,也喜欢对方抚摸,他抗拒他的靠近,又在交融契合时,不愿撤退也不愿分离,因为总觉得每次在孤独的房间里,对方都能填满内心的空虚。

“乖…张开,我要进…”房间里的人经一番舌战缠绕后,一方声音轻柔低声道。

大概是因为一片墨黑,谁都看不到谁,这给他带来莫大的勇气,也可能是因为需要有人陪伴,不想就此失落,因此,心里设防渐渐放下,他听话的照做了。

“唔~”对方猛然深入,身子痛到不敢吱声,只能用手捂住嘴不停呻音,须臾,周围回荡的只有急促迷乱的呼吸声,以及白液骚腥弥漫整个房间。

周民在这种□□疼痛心神恍惚的情况下,似乎想到了很多,想到是怎么认识那几乎孩子的,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想到交欢的此人,他是谁?长什么样?做什么?叫什么?

似乎这些问题,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了解,因为他一直觉得,他们不过是个人所需,没必要了解一些无关的事情,而且白天根本看不到此人,就算偶尔见到也是戴着面具,而晚上虽然会摘下,也只是在深更半夜乌漆墨黑的房间,做那种事时,比如现在。

但无论昨晚怎样翻云覆雨,竖日,身心疲惫醒来,房间也只剩他一个人在床上,而那人永远都是神出鬼没,无影无踪。

此间,周民清醒后,昨晚曲清优那句“红尘”依然在他耳边环绕回响,他想着一定找时间问个明白,虽然明确知道那人不是小尘,但既然谎称是红尘,就一定认识对方。

红尘始终深思着一个梦,但几天过去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梦境过于真实,好似真的发生过一样,可又不像是真的,让他总忍不住的想会不会跟小时候那段空白的记忆有关,可又找不到任何有关的假设。

因为梦境根本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那日好像从什么人什么地方挣脱之后,看到前方有两扇门,就快速的跑了,再后来似乎还发生严重坍塌,结果被砸到晕过去了。

刘主管坐在办公桌,无声凝视对面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满面,顶着两个熊猫似黑眼圈的人,看着此人拿着倒反的书本,似在看书视线又不知瞥向哪里,一动不动,眉头皱巴巴的坐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有人欠他钱。

刘主管打量这新奇怪状的画面片刻,忍不住丢出一个笔盖砸在书本上,用极为不解的语气道:“你干嘛,思春呐?”红尘视线望向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唉叹片刻,人便躺在沙发上用书挡住脸。

“刘伯,你说人会有这么大火气吗?一生气就持续一个月的那种?”他忽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霎是让刘主管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干嘛?跟人发生矛盾了?刘主管摘下老人眼睛,靠在椅背,专心听至。

“子檀…他…好几天不理我了,而且这么多天过去,都见不到人。”

“呵,我就说嘛,一心专注工作的人,竟也有时间自寻烦恼的时候,原来是为那小子呢。”

“他那什么……前几日还跟我提出想让我调遣他去矿奴制工作呢,我还纳闷怎么忽然…”话未说完,红尘立马坐起,震惊大声道:“什么——!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刘主管被红尘突然的出声吓个机灵,感觉魂都吓飞了,止不住顺了顺心脏处,郁闷道:“我说你这小子能不能考虑考虑老年人的心脏呀?不就是个调职嘛,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后呢?你同意了?”红尘疾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神情满是慌张。

“那不然嘞?啊你不同意他就拿辞职压制,我能怎么办?”

“他还提出离职?”红尘咬牙切齿道。

“你也知道那小子性子就是倔,他不来之前,原本的工作制度一切照旧,来了之后吧,连客户都臣服于他,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怎么可以——”红尘拳头攥紧道,眸子似有无得显露许些红意。

刘主管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诶,你也别太担心了,辞职信我这不是还没交嘛,你找个时间再跟他聊聊,说不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了呢?而且矿奴制比待在这里辛苦多了,让他不要做傻事。”

红尘神情紧绷杵在桌前抵着头,似在思考,心里喃喃道:“难怪,自从在监狱昏迷前,匆忙见过一面,醒来后就再也看不到人了,至于一个月过去都没见上一面,且每次都是等关灯之后才能听到对方动静。”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红尘低着头,心不在焉问刘主管。

没多久红尘就从刘主管办公室失魂落魄的出来了,一路上都想着这个事,少頃,神情微微收敛,眸子坚定,似乎想到了什么。

暮色将至,傍晚十分,平时都是等到十点后才关灯,而今晚,八点就关了,没一会儿对门才有动静,他立马开门出来,果不其然,对面的人就站在门口旁,见他出来,一脸惊愕。

此人一身修长,脸上依旧俊朗白皙,眸子漆黑明亮,但能看出来有几分疲倦,额前漆黑的碎发似乎有些过长,可依然没有掩盖五官的优势,身穿白色衬衣,手指搭在门把上,骨架分明,五指细长。

原本多日不见时还能保持几分平静,但再次见到,还是能让他小鹿乱撞,脸颊微烫。

红尘看出对方似有些慌,眸子闪躲,但不下片刻,神情又恢复如常,只是平时嘻嘻哈哈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竟让他觉得多了几分稳重与收敛,且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瞬间有些不适应。

“……怎么没…没睡?找我有事?”对方看向红尘缓缓道。

“……嗯。”

“要进来坐会吗?”对方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好”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这段时间,第一次进对方寝室,红尘觉得不太自然,束手束脚的,也不知坐在那里,只能眼观周围,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哪。

这房间跟主人一样清冷,里面的陈设少的可怜,客厅只有沙发与书桌,边上就是厨卫,而床是在卧室里,正关着门。虽然他们都是住同一个地方,但寝室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坐吧。”对方示意他坐沙发上,之后转身拿起杯子倒水:“给。”红尘看了看杯中的水,疑惑道:“你给我倒牛奶?”

“你不是睡不着才来找我的吗?牛奶可以助眠,喝吧。”红尘眉头微皱,心道,“屁,睡不着还不是因为……”

“子檀你……”红尘接过杯子,他原本一股气想大声质问对方,但看到对方这般态度,一下子就心软了,温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子檀笑笑,礼貌道:“没有,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故意躲我?”

子檀故作一副不以为然,走向桌前挨着,摊开手耸了耸肩,看向红尘,轻声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忙,没空见你。”

红尘放下杯子,站起来,怒然道:“才不是,你分明就是在躲我,因为一个月前我打你一巴掌,你就一直生气至此,对不对?”

子檀低头思忖,喃喃道:“一巴掌?”片刻才想起来,原来他指的是那件事,若不是此刻出声提示前段时间是有这么一件事,他都快忘记了。

“师傅,我没有,你确实想多了,我只是下班有些累,也不像打扰你休息,就这么简单。”对方双手抱臂,语气冷漠,态度平淡。

“师傅?又叫师傅,前段时间不是才叫他哥哥的吗,现在又改口了?”红尘越想越气,分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反倒像是他做错一样,还要过来询问当事人,是不是还在生气来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想到这,红尘禁不住别开视线,五指攥得紧紧的,像在隐忍又似难受,片刻才叹了一口气,质问道:“如果不是躲我,那为什么要主动调遣去那种地方?你明知道那边的环境比这里更恶劣,更辛苦。”

“你……”

“如果你不想见我,大不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也不需要强迫与我一起工作,你也没必要做这种事。”红尘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也不知怎么了,看到对方忽然变得这么陌生,就忍不住鼻子发酸,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不希望他们日后的关系,变得这么僵,甚至见一面都觉得变扭无比。

子檀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在意,感觉心里像被人戳了洞,有些疼,但如果这是两人目前断联最好的制止方式,那他不介意继续当个坏人,就算有万般的不舍,也不愿意继续带给对方伤害,且也不知日后身处那种环境还能不能有命生还。

他攥紧拳头,眸子坚定望向红尘,讥笑道:“哼,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那还找我做什么?就为你这愚蠢的想法得到进一步证实吗?”

听到这话,红尘眸子瞪大惊愕的看向对方一双冰冷的眸子,神情怔了怔,瞳孔急骤收缩,红意扑面而来,可想而知,此时的他有多绝望。

他不可置信不敢苟同的看对方从口中吐露这样绝情的字眼,瞬间只觉得全身被人浇了一泼冷水,寒置人心,半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动不动。

子檀见红尘这般绝望惊恐的神情,心忍不住抽痛,即使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在缠着对方,但若是这次的选择可以减少日后带给他的伤害,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他强忍着痛,语气凌厉道:“你说的没错,那日我确实是因为你的装腔作势让我感到厌恶,当时,你分明没有抗拒,结果完事还莫名挨了你一巴掌,可当日我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你要是不想,完全可以把我推开,可你并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都是各自所需,而后你又装什么清冷?再说你又不是没被…”似乎觉得最后一句说得有些重了,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此间,红尘脸色从苍白转成铁青紫青,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觉得身如同跌入万丈深渊,全身上下都是被人剜心剔肉的痛。

努力提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对方走向跟前,仰视对方的眼睛,双眸不断闪烁泪水,制止怒气,低声道:“你再说一遍?!见对方视线不敢看他,避开瞥向别处,吼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须臾片刻,子檀收回视线,看向他冷冷道:“你刚没听清吗?就算说一万遍,我还是……”话音未落,红尘挥起手掌拍向他的脸,“拍”的一声响,狠狠地瞪了一眼,泪水顺势而下,疾首蹙额道:“你最好走得越远越好,也别再回来了,更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随即迈出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吵得有些凶,隔壁的几位同事缓缓开门出来,见红尘还站在子檀的门前,有些担心,其中一人关心道:“尘哥,你…你跟檀哥…你们…没事吧?”

红尘摇摇头:“谢谢你,我没事。”随即进自己的房间“嘣”的一声关门,人背靠门上,顺势蹲下,抱膝大哭。

此间,子檀就算没追过去开门,也能听到对方的房间里传来哭泣声,他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低头捂脸搓着,不知是悔恨还是自责。

来这地方原本就是为查案,但人生地不熟,靠单人收集信息实属困难,便想着故意接近此人,以此来打听信息,却不料不知不觉,被对方一双忧郁漂亮的眼睛深深吸引,渐渐产生好奇,加上后来的相处总有种用莫名的熟悉感,且知道他受过的苦后,就忍不住想为他教训那些带给他伤害的人。

如此昼夜不分,便有了想关注想了解想呵护的想法,因此,那天看到人在监狱被打成那样,差点没忍住想取了对方的狗命。平日里他那么小心翼翼呵护的人,却在看不到的地方被折磨不成人样。

那日,为让他醒来,颤自做主进入他的意识,却不曾想,人没唤醒成功,反倒是从中得到一个深重的答案。

而也是这个答案,让他忽然胆怯了,也不知如何面对此人,只好先行出院,因为他不知是用不染的身份,还是用子檀的身份,但这两者似乎都不是他自己,而他真正的名字是叫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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