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小锦啊,哥帮你打听清楚了,电台里那个叫陆锦,不是你说的那个路,除了她的歌,网上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你跟哥说,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呐!”赵跃好奇道。

花似锦手捧着平板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他木然地看着平板;跟着歌曲的节奏念到:

《愿你安睡》

—作曲:陆锦

—作词:陆锦

—原唱:陆锦

往事把爪牙伸进你的梦境

凌晨三点你从梦里醒来

夜深人又静,你把情绪藏心里

辗转又反侧,蠢蠢欲动的嘴不甘入睡

喉咙被桎梏,那就让眼泪替你言语

这次你一定要牢牢记清啊

虚假的话你不要听

伤你的事你不要应

那些安在你身上的枷锁

你要挣脱就挣脱

那些可有可无的牵挂

你要斩断就斩断

我只愿你能安睡

不要陷在往事里

……

念完一遍又一遍,花似锦躺在地板上举着路繁的照片亲了亲:“是你对吗?一定是!”

赵跃跟他说的这点信息他进房间就知道了,歌曲循环播放了27遍,他平板上的网络搜索栏里现有81个陆锦词条,确实如赵跃所说,她神秘得没留一丝痕迹,就因为一片空白,花似锦心里那把笃定的火才越烧越旺,有秘密的人才会藏起来,不是么?

“沉年哥,路繁回来了你知道吗?”花似锦翘着二郎腿,状似天真的问办公桌那边的路沉年。

路沉年昨晚跟朋友喝酒喝高了,现在正头痛欲裂,听到花似锦的话,他哼笑:“说梦话呢!”

花似锦点开录音文件,把昨天在车上听到的电台采访播放给路沉年听,见路沉年反应平平,他又放了一遍,直到路沉年说:“花似锦你可以了!上回在墓园我跟你说过,以后好好生活!”

“声音这么像我不相信你听不出来,你不是自称最熟悉她的人吗?”花似锦急于证明自己的判断,毫不听劝地调高手机音量。

路沉年按着发紧的头皮,狠狠地在鼻梁这捏出一道血痕,这是路繁说的“头疼的话就捏捏鼻梁,就像刮痧一样,等到露出一道血痕,头也就松快点儿。”他当时还不屑的嗤她:“又在哪听的偏方,你这么容易相信人,总有一天要吃大亏……”想到这,路沉年心脏抽疼,自嘲:“原来你说的是真的……”

大概是回忆作祟吧,路沉年觉得头似乎不那么疼了又或许是疼痛转移到了心脏,这些难受本来安安静静便可缓过去,可花似锦偏偏不放过他,一定要从自己口中得到认可,回忆与现实的撕扯常常让他失控,比如现在……

路沉年疾步到花似锦面前抢过他的手机关掉电源,嘶吼道:“你到底要从我口中听到什么?繁繁的声音带点儿嘶哑我知道,可所有嘶哑的声音都是繁繁吗?世界上拥有这种嗓音的人那么多,你听见一次就要欺骗自己一次吗?七年了!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就别在我面前晃行不行?”

“可…这种独特的嗓音我只听过她一个……”花似锦弱弱出声,薄薄的肩膀摇摇欲坠。

路沉年总是不愿意看见花似锦,即使自己是他老板,他也从来都避着他,老板买水军黑自己的艺人,路沉年大概是头一个;见到花似锦无非两种情绪,最初憎恶他,后来又可怜他。

路沉年背过身不让自己去看花似锦眉间的哀色,他拽紧拳头长呼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设想过繁繁还活着吗?”

“因为她的骨灰盒是四叔捧回来的,你听繁繁提过路四叔吗?”

“我大伯也就是繁繁的爸爸一去世,她妈妈就丢下她出了国,至此杳无音信,五岁的她自然而然被归在了我四叔名下,虽说她跟着爷爷长大,但是四叔对她的疼宠不亚于她爸爸,你想啊,当父亲悲痛欲裂地捧着自己孩子的骨灰盒,他会没见过自己孩子的尸体吗?”

“警察…警察都没见过,他…他凭什么就见过……”花似锦手足无措的反驳。

“够了,高三时候的你才多大,你那时候是繁繁的什么人?警察又凭什么对你说实话!我是看你可怜,所以才给你留了一丝妄想,现在你该面对现实了花似锦!”

花似锦捂住耳朵,起身的动作太猛,双腿微微颤抖着,这里他不愿再待下去,他自顾自地说:“我不是来听故事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下作曲人陆锦,名字我发你手机上,等你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再聊……”

强撑着说完这番话花似锦逃也似的消失在路沉年的办公室,他惊慌的脚步以及自欺欺人的表情全都印在路沉年眼前的落地窗里,这下如路沉年所愿了,办公室除了他的叹息再没任何杂音。

约莫过了俩小时,趴在办公桌上的路沉年抬起头,手在裤兜里摩挲了很久才拿出手机,看到花似锦给自己发的【陆锦】两个字,他还是打开了面前的电脑,趁着开机的空挡拿出抽屉里压着的相框呢喃:“我也多希望你还在……”

琥山公寓里,陆锦躺在床上闷哼,她修长的手绕到身后使劲抓挠,大抵是隔着衣服力道始终不够,她撑着胳膊勉强起身,缓慢地走向梳妆镜前坐定,等她脱掉睡裙,镜子里现出一条长长的肉疤,陆锦照着镜子摸到自己蝴蝶骨那,恨意十足道:“还真是一到阴雨天你就疼啊!这仇你也不能忘是吧?”

骨头缝泛起的痒意以及针刺般的疼直到陆锦用吹风热了好一阵才有所缓解,电话声突兀地响个不停,她套上衣服走到床边,屏幕上的名字再熟悉不过,她微微叹息着等它自然挂断,可对方实在锲而不舍……

“喂,荆誉。”终究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荆誉笑着拆穿:“陆陆,你是想等我不耐烦的时候心安理得地挂断是吧?”

陆锦知道他笑着,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受伤,“没,刚在吹头发,没听见电话响。”善意的谎言总归让人好受点。

“呵呵呵,那我该晚点给你打电话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陆锦语气冷淡。

荆誉:“我回营城了,要出来喝一杯吗?”询问过后又不疾不徐道:“你说了等我回来就聚!”

“大哥,我说的是等你回来再聚,不是就……”话虽如此,陆锦还是放下手机,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荆誉:“有什么区别吗?可能我常居M国,汉语言不过关吧,你就让一下哥,屈尊来碰个面好吗?”

陆锦:“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马上过去。”

“小锦,我叫你祖宗行吗?你喝这么多,一会儿咱们怎么回去啊?”赵跃挪开花似锦手边的酒瓶劝导他。

花似锦拂开碍事的手,认真道:“当然是…坐车回去!”

“我哪是说这个,当红演员花似锦深夜在酒吧买醉所谓何,你想以这个词条被挂在热搜上吗?”

赵跃也不知道自家艺人怎么突然大变样,变成这样还不如回到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呢,以前起码不出来乱晃,哪像最近,自从听完那个什么GG的电台,人就跟疯了似的……

“能为什么,为情所困?”花似锦吃吃笑道,仿佛嫌弃杯子不过瘾,干脆对瓶吹,赵跃慌忙阻拦,拿空瓶换下他手里的酒。

“陆陆,这里!”荆誉大声喊,朝门口举手示意。

“嗯?路路?谁叫路路……”花似锦抱着沉重的脑袋,把脖颈左右摆动寻找声音来源。

赵跃以为他要耍疯,挡住他一切视线劝:“祖宗咱回吧!你不是每天10点要听愿你安睡吗?现在已经10点半了,你该回家听歌了。”

“怎么突然回营城了?”陆锦用穿着坚定地告诉荆誉:只是老友!

荆誉明白啊,他怎么不明白,但凡对方有一点心思,都不会深夜赴约时穿着最休闲的T恤跟牛仔裤;

可陆锦不明白,他荆誉要的是感觉,感觉到了外在的东西谁还在乎?

“我家本来就在营城啊,响应号召回来创业不行啊!”荆誉总是这样,玩笑里藏真话。

“那你M国的产业不管了?你家人都在那边,营城还有你的什么家?”陆锦疲于与他周旋。

“M国那边有我没我都行,我父母想落叶归根,所以这次一起回来了。”荆誉观察着陆锦的眼色,见她不悦立马找补道:“我也是被我爸妈拽着一起回来的,不然我怎么舍得M国那边的酒吧啊!”

“你最好是!”路锦要了杯威士忌浅酌。

荆誉的目光太烈,陆锦把左右后的方位全部转了个遍,避无可避她闷下杯中的酒才正对荆誉直白的目光郑重道:“荆誉。”

“嗯?”

“你救过我命我记得,但现在没有以身相许这一套知道吗?”陆锦已经算不清楚这是第多少回拒绝他了。

荆誉收回目光,落寞地低头,一瞬后又扯出笑:“我知道,这个理由你用过15次,比起50次的我不喜欢你,这个好像更顺耳些……”

“你又何必?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血淋淋的我钟情。”陆锦怅然。

“说这个你后背又要疼了,我快过生日了,可以为我写一首歌吗?”荆誉不想她再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

陆锦的沉默就是答案,荆誉怕她跟自己待得疲倦,转移话题道:“愿你安睡又跻身热歌榜,恭喜你啊陆陆。”

陆锦举了举杯,终于笑了笑:“谢谢。”

赵跃挡在花似锦跟前,他早已把桌上的酒换成水了,明明大杯大杯往肚子里灌水的是花似锦,尿急的怎么是自己呢!

“把你丢这我不放心,可不丢下你吧我膀胱就要炸了,活祖宗啊你……”赵跃急得团团转,花似锦突然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眼睛也闭着。

赵跃叫了他好几声花似锦都没再耍疯,以为他睡过去的赵跃放心地去了洗手间。

荆誉跟陆锦并排着往门口走,到吧台时陆锦不悦道:“说好我请。”荆誉:“都买过了人家也不退啊,你下次再请吧,请我吃饭。”

“那下次别跟我抢了。”陆锦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喊:“路繁,你回来啦!”

尿完出来的赵跃看见眼前的场景都吓傻了,他家“和尚”怎么抓着一个姑娘哭啊,赵跃急忙跑过去道歉:“对不起啊小姐,我朋友喝醉了喜欢乱拉人。”

“我没乱拉过人,我只拉路繁……”花似锦呆呆地解释。

荆誉火冒三丈:“你手不想断的话,就在三秒内松开。”

赵跃害怕人家男朋友真动粗,使了所有的劲掰花似锦,心里哀嚎:“他到底醉没醉啊,刚刚软得头都抬不起,现在手劲又大得离谱。”

正当荆誉忍无可忍真动手的时候,陆锦淡然转身,冷冽道:“先生您认错人了。”

感受到手上力道渐松,陆锦趁机抽回,坐着的人突然起身,深邃的丹凤眼贪婪地盯着女人的眸子,赵跃不明白花似锦此时眼里为什么有着那么深的疑惑,跟人家素不相识还满含深情?

花似锦微张着嘴,修长的手缓缓伸向陆锦的眼尾,荆誉不再废话,狠狠打掉意图不轨的手,陆锦冷淡道:“咱们走吧。”

“我们有着相似的眼型,所以你骗不了我,我记得你的一切,所以你躲不了我,路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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