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紫雀。”付悦收回目光,心情和远处的太阳一样明媚。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再怎么说她也是付探的女儿,是这付府的二小姐。
“小姐,我们走吧。”紫雀低声应道,心思却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里。
和风煦日下,二人行至一处僻静墙角。一个倚墙而立的墨色身影,突兀地撞入了付悦的眼帘。
那人身姿挺拔,腰佩长剑,周身散发着与这精致府邸格格不入的冷硬气息。
付悦的目光掠过他,最终定格在他腰间——一块凸起的玛瑙石上,赫然刻着两个她不认识的古朴文字。
就在那一瞬,一股没由来的、尖锐的熟悉感刺入心头,快得如同错觉。
这感觉太过诡异,仿佛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某种未散的记忆碎片,在向她发出无声的警示……或牵引。
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着一种冷冽的松香,精准地钻入了她的鼻腔。
“喂,那边的人。”付悦像被操纵般挑逗说。
那人闻声微顿,束起的墨发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轻一晃。
一张惊心动魄的脸骤然呈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寒夜,目光扫过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与漠然。
付悦感到两耳瞬间烧了起来。不仅仅是羞窘,更有一丝被猛兽盯上的、源自本能的警惕。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她对刚刚自己那轻率的开口方式感到一阵后怕。这完全不符合她谨小慎微、初来乍到理应遵循的行事逻辑。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已看呆的紫雀,当即脚底一滑,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拉着丫鬟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沿着大路快步离开。
跑出很远,那股混合着血腥的冷冽松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紫雀气喘吁吁问:“小姐,你跑什么,咱们不能没了礼仪的。”
“再说什么礼仪,我就要敲敲你的榆木脑袋了。”付悦捂着腰,大口大口的喘,“你没看出来那人不是一般人,咱们惹不起。”
付悦对刚刚的状况有一瞬间的狐疑,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喊刚刚那个人。
“你见过他吗?在府里。”
“没有。”紫雀摇头。
“那不就对了,所以咱不去招惹,不然就惹祸上身了。”
“可是,是你小姐你先去惹人家的。”紫雀委婉提醒。
“你,你……”付悦一时无言以对,“行吧,我错了。”
“不不不,小姐,我不是在怪你。”紫鹊赶忙解释道。
“我被魔鬼冲昏了头脑,你就当我今天疯了吧。”付悦无奈说。
主仆二人不再多言,沿着青石小径缓缓前行。一路穿花拂柳,付悦的心绪也渐渐平复。她深吸几口气,将方才那阵莫名的慌乱与悸动强行压下。
随着声音的渐渐消逝,晚晴园雕栏玉砌的佯装出现在眼前,一个个素装侍女手托玉盘,一步一摇的跨进门沿。
“走吧,”她语气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迎战的笃定,“前头就是晚晴园了。看这侍女如云的架势,想必是来了‘大人物’。”
她转过身,把自己的领口抚平,又叫紫雀整理一下自己的装饰,再怎么玩,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这对她树立威风是一个机会。
她越是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方,府内的佣人对她就越发恭敬。
“明珠,珍珠你们都收收性子,我几天前告诉你们陆王爷今天要来,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表现,没准就是陆王妃了。”付夫人笑眯眯的,连着额角的鱼尾纹折叠起来。
“是,妈妈。”付明珠同付珍珠笑说。
“二小姐到。”
话语间,付夫人脸色不悦,她抬高眉毛,坐会自己的位置。
“妈妈好。”付悦步态轻盈,微颔首,半蹲身子,亲昵的问好。
“起身吧。”付夫人打断付悦的动作,随意说。“今天陆王爷也会来,你准备准备。”
付悦心里明白,故意不和她说不就是不想让她嫁给陆王爷,就是嫉妒,嫉妒我最不受待见却要嫁给陆王爷。
“妈妈,不知陆王爷已经到哪里了,小女想去迎接一下。”付悦细声细气,完全看不出路上的霸气样子。
“陆王爷到。”
唱名声清晰地传遍晚晴园的每个角落,像一道无形的命令,让满园喧嚣瞬间沉寂。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付夫人与两位小姐,顷刻间敛容正色,带着一众仆人快步走向院门,垂首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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