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强迫式爱

“别走,别走……”病床上昏迷的人,皱着眉头,闭着眸子嘀咕道。

他眼皮蠕动着,似有清醒的迹象。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激动,赶紧叫来医生。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在梦里,不染听到有个少年对他说道,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消失了。

“醒了醒了。”众人喧哗着。

“好吵…”他微微睁开眸子,因为沉睡太久,一时无法适应室内灯光,下意识用手遮挡视线,半响才放下。

出现在眼前的人,看起来臂膀有些圆厚,脸庞有些宽大,肤色有些黑,是熟人,对方还留着几天没刮掉的胡渣,很是疲倦。

“你……”

“别说话,什么都别说了,我他妈你再醒不过来,我都想筹钱给你买个棺材把你葬了。”

这回不染的意识总算清醒了,但面容看起来很苍白,嘴巴干裂,神色疲劳,听到袁盼盼说这话,勉强挤出一抹笑。

袁盼盼赶紧给他递杯水,关切的问:“身体怎么样?还行吗?”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员工,也是一脸担忧。

不染轻拍胸前,挺胸气昂,看着眼前的他们,整容道:“我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但谁都看出来整整昏睡三个月的人,怎么可能一醒来就好。

众人闲聊片刻,他问他们身体怎么样,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回答。

此间一名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老大,你眼光真好,那天要不是你把这兄弟也一同带上,说不定我们早就死在那了。”对方说话的同时,还把站在最隐蔽的一名青年推出来站在不染面前。

不染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身形高大威猛却跟长相秀气有些不符的青年,对他多了几分刮目相看,轻笑道:“谢谢你了陈老弟,这回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都可以找我。”

他还想为之前对他的误解道歉。

但青年听到他对他这么说话了,站着许久也不回话,不搭理,更不愿意抬起头来,像是畏惧,更像是内疚。

也不知青年在想什么,大家都一脸懵。

不染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有了别的想法。

午后众人都回去了,只留下青年,他有话对青年说,此间病房只剩两人。

青年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没有之前自来熟,而是感觉对他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人也拘谨起来。

“耗子,你……怎么了?”

青年听到对方这么叫他,少頃,愣怔的抬起头,眸光忽的闪烁着泪水,脚步沉重的走到面前,猝不及防跪在地上,低着头:“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语气哽咽。

“艹!你干什么?快起来。”不染急了,想下床扶他,奈何手脚像是没力气似的,动不了,只好坐在床上向他喊道:“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陈鹏浩才乖乖站起。

“你过来点,我有话问你。”

陈鹏浩照做。

“这项链是不是你帮我戴上?“

陈鹏浩忐忑的瞧上一眼,后退轻声道:“是的,本来想等你醒了再送你,可你一直不醒,所以我才……”

不用对方多说明,不染就明白了。

原来暗线人是他,那日他们在路上偶遇,陈鹏浩指名道姓找人,他就开始怀疑了,毕竟白然这名字,没人会知道,他也从未向人提及。

“谢谢,多亏你,我才捡回一条命。”眸子真诚的看向陈鹏浩道声谢。

陈鹏浩一时不明何意,神情有些愣怔,呆滞的看着床上的人,云里雾里:“啊?”

夜幕之前,陈鹏浩基本把想要说的话都一并告诉他,也坦诚当年他们走散一事与他有关。

不染听到这些话,心里甚是复杂难言,许久才缓过来,但也因此,更是觉得对不起真正的不染了。

大家回去后,病房也冷清下来,这才有空思考梦里的事。

他依稀记得,梦里少年对他说过很多话,且告诉他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情。那瞬间他觉得置身之内,同感身受,好像自己就是那名少年。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梦里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以为时间可以定格,只是忽然之间,少年说他要离开了,而且离开之前对他说:“繁花落尽归尘土,染上晴天照大地。”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不染哥,你还回来吗?”他神情失落,小声嘟囔,像是自言自语,还以为对方重生了,不曾想只是一场空梦。

摘下项链放在掌心打量。

还在思忖,门口忽然传来动静,抬头望去:“哥,你怎么回来了?”

袁盼盼皱着眉头看向不染,似是有些难为情,脸色有些疲惫,他缓缓走到床边,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有话对我说?”不染问。

“嗯…白天人多,不方便……”

不染若有所思轻拍床边,示意袁盼盼坐下:“现在就剩我跟你了,总能说了吧?”

袁盼盼一脸愁苦,他缓缓走到床边,手上还拿着一张红贴,不染疑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的?”

袁盼盼为难点点头:“是贺尔维那边早上叫人削来的,原本不想让你知道,但这件事,你早晚都要面对,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就给你带来了。”

不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攥紧拳头,会发红贴这种事,不是喜事,还能是什么。

他假意若无其事,苦笑道:“什么呀,表情这么沉重,好事都被你说成坏事了。”

袁盼盼轻声道:“时间在四天后,今天是你……罢了,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听到这话,不染脸色瞬间沉下,五指紧握,因为用劲过度,手背筋骨微微隆起,像是要把被褥捏碎,话也不回。

待人出去,房间只剩他一个人,时间过去很久,久到请帖都被放凉了,他才愿意伸手拿起放在桌上被风吹发出瑟瑟声响艳红到发光的纸张,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个不愿意看到的名字,正如他所想的跟另一个人黑字红纸默默地躺在那里,那是多么的明显啊,显眼到让人倍感痛心。

原本风就大,划过他青瘦且泛白的脸色,此间哀伤悠然而生,他觉得此间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伤口逆流成河,无处藏躲。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很快,第三天就出院了,袁盼盼帮他收拾行李,他没在主动提红尘结婚那挡事,不染保持沉默,可能他刚康复,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神情呆滞。

“对了,在你昏迷那段时间,有位老人来看过你,他好像很担心你,还问我关于你是怎么受伤的事情,我看他很关心你,就告诉他了。”袁盼盼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

“老人?多老?”不染坐在床边问。

“大概六七十岁吧,身体好像不太好。”

不染蹙眉:“老人?周叔?”

“周叔?哦对,你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他的确说过他姓周。”

“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叔叔,他身体一向不好,明天你跟我带点补品去看他吧,也让你们认识下,我要是不在了,你还能帮我照顾一二。”

“好,可……明天是…你那红……朋友的结婚日子,你不去参加吗?”

不染听到这话瞬间就愣住了,他看向对方,半响,才挤出话来,移开视线:“如果贺尔维能给他带来幸福,大概也挺好的,我自然是要祝福他,瞩目他的幸福,如此,当然要参加他的婚礼。”

这话不染说的平平静静,语气轻柔,大概是真的放下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原本就不配给红尘带来幸福,如果对方可以,他会打从心里祝福他们。

唢呐声声响,敲锣打鼓至,红布挂在门,贺尔维的家门被布置的红红火火,牌匾上还被上了字“贺府”婚礼的布置倒是有古人几分的韵味。

四合院上方被挂满了灯笼,下人们忙里忙外,墙里墙外传来小孩的打闹欢笑声,好不热闹。

屋里的新郎被人捆在椅子动弹不得,坐在梳桌前,粉抹戴致,描眉化粉,被几名姑娘换上新娘服,新郎死活不肯,却一人难敌四脚,很快就被人制服,他认命的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泪痕。

许久,新郎才愿意开口:“解开我吧,这个时候了,我还能跑吗?”

姑娘们敢听不敢从,只能叫人去通知另一边的新郎,一人在东,一人在西,很快传话的姑娘回来了,解开了新郎的绳子,新郎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没再挣扎,而是静静地坐在镜子前任由打扮。

只是没人知道,新郎的袖子下面藏着一把匕首。

整容待发,新郎一个人坐在床边等着结婚时辰,闭着眸子唱起曾在船里的那首歌,他期待着,唱着唱着就能见到那个人出现在面前了,如同当年在船里,歌曲唱到一半,忽然有个人关着灯,吻向他的唇。

只是这次歌都唱完了,他眸子睁开了,却没在看到那人期待的那样出现,只剩空空如也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囍字,红艳艳的,红得刺眼。

他缓缓走去囍字旁,忽然恼羞成怒的嘶毁它,搓成一团,又展开,再撕碎:“为什么你还不来?为什么你不出现?你恨我对不对,哈哈哈,你恨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对?”

新郎好像失忆了,他似乎忘了他已经不在是曾经的少年,也忘了那个人正昏迷着。

他对着被撕烂的囍字道:“你知道那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去找你,可他们却堵死了我的去路,我去不了呀,可我好想找到你,所以我才返回那条暗道,可是我却错了,我不仅没有找到你,甚至跟在我后面的几个小孩,他们却因为我而死了。”

“我每日每日都梦到他们在梦里找我复仇,我害怕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看到你在梦里,可你好狠心,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都追不上你,因为他们牵制了我的脚,要我赔他们性命,我愿意的,我很愿意,可是我一想到还没找到你,我又不甘心了,又想逃了。”

“哈哈哈哈,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在船上,我听到有人讨论炸弹什么的,可是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就任由他们了,反正我也找不到你,所以我也想死啊,哪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为什么要这样吊我胃口,我找你,你不出现,我想死,你又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

此间,新郎像是失了神智,他不在是平时那个温文尔雅,面容俊逸的青年了,他面若发红,神色怒燃,他生气,他恼怒,他要断开所有出路,以前他默默寻死无数次,次次被人拦下,这次他要光明正大的对世界说不再见。

时辰到了,他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多可悲,多可恨,不过没关系啊,这次他不再为谁而活了,而是为自己而死。

今日不染选一件新的白色衬衣,袁盼盼看着他皱眉道:“这次贺尔维可是花了大手笔,又有老板的特别照顾,更是下令所有人参加的人都要穿上古服,你穿这件去,岂不是更显眼,你可是说过,这次你只要默默地看着他好就行,难不成已经忘了自己的誓言?”

袁盼盼原本很希望他们两个人能修成正果,谁知,在不染昏迷期间,红尘却选择跟别人在一块,甚至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因此,他无法打从心里原谅对方。

“这都什么毛病?参加婚礼还不能走个正常的流程,穿什么古服?”不染郁闷道。

“唉,谁知道,他现在势头正旺,谁都奈何不了他,老板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又岂是能照惹他。”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他都是无人问津的,怎么突然之间摇身一变,变得这般烫手却还有这么多人抢着捧起的山芋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袁盼盼思忖道:“还有你那个朋友……”他看了下不染脸色,忽然咳声嘀咕道:“他…他也挺厉害的,一来就捉到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人。”

“衣服呢?”不染没好气伸出手,冷漠道。

“什么?”袁盼盼有些懵。

不染端正凝视地看着他:“古服!”

大院里人山人海,大堂内古筝起舞,所有参与的人都穿上新郎官指定的汉服,女性簪发束起,齐腰襦裙,就连小孩也跟着同化。

这场面对于与地窖不离几分的山外荒野倒是有几分罕见且宏观艳丽。

时辰到,姑娘们便带着新郎官穿着红艳的汉式婚服缓步走来,另一旁的新郎已在大堂等候多时。

这场婚礼没人知道是强迫式的婚礼,所以所有在场的人,都衷心的为他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先打个小报告,一个正常人因为多年的挤压隐约痛苦,后来又因为被人当成实验对象,导致事情一触即发。他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而是变成了非人非兽的美人……

嘤嘤嘤……这可怎么办?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小主人对不起>人<,我会努力补偿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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