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时，林妤才想起父母出差的事实。

玄关处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个..."她故作轻松地指了指楼上，"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苏慕雪点点头，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嗯，晚安。"

林妤站在楼梯口，看着苏慕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她慢吞吞地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进被窝里。

——今天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打雷？她...会不会害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妤就猛地用枕头捂住脸。她在期待什么啊？

窗外月光如水，安静得令人心慌。林妤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这些天的片段：苏慕雪帮她整理书包时纤细的手指，阳光下泛着金光的发梢，还有今天吃火锅时沾到嘴角的芝士酱...

"砰——"

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林妤一个激灵坐起身，只见门缝里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林妤..."苏慕雪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我怕黑..."

暖黄的灯光从她身后漫进来，勾勒出单薄的睡裙轮廓。林妤的喉咙突然发紧："啊？哦...进来吧。"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两人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两侧，中间仿佛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林妤僵直着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雨就是在这时落下来的。

先是几滴敲打在窗玻璃上，接着越来越密。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苏慕雪瞬间绷紧的脊背——

"啊！"

温软的身体突然撞进怀里，林妤下意识张开手臂。苏慕雪的发丝扫过她的下巴，痒痒的，带着洗发水的甜香。

"别怕..."林妤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在。"

怀里的女孩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悄悄攥住她的衣角。又一道闪电亮起，林妤低头，正对上苏慕雪湿润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天的心跳加速意味着什么。

"林妤..."苏慕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心跳好快。"

"因、因为打雷..."

"可是雷声已经停了。"

雨声渐渐小了，但谁都没有松开手。苏慕雪的指尖悄悄攀上林妤的手腕，在脉搏处轻轻一按："你看，还在跳这么快。"

林妤突然翻身，将人整个圈在怀里："...姐姐是故意的吧？"

苏慕雪笑而不答，只是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林妤能感觉到她上扬的嘴角贴着自己的皮肤，滚烫的呼吸落在锁骨上。

"晚安，林妤。"

"......姐姐晚安。"

月光重新透进来时，两个身影已经交叠成亲密的弧度。林妤轻轻抚过怀中人散开的长发，心想——

原来心动的声音，比雷声更震耳欲聋。

晨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时，林妤先醒了。她发现自己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苏慕雪圈在怀里，少女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锁骨处，发丝散落在她的臂弯里，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林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抽出发麻的手臂。苏慕雪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发出小猫般的嘤咛。这个动作让林妤心头一软，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

厨房里，煎蛋在平底锅中发出欢快的滋滋声。林妤哼着不成调的歌，动作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

她想起昨晚苏慕雪蜷缩在她怀里的温度，想起闪电照亮时对方湿润的眼睛——这些记忆让她的指尖都微微发烫。

烤箱"叮"的一声响起时，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慕雪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站在晨光里，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上面还留着枕头的压痕。

"早。"她揉着眼睛说，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仿佛昨晚那个主动钻进别人怀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妤的耳尖微红。"呃、害、早啊姐姐。"她把烤好的三明治重重放在桌上，瓷盘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哇塞，"苏慕雪凑近观察盘子里完美的三明治截面，煎蛋的蛋黄恰好凝固在最佳状态，芝士融化得恰到好处。"这是你做的？"她抬头时，眼睛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阳光穿过她举起的牛奶杯，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妤看着那圈光晕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在脖颈处游移，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你这里..."苏慕雪突然倾身过来，纸巾擦过林妤的嘴角。她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睡衣领口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露香气。"真像个小孩。"她笑着把林妤嘴角残留的牛奶渍擦干净。

餐桌下，林妤的拖鞋悄悄碰上了苏慕雪的脚尖，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苏慕雪为难地看着剩下的半根玉米时，林妤看了一眼说，“吃不完就不吃了，”林妤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在抬头时撞进苏慕雪含笑的眼睛里。

苏慕雪提出洗碗，水珠顺着洗净的餐盘边缘滑落，苏慕雪擦干最后一个碟子时，突然用还沾着水汽的指尖碰了碰林妤的手腕。

"老师说周一有数学测验..."她声音轻软，睫毛在厨房顶灯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要不要...一起复习？"

林妤接过她手里的抹布，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微凉的皮肤："好，姐姐。"她答得干脆，却在转身时悄悄摩挲着刚刚相触的指节。

阳光斜斜地穿过纱帘，在书桌上切割出菱形的光斑。苏慕雪解题时习惯性咬着笔帽，在塑料表面留下一圈细小的齿痕。

林妤盯着那道被晨光镀成金色的侧颜，突然伸手抽走了她嘴里的笔。

"脏。"她把自己的备用笔递过去，笔杆上还留着掌心的温度。

"这道题..."苏慕雪蹙着眉尖推过草稿纸，发梢扫过林妤的手背。

"不对吧？"林妤凑近时闻到对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解题思路突然卡了壳。她慌忙后退半步，却在瞥见苏慕雪困惑的眼神时又凑了回去。

两人的太阳穴几乎相贴，呼吸交错间，林妤突然福至心灵："对对对，就是这个解法！"她兴奋地拍桌，震得橡皮滚落到苏慕雪腿边。

她们同时弯腰去捡，头顶"咚"地撞在一起。苏慕雪捂着额头笑出声，而林妤愣愣地望着她笑弯的眼睛——那里盛着的碎光，比桌上的阳光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