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抽了抽嘴角，表情变了变，微颤的眼皮显示出了他此刻汹涌翻腾的内心。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微妙。
而卷发男就像少根筋似的，丝毫没有感受到现场异样的气氛，义愤填膺道：“他怎么能凶你！哥你那么好！”
“……”
如果刚才施衍的话只是让大家觉得一言难尽，卷发男的话则是让大家三观碎裂并且想把说出这种话的当事人暴揍一顿，顺便他的掏出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施衍这人从头到尾，什么时候诠释出“好”这个字了？
好冷漠？
好气人？
好嚣张？
好霸道？
那确实挺好的。
好得不能再好了。
施衍看起来蛮赞同卷发男的话，“嗯，他确实有点莫名其妙，所以为了防止他对我下狠手，我先录像，到时候报案的时候也有证据给警察叔叔。”
卷发男不住点头：“警察叔叔会夸你做得好的。”
“……”其余人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集体失声。
这对话没法接，人一旦没脸没皮到了一定境界，是没法讲道理的。
虽然卷发男思想有点问题，但好歹还有点智慧，就这个视频事件问施衍：“那他为什么骂你？”
“在地铁里，他当着我的面猥亵一个高中生，”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既然看到了，那就不会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所以我就稍微教育了一下他。”
比如非常嫌恶又极不情愿地往对方的鼻梁揍了一拳。
“口头教育？”卷发男下意识问出口。
施衍点了点头，“也有。”稍微谴责了一下对方。
卷发男听到了那个“有”字，忽略了那个“也”字，只当以施衍的硬脾气理应问候了对方亲朋好友，压根没往动手揍人那方面想。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旁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出口制止。
鲜少有替一个陌生人出手揍人的。
这个社会说热心也热心，说冷情也冷情。
本来他听完导游跟秃头男和大波浪长发女人的故事后还觉得导游挺可怜，在了解到导游的宝贝弟弟没了后心生怜悯觉得这人着实可怜。
直到现在，他确定了，这是活该，都是报应。
只不过……
“哥，这样你好像就有了杀人动机诶……”卷发男上上下下打量着依然神情自若、冷得非常有范的施衍，开口总结。
“嗯，下一个该谁了。”施衍不慌不忙，视线落在了卷发男身上。
“你来？”
卷发男大大方方站定在施衍面前，“来吧，哥。”
搜完之后，施衍有些意外，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卷发男跟他一样，全身上下就带了部手机，然而手机里的东西比他还干净，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完全清白。
这不禁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原本猜测车里的所有人都和导游有关系，或者曾经接触过，在场的每个人应该都有一个或大或小杀死导游的动机。
然而卷发男的情况让他质疑起自己的想法。
哪里错了。
他沉着脸，声线比之前更加冷硬了，“下一个。”
卷发男站在他身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离得最近的男大学生，“这位小兄弟，换你了？”
“他……”男生还没表态，旁边的女生倒有些急了，刚说出第一个字就被男朋友制止了。
“没事，别担心。”他小声对着女生耳语。
卷发男想让出个道让施衍对男生进行搜身，结果施衍一个眼神甩了过来：“你搜。”
“……啊？我吗？哥，我不太专业。”卷发男有些为难。
“难道我看起来很专业？”施衍反问，摆明了不想做这份差事。
确实很专业。
卷发男刚刚被搜身时就感受到了施衍强大的业务能力，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对方是警察。
既然大佬都发话了，那就搜吧。
卷发男明显缺乏搜身技巧，搜的时候还需要场外援助。
“腰带，拆下来，看看有没有异样，比如重新缝合过的痕迹。”
“鞋垫拿出来，看看鞋里有没有藏东西。”
施衍是不是出声指导他，好不容易搜完身，卷发男直起腰叹了口气。
大哥果然是专业的！
从男生身上也只搜出了一部手机。
唯一有用的线索是一段音频。
卷发男调大音量外放了。
“嘟嘟……”电话响了许久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欣欣？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你在哪呢，还不回来。”声音明显是男生本人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很焦急。
男生听到这几句话后脸色突变，厉声制止卷发男：“不要放！”
他越是这么说卷发男越觉得他有猫腻，义正言辞反驳：“我们现在要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法离开这破车，你这么抗拒难道你就是凶手？”
两人争辩了许久，在全车人的指责下，男生处于下风，只能黑着脸任由音频继续播放。
对方没有回答，但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
“欣欣？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哭了？”男生更紧张了。
“我……”在男生不断的询问下，一道微弱的女声响了起来，声音一颤一颤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怕……”
“你别怕，我现在去找你，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女生抽抽噎噎，断断续续说着不连贯的句子，“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乖，听话，先告诉我你在哪儿？”男生柔声安慰，同时还听到钥匙的声音，估计是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你答……答应我……不要抛弃我好吗？”女生的声音可怜又卑微，听得出来此刻的她无比无助。
“我答应你，”话音刚落，同步传来开门和关门声，“你不要怕，我现在过去找你，你把地址告诉我。”
可是女生似乎没听到他在问什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浓郁忧伤，“你答应我的，就算我被人……”她在挣扎，犹豫着是否要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或许是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亦或是想勇敢直面这件事，她还是说出来了，“……强.暴了，你也不会抛弃我对不对？”
声音绝望，却又带了那么点希冀。
音频到这里结束了。
全车一片安静。
女生低着头，脸色惨白。
她双手垂放于身前，十指交握，指甲死死嵌进了肉里，凹陷的深痕隐隐透出了血迹。
没有人去问音频里的那个女生是谁。
也不需要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她颤抖的双肩显示出了她现下的无助。
男生轻轻抱住了她，低声安慰：“没事了，别怕，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感谢祁兔兔小可爱、星光点点小仙女、苏白吖小宝贝、幻境小美女的营养液么么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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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案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