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拿到信后,即可拆开,只看到几页纸写满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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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染你好呀,我是安全部的主管,你大概还不记得我吧,毕竟你才来几个月,跟我接触又少,而我又一直在外出差,想来记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突然给你写信,你大概会觉得很奇怪吧,直接见人不好吗?非得这样做,但…我却害怕再次面对你,只好选择这样的方式,告知你一些事情,同时趁这个机会跟你道歉。
我叫易艾,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我大伯的名字,他叫易明冲,我是父亲的私生子,我父亲叫易容亥,是易明冲的弟弟,但他在很早之前就死了,而他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我原来是易家的血脉,只可惜等我知道真相后,易家就出事了。
对你说我的家事,你大概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但大概是你太像我大伯他的儿子了吧,我总是把你跟他想在一块,但那孩子命也是苦,听说很早之前就死了,是为报仇而死的,且死在一场爆炸中。
当时新闻还上头条,我原本是不信他会死的,毕竟他那么要强,那么勇敢,怎么会死了呢,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过了很多年才接受这个事实,虽然我比他大几岁,但他却比我勇敢多了。
当时我第一眼见到你,还以为是他长大回来了,后来我便一直注意你,就想问问你的身世,可是在这种环境中,似乎每个地方都被人注视着。
这种生活实在太难受了,我实在不想这么下去,后来我听说有人偷偷运输煤矿还在继续,我便想着既然他们的后台太大,动弹不得,但那些微乎其微的小偷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吧。
因此我下道假令,让他们偷煤时,不需要再空出的位置摆放其他东西填补,这么一来,煤多煤少就能轻易分辨出来了,我还以为这种事情还需要继续很久。
但我没想到第一次你就发现了问题,还沿着车轨发现别的路口,这让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我以为这样做,只要有人去举报就能成功把一些人先拉下来,但我还是太天真了,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也牵连到你身上,这是我最不愿意看的,毕竟看到你就好像我的家人还在世上,显得我没有那么孤单。
你聪明能干,脑袋灵活,能言善辩,从容不迫,这是我提拔你为班长的要素,但我也有私人原因在内,这是我想跟你道歉的。
我不知不觉把你当成了那个孩子,这是我最不应该的,因为我无形中把你当成了一把刀刃,让你在血泊中挣扎,好在现在一切停止还来得及,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因此,我决定还是远走高飞吧,只要我不在世上,他们的戒备心也就可以放下,你也不会继续被牵连,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决定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如果有一天王叔冒犯到你,还请你看在他对我的一片赤心,原来他吧。当然,你也需要提防他,我不知我走了之后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但请相信,那都是为了我,是我太失败了,根本承受不住他那颗赤子之心,也请你日后多有担待。”
嗯……最后我想说的是,可能当你收到此信后,我已经不在了,但还是想说,谢谢你…愿意听我说完。
落款:xxxx年xx月xx日
笔者: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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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看完信,即刻烧掉跑出去,看到池蒙逸刚好从挖煤片区回来,神态急促道:“主管是什么时候出差的?”
“主管出差不是已经过去好久了吗?有三个月了吧。怎么了这么紧张?”
“你确定?”
“大概是四五月份的时候,很久就没见过他了,他不是离职了吗?”
不染瞪大了眼:“什么时候?谁告诉你的。”
“喏,不用人说,公告栏上个月就贴上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池蒙逸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公告栏的方向。
不染跟着对方指示的方向疾步靠近,只见一张红纸上写着许些人的名字,红纸黑字,大概是纸张被雨溅到了,那些字的笔墨渐渐滑落。
门口突然被人踹开,一人神色倏然,眸子冷厉,只见办公室的几人正打麻将,正兴致中,不染站在门外直噔噔看着他们,一句不言。
几人玩得正上头,忽然被人打搅,正气头上,还想骂几句,但看清来人,他们就突然安静了。
如果放在之前,此人还是一个小小班长,他们定不会放心上,但如今对方身份已截然不同,更是比他们还要高位几级,便不敢冒犯,只能怯怯诺诺,小声嘀咕道:“快快快收起来,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要惹他。”
不染看着几人匆匆忙忙收拾,便冷冷清清平心气和说道:“范陈。”
其中一人匆匆走近跟前:“头儿,什么事呀?突然来访,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你看…我这什么都没准备,连茶水都喝完了,要不我去帮你买个茶叶回来再招待您?”范陈哈气弯腰陪笑道。
不染双手抱臂,视线视上而下直视,冷漠道:“好啊去呀,我正口渴呢。”话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范陈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来,只好假装糊涂挠挠头道:“哈,我忽然想起来了,茶叶好像就放在橱柜,您坐,我去拿。”
“易艾是什么时候离职的?”不染不想跟着这种人耗时间,便直截了当的问了。
“易艾?”范陈挠挠头,似乎对这人的名字颇为陌生。
不染这才想起来,好像之前主管不是用这名字登记的,便改口道:“柳源。”
“哦…你说他呀,我记得有段时间没见他了,那人名字倒是好听,但他的长相太普通了,总是让人记不住,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嗯?”
“哈~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长得怪好看的,就是性格有点奇怪,也不跟人说话,似乎很多人都不愿意接近他,加上离职的人太多了,我就一时没想起来。”
对方话语刚落,不染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人好像也是这样,最喜欢的就是独来独往,若不是他强行接近,恐怕也不会跟他有来往。
“那为什么不早点贴出来告示?”
“哎哟,这不,没接到上面的命令吗?上面的人不发声,我们哪敢擅自作做把不见的人名单贴出来呀,再说像这种地方,一天能失踪个十来人也是见怪不怪。”
“上面的指令?”
“对呀,这些人的失踪名单,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失踪,都是有人整理好才给的我们,所以我们也只是帮人把名单公布就完事了。”
不染若有所思,范陈看着他道:“老大,平日里也不见你来这,每天失踪人数不胜数,你怎么就这么在意柳源这人呀?再说他都已经失踪很久了,你怎么才来问?”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过问。”
“怎么才能联系上面的人,给你名单的人叫什么?”
“这我哪知道,这里的人打扮都是出其不一致,男的打扮成女的,女的打扮成男的,看谁都是神神秘秘,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人告知……不过嘛”
“说。”
“我好像有听过,他叫他们领导的名字,什么一哥?”
不染又问:“一哥?怎样才能找到对方?”
范陈想了想道:“有了,你今天来的刚好,他们每隔三个月都会送来一批名单,这个月刚好是今天的十五号送至。”
“如果你不急的话,倒是可以先在我这里等人,等有人来了,你再尾随身后,因为负责人送完名单后,还需要向他们领导报道。”
不染低头深思,点点头。
“咚咚……”
“来了。”范陈与不染眼神交汇,示意他躲进洗手间。
“进来。”
“这月还是这么多?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老有人失踪。”
“不该问的别问。”这声音听起来是中音人,声音像男也像女,一时让不染听不出来是男还是女。
范陈不屑道:“知道了,不就是一句话吗,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但对方并不想理他,即刻就走了。
“怎么样?听出声音没?”
“听不出。”
“那人是什么打扮?”
“唉,还能是什么打扮,黑衣服黑裤子黑口罩,连手套都是黑的咯,我就说嘛,他们穿着打扮怎么就这么奇…怪”语未毕,不染就不见踪影了:“诶,真是没礼貌,大人还没话就走了?”
不染紧跟其后,从远处看过去只看到对方大概的背影,此人身子骨架不像男性那样庞大身宽,反倒像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家,不过此人这身打扮的确像范陈所说的那样,一身黑。
此人走马观花,偶尔还会回头看一两下像是察觉有人跟在身后 ,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不染跟踪此人的目的就是找到此人上面领导,到底谁在背后捣鬼,且每日那些失踪的人又去了哪里,继而非常谨小慎微,就怕跟丢此人。
也不知跟随此人多久,越过山坡走走停停,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此间眼前的一幕场瞬间让他傻眼。
“冰糖葫芦,不甜不要钱。”
“公子要买公仔吗?”
“包子甫,卖包子咯。”
“爸爸,我要吃冰糖葫芦,给我买一个嘛。”
“姐姐,姐姐,你快看,好漂亮的蝴蝶夹,等我有钱了,买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奶奶,有新衣服耶,给我买一件好不好。”
“……………”
没想到越过一带山体,这里竟有这种人间盛世烟火之地,人云亦云,喧嚣热闹,不染心想,这大概就是整个山川的唯一一个可以自由买卖,不受限制的地方了。
他差点因为此地而跟丢了对方,毕竟车水马龙,巷头巷尾都透着人气,很容易就会导致人分心,注意力不集中。
忽然,只觉眼前一晃,眼睛一闭一睁,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不是耳鸣也不是眼瞎,而是一片光明盛世的画面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流寇的荒地,草木不生,心道,“这是幻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什么跟踪我?说!你是谁?”一人拿着棍子指着不染道。他的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捆绑的,大概是此人在慌乱中撸两下随便就绑了,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解开。
但看着眼前的人这般紧张,他为了对方能放下防备心,只好假装被捆绑着,温声笑道:“你是女的?”
“我呸,什么男的女的,我有名字。”
不染看着对方这一身黑,虽然此刻还带着黑布裹脸,但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男性,而且根据她的身形判断,虽然有特意掩饰女性特征,但还是被一眼认出。
“那你叫什么名字?”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倒是你,看你居心不良,一看就不是好人,跟踪我一路,都还没找你算账呢。”女孩气呼呼说道。
“刚才……”不染看着眼前这人,还想问问,刚才看到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但随后又改口道:“我刚才被你打昏迷了?”
“谁打你了?我没毒死你都不错了,再说你昏迷与否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我……还真是不知道,能请你告诉我吗?”不染对女孩温声道。
女孩看了看他,别过脸:“放心,你没死也没晕,只是让你陷入我给你下的**计。”
“**计?”
“那是什么?”
“你好笨,**计就是**计,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染忍不住笑道:“噗,你自己取的名字吧?”
“那又怎样,反正你不是也中计了?”
“是,没想到你的**计还挺厉害,我竟毫无察觉。”
“哼,那是自然……不过你……”
“什么?”
“你的幻境,我还是蛮……蛮喜欢的。”女孩吞吞吐吐道。
“你……”
女孩一边行走一边背过他,语气平淡道:“中我的**计有很多人,但他们的梦境不是想要有钱有势,就是美女的以色侍人。”
“唯独你……你是想要国泰民安。”女孩忽然回头看向不染:“哼,要不是看在你幻境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当场埋了。”
不染双眸温和的看向女孩,轻笑道:“呵,那你一共埋了多少人了?”
“零。”女孩说完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不染看着女孩这般羞涩,笑得更开心了,女孩见状不服气急急忙忙解释道:“哼,我那是让着他们,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嗯~你真棒……”话音刚落,忽然视线落向一物:“你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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