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迎家在江畔老城区的城中村里,这几年新城区发展迅速,资金工程全投入到那去了,被冷落的老城区自然是颓废下来。政府商议着搬迁重建,但钉子户们咬死了不肯走,除非支出更多的拆迁费,没办法只能干耗下去。
市局这个早起发展起来的政府机构落在老城区,其他的行政机构都顺应规划到了新城区,本来说市局也应该要搬的,但碍于没有隔壁那样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砸钱,资金成问题,搬迁也就搁置下来了。
总之老城区无论是从交通、经济、娱乐等方面都比不上新城区,久而久之,钉子户既要又要,在新城区买了房的同时把老房子给低价租了出去。
陈迎家是个两室一厅,有两个合租室友,和她一样,职业都是不正规的。
由于警察到来的时候,时间在清晨五六钟,按照正常人的作息,陈迎的两个室友都还没起床。
破旧的楼道,锈迹斑斑的防盗窗,满墙的小广告等一切富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到千禧年风格的元素占据着所有人的视线,脚底下没有铺瓷砖的楼梯坑坑洼洼,旁边甚至没有该有的扶手,一个不小心就能直接从这摔下去成个重伤残废。
应戈扭头示意大家先别出声,随即走前屈指敲了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嘛?”
见一直没人应答,她又在这个隔音本就不好的老小区里多敲了分钟,敲到隔壁403的住户都骂骂咧咧走出来。
但一楼道乌泱泱的警察拿出警察证时,闪出来24k的金光差点把住户的眼睛给亮瞎,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打扰她们执法了。
就这么锲而不舍地继续了三分钟,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来人很谨慎,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女性,且在透过猫眼观察她们。
“大早上敲敲敲,你们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社区的,来做个调查。”应戈从容地回答说。
须臾,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傅斯敏抓住机会冲上前,砰得一下将门甩开,接着刑警们蜂拥而至。
女人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头发卷成了小卷,睡眼惺忪,看起来就是被她们吵醒,随即才略含怨气地起床过来查看情况。
因为是女性,所以是由傅斯敏控制着她:“先拷上!”
女人努力挣扎,不过她脑子是正常且清醒的:“警察?我可没有犯事,你们吃公家饭的就能够随意乱闯民宅吗?!”
眼瞧着傅斯敏快摁不住她,应戈上前帮忙,语调不咸不淡:“你的舍友陈迎是我们市局目前在查的抛尸案的涉案人,请你配合我们,检查确认无误后我们就离开,谢谢。”
女人瞥她们一眼,逐渐平静下来,另一位舍友听到声响也出来了。
“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我们要核实一下身份信息是否与陈迎的口供相符。”
开门的那位叫高金慧,是陈迎正儿八经的合租舍友,后面出来的那位叫做陈盼,是陈迎的小妹,三人背后还有个更紧密的关系,那就是同事。
两个女生的年纪都比较小,舍友三人年纪最大的是高金慧,今年23岁,最小的陈盼16岁,本应该最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她们身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
核实无误之后,傅斯敏便把高金慧那白皙的手腕上的新款玫瑰金手铐给解开。
应戈警服胸前的口袋上取下录音笔打开,接过林淼递过来的硬壳文件夹,对两人开始了例行询问:“陈迎最近的回来的时间和行踪正常吗?以及你们知不知道她最近见过什么人?”
陈盼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估计也是刚出来社会工作没多久,瑟缩着不敢应声。
站在她身旁的高金慧见状,思索片刻,回答道:“都正常的,她平时出去都会在晚上零点前回来,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调取楼道的监控,行踪和人际往来这我和盼盼也不清楚,毕竟大家都要出去上班的。”
应戈听着,没有应声。
高金慧以为是她觉得自己在说谎,又道:“但是她最近情绪不太好,因为不知道是谁把老顾客送给迎迎的包给偷了,这几天比较易怒,说不得她,一说就要和我们吵架。”
“那你知道陈迎的老顾客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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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检人员已经把陈迎家给翻了个底朝天了,目前有用的物证找不到,正在提取生物检材。
这套房子是个五十平的两居室,陈迎与陈盼两人各占一个房间,高金慧则在客厅那摆了一张单人床,支起帘子就算属于她的房间。
傅斯敏负责的是陈迎的房间,穿着鞋套带着手套,没有放过一个死角。
陈迎的房间朝北,没有能够采光的窗户,通风的窗户对着厨房,房间漆黑,白天黑夜都要开灯。
面积也很小,就摆了张单人床与双开门的衣柜。
也许真是这栋楼实在是太老了,以前的硬装都是塑料工程,有些地方墙皮都脱落了,落下之后那片粗糙的地方给霉菌提供了很好的栖身场所,长满了东一块西一块的霉点。
被子与空气同样潮湿,刘沛明都怕多待一秒就要肺部真菌感染。
不过大概是工作性质的原因,衣柜下边的抽屉一拉开就是几盒避.孕.套,以及几包未拆封的卫生巾,拿过来检查时手套上都会沾上薄薄的一层灰。
傅斯敏略微有些嫌弃地轻轻捻起黑色蕾丝睡裙的一角,把它放到了扔到了一边,与其他五颜六色的睡裙在一块。
衣柜里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玩意之后,她选择先放下这边鸡零狗碎的物件,把重心转移到床底。
她俯下.身随意看了片刻,深处结着厚厚的灰尘,眼前的则是一排高跟鞋,双双都是恨天高。
“……”
傅斯敏轻轻拿出来一只握在手里仔细查看,眉头皱起,似乎是很不理解着什么。
闪回的记忆将曾经的场景重现,纸醉金迷的宴会厅,头顶硕大的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推杯换盏间言笑晏晏,无论男女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经年的烟酒与脂粉味浸润鼻腔。
属于年轻人们的派对自然处处都透着自由奔放的气息,人人衣着大胆,扭动身躯摆动舞步。
角落里的傅斯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眼前的一切喧闹欢笑似乎都与她无关,以嘉宾的身份来到这。
可能由于这场宴会的主办者是大小姐,她给足了面子,眉清目秀的脸上画上了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口红显得皮肤更加得苍白,满头黑发自然垂落到胸前,灰色长款风衣里是一件高领黑色内搭,保守又休闲。
傅斯敏轻轻拍了拍身旁女孩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半是安慰半是命令地说:“你自己先去玩一会,要是遇到了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过来找我,我一直在。”
女孩看着还不到20岁,脸上有着这个年纪的稚嫩感,虽心有顾虑,但听傅斯敏话中的打发意味,也不好继续抱着人家的手待下去了。
她嗫嚅着:“姐姐……”
身前的女人回着消息,头也没回,察觉到女孩的目光,也只是无奈地说出了拒绝意味更重的话:“去吧。”
随着这道穿着礼服的倩影从傅斯敏的视线中消失,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双手插兜举步走向与加陵约定好的会议厅。
一路上有人找着机会凑上来朝着自己敬烟,傅斯敏一挥手,来人也只能顿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不远处长廊,秦骇穿着整套人模狗样的西装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过前老板自然不会记得之前在手底下干事的无名跳槽小马仔,他并不会在这一路与傅斯敏有交集。
但他牵着的女人让傅斯敏那恍若坚冰般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明明在东南亚热带冬天这样温和的天气,进入庄园别墅后就更觉得暖和,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黑色大衣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顶上,针织围巾上方的那张脸苍白又病弱,人就像个脆弱的青釉梅瓶,一不小心就会就此碎掉。
她们视线相撞,相隔数十步的距离,周遭的喧闹的人声与音乐、头顶炫目的灯光等等一切都如同潮水般褪去,最终整个世界化成无边无际的茫茫大雪,雪花翩跹而下,刺骨寒风刮着脸。
傅斯敏回神时,两人已擦肩而过,她只给她留下了高跟鞋底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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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傅斯敏起身脑袋就撞上了应戈的下巴,扭过头就发现应戈依旧愣愣地看着某处地方。
她想要照常来一出恶人先告状的把戏,顺着应戈的目光看过去,傅斯敏只看见了陈迎床上那堆各式各色的睡裙。
“也不知道某些人青天白日里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傅斯敏瞥应戈一眼,嘴里不干不净,“还看得这么入迷,喜欢就自己去买嘛,别在工作时间多分心给与办案无关的事情了。”
傅斯敏已经能够想到应戈这么做的后果了——正支队长的位置不保,在太上皇郑局的允许下被合规篡位夺权,从此嫡长徒刘沛明会当上新的支队长,沈舒窈与陈嘉俊分别坐镇东西太后垂帘听政,林淼被发卖出去在隔壁技侦干苦力,而她正好到了年纪能够辞职跑路,回家躺平。
好完美的剧情走向。
然而应戈盯着她,只是问:“你没有穿过高跟鞋吗?”
“?”傅斯敏一愣,“……啊,对,没有啊。我只是在佩陈迎这些人能把这么高的鞋踩得健步如飞。”
应戈没再说话,似乎是不打算深究她发呆摸鱼时的想法。
傅斯敏耸耸肩,自顾自掀开陈迎床上的那堆被褥枕头。
枕下有几支被盘到包浆了的电子烟,她嫌弃得不愿意再多拿一会,生怕会腐蚀了自己的手套伤到手,迅速装进了透明物证袋中。
搜完这片,傅斯敏戴上了双层手套,举步出了房间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卫生间面积小得人在里面转身都觉得困难,边角部分褐黄褐黄,下水道反上来的味道虽比不上昨天巨人观爆炸能够让人直接升天,却也足够让进来的刑警眼前一黑。
傅斯敏与下水口滤网处那个冒上来的褐色须须的主人对视片刻,一脚踩开了蹲坑旁那个垃圾桶盖。
朝里一看,里面都是些用过的纸巾,潮潮的,又堆得满满当当,显然是很久没扔的垃圾。
这套房子虽然面积小,但配备了两个卫生间。陈盼与高金慧共用一个,这个离她俩房间比较远,因此通常只有陈迎用这。
傅斯敏面无表情地伸手继续往下翻了翻,半秒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的手一顿。
后脚进来的应戈见状问:“斯敏,你怎么了?”
“应戈,她怀孕了。”
审核您好,以上剧情只为推动情节发展,为下文做铺垫以及解开伏笔,作者本人能够熟读并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请勿过度遐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而努力奋斗,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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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真的很差,每天都在焦虑状态,昼夜颠倒,连着熬几个通宵是常态,然后一天就写那几十个字,写出来的玩意也很无聊……
对不起各位,我尽量更,这本完备的大纲和细纲是在手的,所以不可能会坑的
她的前传《雾里》也是坚持写了三年才八十多万字完结,《借火》我存了很多很萌的灵感,还请大家多多期待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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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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