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执睨他:“什么怎么想的?”
意外发现坐怀不乱的商家继承人也有软肋,杜唯康笑得狡黠:“未婚妻刚刚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一过完生日就抓人去领证……执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急性子?”
商执挑了下眉,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他还记得,接到杜唯康小视频的那一晚,自己辗转难眠,他想了很多种方法去缓解身体里翻涌沸腾的焦虑、不甘,甚至是愤慨、嫉妒一类的负面情绪,却毫无效果,只能一大清早安排好事宜,直接杀去哲海大学堵人。
看到温轻雪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他平静了些许——还好,没有夜不归宿。
后来的事,水到渠成。
关键是当事女方想得通透。
杜唯康拿来只新的高脚杯,给商执倒了点葡萄酒,唇角的弧度更大:“还是说,你是因为未婚妻在酒吧里猎艳……吃醋了?”
商执的手指触到杯壁,又缩了回来:“杜唯康,你今晚的话太多了。”
杜唯康不服气:“拜托,我才刚刚坐过来和你聊了两句。”
商执冷着脸:“你也知道。”
眼珠溜溜一转,杜唯康一拍脑门:“明白了!你是在点我今晚和温轻雪说太多悄悄话了,是吧?”
见对方不语,他哼哼一声,表述此次诊断结果:“占有欲作祟。”
商执眯起眼睛,静候下文。
杜唯康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大有要为好哥哥排忧解难的架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应该也没见过温轻雪几次吧?我懂,我懂,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她,可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浑身都难受——这就是占有欲作祟。”
他把酒杯又往商执面前推了推:“不喝啊?”
商执没接:“一会儿要开车。”
杜唯康“哦”了一声,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酒,索性匀了一半在温轻雪那只空掉的酒杯里,剩下的打算留给自己。
摆弄酒水间,他又听见商执的声音:“你说的不对。”
“啊?”
“挺喜欢的。”
“什么挺喜……嗯?”杜唯康反应过来,手一抖,温轻雪的酒杯几乎被他斟满,“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但那个“挺”字就着实有点狡猾了。
不是毫无感觉。
也不是非她不可。
杜唯康纠结半天,也没算清这一对的好感度。
回忆似羽毛轻抚过眉梢,商执兀自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
从旋转餐厅里出来,温轻雪晕的几乎走不动路,今晚喝进肚子里的酒,绝对超过了她平时能轻松应对的量。
被商执和杜唯康一左一右“保驾护航”才勉强坐进车里,温大小姐软若无骨地趴在车窗玻璃上呵气:“……外面怎么还在转?”
亲自盯着杜唯康找好代驾,又叮嘱几句,操碎了心的大家长商执这才回到自己的车里,替温轻雪系好安全带。
回家途中,他有一茬没一茬地听她碎碎念美术生集训时的那些事:
“我是富.婆!我的白色颜料,你们随,便,用!”
“贴了纸我就涂一片拿坡里黄!题都不看!”
“苹果呢?我那么大的一个苹果呢?被谁吃了?吃静物的考不上大学!”
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轻了下去,继而是响亮的一声“咚”,人却丝毫没有动静,瞌睡劲儿大到连砸脑袋都醒不来……
商执用余光瞥着她,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舍不得把人叫醒,只在停车等红灯的间隙,往温轻雪的脖颈下垫了一只车载小枕头。
新婚小夫妻下午出门,回到檀香名郡时已经过了晚间十一点,商屹凯住的那幢别墅早已熄灯。商老爷子担心孙子和孙媳妇回家太晚,无人照应,便让苏阿姨留在了12幢。
见到浑身酒气、半睡半醒的温轻雪,苏阿姨很是心疼:“怎么醉成这样?”
商执言简意赅:“逞能。”
“我去煮醒酒汤。”
“劳烦了。”
温大小姐的酒品还算不错,除了嗜睡,没别的坏毛病。好不容易将人从一楼挪进二楼卧室,不等商执开口,她就很自觉地爬上了床,还非常懂事地给自己盖好被子。
短暂的陷入浅眠。
苏阿姨进来送醒酒汤的时候,她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睛,见商执一直站在床边,大发慈悲往床中央挪了寸许,给他腾出地方。
商执没有客气。
他将迷迷瞪瞪的小姑娘扶起来,复又端着瓷碗坐于床边,用小勺舀起碗中汤水细细吹凉,送到她的唇边。
温轻雪尝了一口,咂咂嘴。
醒酒汤是酸甜口,她并不排斥。
商执的神色稍稍舒缓,就着房间里柔和的光线,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她也一口一口地喝。
许久过后,他将空掉的碗搁在床头柜上,注视着昏昏欲睡的小姑娘:“还分房睡吗?”
语罢,竟是连他自己都愣住。
想要销声,想要抹去,却已来不及。
温轻雪眼皮一动:“明早爷爷会、会来叫我们吃早饭吗?”
商执佯装思考了一下:“应该会的。”
“那还分……个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她做了个徒手劈砍的动作,“明早你要再敢敲门把我吵醒,我就敲开你的脑袋。”
温轻雪的回答令商执弯起唇角。
他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谋杀亲夫。”
压根没听清男人说了什么,温轻雪滑进被窝,呼吸很快变得平顺,想了想,又问他:“你不上床睡?”
商执暂缓了起身的动作,反复确认:“我可以上床睡?”
因为酒精作怪,温轻雪双颊绯红,连双唇也比平日里更红,她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说:“可以啊,杜唯康说……说你不近女色,你只喜欢灭绝师太,那我就是安全的……毕竟,我性感又漂亮,还年轻,还可爱,还聪明,还有才华……”
听着那些胡言乱语,商执的眉头越皱越紧,暗忖着有必要去找杜唯康谈谈,问清楚他们两个今晚到底聊了些什么鬼东西。
沉默间,被窝里的人忽然拱了拱身体,闷闷唤他:“商执。”
商执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兴许是醒酒汤起了点功效,原本都已经困成那样的小姑娘,眼下却像是被重新赋予了生机一般,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今晚就不刷牙了喔。”
是一种商议的口吻。
商家少爷循规蹈矩,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可以。”
“也不洗澡。”
“可以。”
“不换睡衣。”
“……可以。”
宛如搞定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温轻雪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睛——事实上,即便没有商执那些准许,她还是有胆子这么做。
喝醉的家伙终于消停,商执站起身,打算去浴室收拾自己,然而没走几步,一样东西就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不偏不倚,落在脚边。
是温轻雪的胸/罩。
粉蓝色,罩杯不大,肩带上有小小的蝴蝶结。
商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嗓子眼像是被棉花堵住,他扭头去寻始作俑者,继而发现温轻雪枕着手臂睡得正香,长睫在那张白净的脸上落下弯弯的阴影——不是恶作剧。
衣服没脱。
胸/罩却脱了下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
哲大高材生也难以模拟年轻女孩子的神奇操作,他只能弯下腰,将那件贴身的衣物拾起来。
亲肤布料触感很好,像极了自己养在院子里那些花的花瓣。
饱满,柔软,带着淡淡的香味。
心尖的悸动无端令人慌乱,商执小心翼翼将手里的东西叠好,放到了温轻雪的枕头边。
*
次日,温轻雪睡到中午才起床。
商执早已不在房间。
身边的枕头还留有男人睡过的痕迹,温轻雪坐在床上怔了半晌,终于回忆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懊悔地直扯头发——特别是看见自己随手扔出去的胸/罩此刻正安静陪在她身边时,甚至很想跑到院子里挖个坑,就此将自己埋葬。
啊,婚姻。
啊,坟墓。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苏阿姨很快送来了迟到的早餐,依旧是商屹凯喜爱的中式餐点。
温轻雪一边喝豆浆,一边听她说商执的动向。
原来那家伙一早就陪商屹凯去逛花鸟市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温轻雪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支走爷爷,应该是为了让她能多睡一会儿……
所以她不负期望,吃过早餐,又歪倒在床上。
手机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昨晚欧阳芳发来的游戏邀请,最新的一条,是她今早发来的问候:大小姐,你周末都在忙什么?怎么都不上游戏?
温轻雪回复:昨晚出去见朋友,喝了点酒。
对方几乎是秒回:没事吧?
温轻雪:出了一点小意外……
温轻雪:我昨晚……
温轻雪:和old money睡了同一张床……
同床共寝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商执并没有乘人之危占她便宜,他安安静静占据着床的一侧,甚至连被子都没有和她抢。
杜唯康说的都是真的,商执确实不近女色——哪怕是自己这样名正言顺的小娇妻。
欧阳芳是个会抓重点的:卧槽!为老不尊!你怎么也不拒绝?
温轻雪:情况复杂,没办法。
欧阳芳:那你们……就是……有没有……害,他没有碰你吧?他要是敢碰你,我立刻打车过去,把他假牙都打掉!
温轻雪还挺得意:没有,他好像对我没有那种世俗的**。
欧阳芳:他是对【你】没有那种世俗的**,还是对你【没法再有】世俗的**了?
温轻雪:什么意思?
欧阳芳:那我就直接问了哈,他还有那个……能力吗?
来自好友的灵魂质问令温大小姐猝不及防,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捧着手机打开思路:清心寡欲未必都是自愿的,气血方刚的年纪却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除却性格因素,也有可能是身体有了隐疾。
要真是这样,那商家岂不是要无后了?
可惜,可惜啊。
但不管怎么说,商执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面对室友的质疑,她总得给身为男人的他留点面子。
温轻雪正斟酌着要如何回复欧阳芳,忽而听见楼下传来的开门声。
是商执回来了。
明天入V了,零点过后有万字更新哈,晚睡的小仙女们可以等一等
然后,新写了一个先婚后爱的预收,就是之前提到的温家小家主的故事,感兴趣的小仙女麻烦戳戳收藏哈,不出意外,下个长篇应该是写《这个婚迟早要离》,先婚后爱,女主是颗可可爱爱的小青菜(并不是)。
《这个婚迟早要离》文案如下:
温皓白不止一次想过,这个婚,并不是非结不可。
都怪老太太病得糊涂,指着电视里的城市新闻女主播说了一句:“我只喜欢这个姑娘,你要娶,就娶这样的。”
他花了点手段,见到主播本尊。
彼时,被誉为楠丰电视台当家花旦的庄青裁上半身光鲜亮丽、下半身棉裤拖鞋,一边吸溜螺蛳粉,一边说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烂俗段子。
传闻中的知性女神,形象全无。
温皓白眉头紧拧报了个数。
庄青裁眉开眼笑点了点头。
有人问温皓白,温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他轻嗤:“粗俗,市侩,惜财如命。”
*
庄青裁不止一次想过,这个婚,迟早要离。
怪只怪,那个被称为温家“小家主”的男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两人婚前约定,期限一到,好聚好散。
婚后,庄青裁与丈夫相敬如宾,兢兢业业扮演着宽容大度、贤良淑德的温太太形象。
甚至……
听见温皓白与别的女人打电话都会主动避开,生怕挡了对方的桃花。
某次逛街,她意外撞见温皓白领着个扭扭捏捏的小男生一起挑珠宝,一边感慨丈夫的口味变了,一边懂事地打算绕路走开……
没曾想,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斯文矜贵的男人沉声唤她,面上寒意压不住眸中的柔情:“跑什么?过来看看,我请人给你设计的新戒指——这一回,可别再把它卖了。”
那一刻,从不肯向人低头的温皓白眉眼低垂,将刻有两人小秘密的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
庄青裁忽然意识到,抽屉里那张早早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或许可以迟一点再拿出来。
*
再有人问温皓白,温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他沉思片刻,语气仍似当年:“粗俗,市侩……”
复又改口:“我惜她如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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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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