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铄“嗯”了一声,没去掩藏上扬的短促的音调,注意力全在林皓卿说话时不小心露出的小舌。
湿漉漉的,嫩红的,柔软的。
他的心跟着林皓卿跳动起来。
“打扰了。”严景铄慢慢挤进房间,高大的他让屋子显得逼仄,他低头望着林皓卿套在一次性拖鞋里的脚,细嫩白皙,让他想捉住把玩。
而这双脚的主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毫无戒备的望着自己,眼睛里是澄澈的忧郁。
浴袍里面穿衣服了吗?划过脖颈的水有温度吗?嘴唇吻起来像果冻柔软吗?
严景铄不自觉的伸出拇指擦过唇角,眼神闪过一丝猩黄,眸光逐渐晦暗幽深。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他知道林皓卿偏爱克制有礼的温柔男士,可靠、稳定、恰当的陪伴才是治愈林皓卿寂寞的良药。
最好再加上激情,还要勾引林皓卿主动,他必须仔细设计两人的再次相爱。
严景铄这样想着,鼻息都变得急促。他强逼自己收敛渴望,眼神却无法从林皓卿的身上移开。
成年男子饱满的雄激素随着严景铄的动作充斥整个房间,林皓卿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天哪,他居然真的接受自己的邀请。
“不好意思,”林皓卿结结巴巴:“我刚刚夹到你的手腕。”
“没事,”严景铄举起左手,在林皓卿眼前攥拳头,又松开:“没有任何伤害。”
林皓卿眨眨眼,更紧张了:“那就好,不影响工作就好......”
“什么工作?”严景铄挑了挑眉:“你认出我了?”
林皓卿摇头,整个人愈发局促,他期待又纠结,引着严景铄往卧室的小桌子边坐。
严景铄高大的身躯和小桌子并不适配,他几乎可以伸手隔着桌子把林皓卿拉进怀里。
可惜林皓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把房间圈成自己的领地,青涩的安抚自己选中的男伴,在底线边际徘徊。
“你是艺术家吗?”林皓卿视线黏在严景铄闪耀的银发上:“还是cosplay?美发师?”
“这是流行角色的造型,”严景铄歪过头,让林皓卿能看清楚自己硬挺的头发,上面布满发胶和颜料:“最近在年轻人圈子里很受欢迎。”
“确实如此。”林皓卿弯了弯眼睛,语调昂扬:“巨帅!”
“喜欢就好,”严景铄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我勉强算艺术家,搞搞音乐。”
严景铄挑了挑眉毛,话锋一转:“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玩音乐的人不可靠......”
“不,”林皓卿摇了摇头:“艺术和音乐都是伟大的,是人类的瑰宝!”
“也许你看不出来,但我的专业其实是计算机。”
话题越扯越远,氛围也逐渐正经。严景铄顿了顿,敏锐的改口:“其实,我有一首原创,你要听一下吗?”
晨光熹微,天际线一点一点渗出光,散落在窗外柳树新鲜的枝叶上。
林皓卿侥幸在梦境中逃脱触手的追逐,疲惫的伸展身子,睡眼惺忪之际,后知后觉发现身边多了个陌生的热源。
“醒了?”耳边传来严景铄有些沙哑的声音,他挨着墙挤了几个小时,精神紧绷,肌肉僵硬,实在算不上舒适。
林皓卿被突然出声的男人惊到,嵌进床上一动不敢动,记忆也跟着回笼。
昨晚最后的记忆停在严景铄的清唱,他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再醒来就是今早。
昨夜梦境中的纠缠触感真实,像往常一样让人脸红心跳。可实际他身上的浴袍完整,身体也没任何异样。
他抬头打量,直到确认严景铄那一头闪亮的银发没有任何变化,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严景铄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你昨晚好像很累,枕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林皓卿被话里巨量信息臊的脸颊通红,闹钟适时救了他,提示时间是第二天六点。
“天啊!”林皓卿混乱的跌下床找手机,不敢抬头,尽量和严景铄拉开距离。
桌上散落着虾壳,地上倒着两个空酒瓶,原本晶莹的梨子酒大多进了严景铄的肚子。
那是昨夜聊的开心,他主动去开的。
林皓卿十分惭愧:“怪我,耽误你一晚上时间。”
“没关系,搞艺术总会在深夜追求灵感。”严景铄扯了扯领子,伸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十分自然的递给林皓卿:“有灵感才能......”
林皓卿搂紧浴袍不敢说话,接过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没来得及吞咽的晶莹液体顺着皮肤滑了下去,消失在浴袍下。
严景铄深呼吸,开始痛恨自己昨晚的君子风度,低头望着面前不开窍的妖精,眼神幽幽:“单纯聊天灵感有限,可能还需要一些别的激情......”
林皓卿僵硬的放下水瓶:“你是说采风吗?你可以尝试一下。”
严景铄不置可否:“小龙虾好吃吗?”
林皓卿眼神闪躲,他现在无法直视小龙虾。
看着林皓卿后恢复理智满地找裤子的窘态,严景铄暗中叹了口气,他不舍得逼他。
“那就说好了,7点我过来找你。”严景铄伸手揉了揉林皓卿的脑袋,拎着昨晚的垃圾关门离开。
林皓卿摸着自己的脑袋,慢半拍回过神:“约我?”
他茫然无措的倒在床上,对方似乎对感情慎重又期待,和林皓卿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也能解释为何昨晚没发生任何意外。
林皓卿的脸颊泛起红晕。
艺术家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总会为了灵感,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就像当年陶念念偷拍自己,被他丈夫抓到后,还非要花钱买林皓卿的照片。
有些可爱。
林皓卿心里一阵柔软。
艺术家用自己的方式寻找自己认定的幸福,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令人敬佩。
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还是一个歌手,温柔体贴又足够坚定......
林皓卿这样想着,镜子里的人影也朝他弯了弯眼睛,眸子荡着水,闪着潋滟的光。
视线不小心落在那一小瓶白色药丸上。
安谧温和的氛围骤然被拉回现实。
等等,他怎么忘记自己是有丈夫的人,是别人的妻子。
兴奋期待被禁忌难堪混合,已婚的枷锁逐渐变得沉重。
他怎么可以因为寂寞,就不道德的将对方也拉入背德混乱的漩涡呢?
林皓卿慌乱的倒出来几粒白色药丸,看也没看就吞了下去。
严景铄那么英俊,年轻,富有才华,不可能喜欢他。昨晚严景铄也没有任何越界行为,甚至还强调了好几次友谊、热血和灵感。
林皓卿握紧了拳头,他选择堕落也好,煎熬也罢,决不能在混乱的状态,把无辜的人拉下水。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能挽回。
时间来到七点,房门再次被敲响。
林皓卿守在门口,听到声音立刻把门打开。
严景铄和初见时一样英俊迷人,刚刚满头闪亮的发胶已经洗掉,银发梳成简单的造型,林皓卿却不敢多看一眼。
他斟酌着,盯着对方胸前的衬衣扣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吃早饭。”
不能,不是不想。
严景铄没说话,似乎在等他解释。
林皓卿闻到对方身上飘散出来的草本沐浴露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念出自己准备好的理由:“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们,我们约了别的事情。”
“昨天......”
“昨天玩太晚了!”林皓卿急忙打断:“太影响休息,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严景铄不再说话,沉默着递来一瓶牛奶,是昨天林皓卿喝过的那个牌子。
林皓卿怔怔的接了过来,玻璃瓶带着温热,像严景铄的体温。
“好的,你今天好好玩,”严景铄退后两步,不再多说,没什么情绪的转身离开。
林皓卿抱着牛奶站在原地,眼睁睁看严景铄转过楼道。
他的背影像一位战士,严景铄的生活是彩色的,充满激情和意外。轻而易举就让人联想到严景铄跳上舞台疯狂摇摆的模样。
像他这样苍白无力的,孱弱的人,甚至无法在对方的生命中留下颜色。
对方应该配一个同样热情激烈的大美人才对,没准是江菱那样的。
而他,根本不合适。
林皓卿沮丧的关上门,退回自己的安全空间,手机没收到朋友的任何消息,他意识到不对劲。
也许江菱不靠谱,但陶念念一定会联系自己,现在一连拨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一定是出事了!
林皓卿拎着包急匆匆冲下楼,脑子里不断闪过社会新闻,断联、失踪、埋伏、意外。
各种事故让林皓卿陷入慌乱,手脚开始发抖。
“先生,慢点走,小心滑倒!”前台仍是那位戴眼镜的小哥,酒店的大门和昨天一样明亮,清洁工正在更换地毯,光洁的瓷砖地面让人疑心安全性。
林皓卿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飞快的、有些踉跄的大踏步跨了过去,朝着昨夜分别时的酒吧冲了过去。
ps:严景铄:故事?哪有故事?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单独在房间聊天一整夜,这是事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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