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的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朵阴云挂在天边,隐隐有下雨的趋势,校园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江似念慢吞吞跟在后面,嘴里嚼着口香糖,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今天你抢我球的样子,简直像个没睡醒的树懒。”谢斯年冷冷道。
“切,我那是战略性保存体力。”江似念叼着一根棒棒糖,笑得吊儿郎当,“等下周决赛,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速度。”
“我明天早上还得去趟器材室,你们先走吧。”江似念挥挥手,背上包,朝另一条路走去。
“路上小心。”楚骁叮嘱。
昏黄的路灯闪了几下,影子忽然多了几个。
江似念走到一条路灯昏黄的小巷口时,几个穿着黑T恤的男人忽然从暗处走出来。其中一个笑里藏刀,“没办法,有人不想让你上场,别怪我们。”
江似念挑了挑眉,还想贫嘴,“哎呀,我这么出名?连社会大哥都认识我。”
江似念还没反应过来,他吃痛的闷哼一声,肩膀被猛地一推,整个人撞到了墙上。
那人已经挥拳过来,江似念反应不慢,侧身躲开,却被另一个人踹中了小腿,吃痛半跪在地。
江似念咬牙,刚想反击,却被另一个人死死按住手臂。下一秒,铁棍重重落在他的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便利店门口,谢斯年提着一瓶水,目光扫过那条巷子,看见几个可疑人影。他眉头一皱,什么也没说,快步跑过去。
“喂,你们干什么?”谢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
几个男人回头,其中一个冷笑,“别多管闲事。”
谢斯年懒得废话,直接把水往地上一放,冲上去就是一拳,动作干净利落。短短几分钟,几个人就被打得东倒西歪,骂骂咧咧地跑了。
谢斯年蹲下身,看着江似念染血的腿,“你是笨蛋吗?这种巷子也敢走?”
江似念疼的冒冷汗,嘴硬道,“我这是为了抄近路,省时间回家打游戏。”
“你要是真出事,我可不给你收尸。”谢斯年嘴上毒,手却已经脱下外套,小心地给他包扎。
江似念盯着他,忽然笑了,“谢斯年,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谢斯年没说话,眉头皱在一起。
指尖的动作,却轻得怕弄疼他。
江似念想笑,却疼得连呼吸都发颤,“我没事……就是腿……”
“闭嘴。”谢斯年脱下外套裹住他,,“去医院。”
楚骁和许遥刚走到公交站,手机就同时震了一下。
【谢斯年:江似念出事了,在南城巷口。】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废话,转身就往回跑,许遥把相机抱在怀里,脚步急促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楚骁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南城巷口的路灯闪了几下,光线昏黄,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巷子深处,几片被风吹落的落叶在地面上打着旋。
远远地,他们就看见谢斯年蹲在地上,外套已经被撕成布条,正笨拙却认真地给江似念包扎小腿。江似念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劲儿不见了,脸色有些苍白。
楚骁冲到他们面前,鞋底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压得很低,“怎么回事?”
谢斯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夜色,简短道,“被人堵巷子里,腿伤了。”
江似念还想装轻松,扯了扯嘴角,“哎呀,小场面,不碍事。”
“闭嘴。”谢斯年冷冷打断。
许遥蹲下来,从包里掏出备用的创可贴和消毒棉,“我帮你处理一下。”
江似念眨眨眼,勉强挤出一个笑,“摄影师同学,你连这个都带?”
许遥没抬头,只是低声回,“习惯了。”
楚骁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冷得像能冻住空气,他掏出手机,“我报警。”
“等等。”谢斯年拦住他,“对方已经跑了,而且——”他顿了顿,“我大概猜到是谁,到时候我会亲自揭穿他。”
巷子外的风吹进来,带着夜的凉意,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纸屑。昏黄的路灯下,四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静止在画布上的剪影。沉默笼罩下来,气氛像被拉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楚骁来的时候就给司机打了电话,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内灯光昏暗,张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楚骁打开车门让江似念先上车,“张叔,麻烦开稳点,我朋友腿受伤了。”
医院诊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的苦气扑面而来。楚骁去挂号,许遥扶着江似念坐在长椅上,谢斯年则去买了杯热水递给他。
“我真没事,过两天照样上场。”江似念接过水杯,还想逞强。
谢斯年瞥了他一眼,“拄拐杖上吗?再乱动,我就把你绑在病床上。”
江似念撇撇嘴,“我是病患哎,能不能温柔点。”
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骨裂,要住院休息半个月。
病房里,江似念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看见谢斯年,他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出了事还能装没事?”谢斯年翻了个白眼,顺手把床边的水杯递过去。
江似念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斯年哼了一声,没接话,反而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月光洒进来,“医生说不能乱动,你乖乖躺好。”
“我又不是小孩。”江似念嘟囔。
“小孩可比你省心多了。”谢斯年转身,伸手替他把被角掖好,动作笨拙却很轻。
沉默了一会儿,江似念忽然开口,“你……不用一直陪我。”
谢斯年看着他,声音很淡,“要你管。”
走出医院时,天边已经泛出淡淡的鱼肚白,谢斯年全程不说话,像个人形制冷剂,四月的天气冻的人瑟瑟发抖。
江似念没办法继续参与决赛,首发名单换了替补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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