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最后一个寒假如约而至。

他们班里几个人都没了约着出去玩的兴致，各自乖乖在家准备复习。

快过年的时候沈清越感到没来由的烦闷，滑聊天框时滑到了徐影，是眼皮一挑，给他发消息：【在干嘛？】

徐景三：【又无聊了？】

沈清越看着这个新改的备注，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徐景三：【你不是都要高考了吗？挺淡定啊。】

沈清越的笑脸微垮。

【知道，这些天我妈已经在我耳边念叨n遍了。她看到我的期末成绩，想让我之后直接出国读书了。】

【那你怎么想的？】

沈清越向后撑着椅子，仰头看天花板。其实她一直都没决定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我都行吧。没什么太强烈的自我意愿。】

徐景三：【你要出国的话，我倒还可以给你点建议。】

沈清越：【嗯哼。】怎么说。

徐景三：【我日后应该还要在国外待两年，还有宋云熙，她的成绩比你还不如。这边已经给她准备好出国了。】

【你爸妈忍心放她出去？】

【有我呢，他们怕什么？你们之后两个人可以搭伙作伴。】

【得。别想把它扔给我，那是你妹妹。】

沈清越想了想，发语音：“不过说到这……她现在还喜欢江成洲吗？要是出国的话她能甘心？还有啊，她知不知道江成洲和洛冉两个人现在好着呢，你最好在她耳边说说别让她跟着瞎凑热闹，到最后伤心的还是自己。”

徐影笑：“其实我感觉你们俩相处模式挺怪的，看着对她讨厌的不行，遇到事心里还是担心她的。”

沈清越冷冷嗤了声，摇头冷笑：“别逗，老子是担心洛冉。”

徐影不知道听没听这句话，只是接着上面说：“应该是还喜欢着吧。这丫头我感觉她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图个新鲜。那天受我一通教育，现在也有点收心，我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没那心思了。话说江成洲不准备出国吗？他爸妈不是一直想把他送出去？”

“我可不知道。江少爷心思多着呢。他要不想出去，谁能管得了他呀。”

“不过你说洛冉和江成洲，”徐影说，“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他们父母现在可还算是一家人。”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没看江成洲这副模样过，感觉这会是真栽了。”

徐影若有所思，敛眸笑了笑：“像洛冉那种女生很难得。”

“是啊，所以现在人家可珍惜着呢。浪子回头好好学习，一个假期都没联系过。”

“你没听说什么事吗？”徐影语气有些奇怪。

“什么事？”沈清越从他的口气察觉到什么，神情紧了紧。

“好像是公司出了点问题。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

沈清越皱眉：“江家能出什么事啊？小危机什么的过不了多久就能平息吧。”

“嗯。”

两边无话，沈清越突然问：“哎，问你个事。”

“嗯？”

“你知道江宥谈过恋爱吗？”

对面沉默好久，沈清越不耐烦，刚要起身对面发来句：“你什么意思？他都那么一把年纪了。你真当他清心寡欲到那种程度。”

“哦，”沈清越：“那，他们现在还谈着吗？”

“据我所知没有。怎么了？你这话问的有点意思啊。”徐影意味深长哦了声：“沈清越，你喜欢江宥？”

“关你什么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挂了。”

-

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庄晓菁又恢复不常回家的常态，几次和洛冉说话都有点心不在焉。

和江海廷两人在房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还有要争吵的架势。

洛冉走过房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丑闻，什么压下去。

对话方式更像是两个商业伙伴针对一些商业利益而进行的争论。有种不能撕破脸的体面在。

难道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洛冉想到之前江成洲说他们俩并没有领证，还有庄晓菁说他们俩更像是合作伙伴关系的事，有些搞不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但是高考在即，她也没心思去管这么多了——当然，庄晓菁的事她也管不了，随她去吧。

这个假期各科老师布置作业都是整套的模拟卷子。

说让他们练完高考题之后就刷这些题，有不会的直接发消息问。

洛冉一直做到晚上，手机消息响起来。

江成洲：【你的窝里面一天了，都快长毛了，不出去走走吗？一天都没见我，你不想我？】

洛冉：【中午吃饭刚见的。】

江成洲：【那你话都没跟我说过。】

洛冉：【我给你布置的题你都做完了吗？】

【做的差不多了，剩下不会的等着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讲。】

【我给你讲题，你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

江成洲尾巴微翘：【我这次成绩可是到了第20名。再努力下去，说不定都把你给超了。】

洛冉面不改色：【好啊，那我等着你超过我。】

江成洲：【我看你现在跟我还真是……】

【你快做题吧，都快高考了要抓点紧。】

按照常理，江成洲绝不会就此止步，但今天还真的就没再发消息。洛冉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安静静的手机。

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让他不发就不发了。

洛冉正打算出门看看，阳台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洛冉怀疑的把窗帘拉开，就看到江成洲正从上面跳下来挑眉看她，造型帅气的敲了敲玻璃。

“你疯了吗？从这进来干什么？”洛冉连忙拉开门。

“你不是老担心他们在外面回来吗？我从这儿进谁都看不着。”

“是，但是……”他这架势怎么那么像大半夜的私会？

洛冉平静下来，眨眨眼看他：“所以……你过来干什么？”

“找你讲题啊。”

“……”她怎么这么不信。

好在这两天将庄晓菁都不回来，应该没什么事。

“那你找个椅子坐吧。”洛冉翻着他拿过来的道具（极有可能）卷子：“你现在刷题的话还是按照我说的，先试着把一整套卷子做一遍，然后找出比较欠缺的容易错的易错点和知识点，确定是哪个单元，把老师找的模拟题和我给你的那些辅导书相似题型连着做几道，就这样循环。到时候速度和准确率肯定会提升的。”

江成洲侧趴在旁边：“好。听你的。”

“你这次理科分数其实都提升挺大的。我觉得你再多看几篇范文，把语文作文提升一下，然后诗词鉴赏分值不是很高，但是范围比较广，到了最后关头，你要实在觉得学的吃力，可以把这部分先往后放一放。将老师说过的一些重点标记的诗句背一背就可以了。”

两人说了将近两个小时，洛冉也有些累了，江成洲看出来，把书一合，说：“行了。歇会儿吧。你也学了一天了。”

“嗯。”洛冉向后倚着，想起那件事，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次他们回来氛围怪怪的。”

“谁？”

“我妈和你爸呀。”

“怪就怪呗，关我们什么事？”江成洲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满不在乎道：“怎么你还担心他俩离婚？婚都没结呢，怕什么？本来还说着要领证，我看证也快不用领了。”

“也是，他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快高考了还是专心学习就是。”

江成洲有些困难的把脑袋偏洛冉肩上，一只手撑在她肩后，几乎是半搂着她：“嗯，我同桌终于开窍了，其他人管我们屁事，你只需要在意我就行。”

洛冉正赞同着，听到后面不对的时候，旁边人已经凑的更近了，不由得低声道：“别……动手动脚的。”

“这就算动手动脚？我这还没正儿八经抱过你呢，之后怎么办啊？”

“……你快回去吧。”

“不回。眼看我成绩可以给你报一个地方了，我就不能提前行使一下我男朋友的权力？”

“你有没有正经的了？”洛冉拍了他一下：“就考一个地方你就知足了，你就不能再努力努力和我考一个学校吗？”

江成洲一下清醒了，“你现场加码是不是洛冉？我是不是太听你话把你惯坏了？怎么，你还想让我考A大？”

“不行吗？你很聪明的。冲一冲说不定有机会呢。”

江成洲和她对瞪了会，受不住先熄了火，整个抱住她，脑袋搭她肩上，“原来我同桌这么看得起我，行吧，那我努力努力。”

他说话的气几乎都喷在洛冉脖子上，洛冉不自在的偏头。

“能亲吗？”江成洲突然问。

“不能。”洛冉字正腔圆，瞪了他一眼。

“噢。”早就预料到了，江成洲也不失落，“过段时间。圣悦广场上有个倒计时活动。好多情侣还有家人都会一起去，也算这的一个传统。到时候叫上沈清越他们，我们一起去吧？”

就过年休息几天，倒也没什么问题。要是真让江成洲在家学一学期，估计他真得憋疯了。

洛冉点点头：“好啊。”

江成洲竟然在她肩上蹭了蹭：“让我抱一会儿。我从没这么刻苦过，得充点电。”

怎么跟只小狗似的？

想到这，洛冉突然说：“哎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没？我今天见了一只特别小的小狗，像是刚出生不久的那种，之前有人害怕它受冻还给搭了个窝呢……应该是流浪狗。”

她一副思索的模样，大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光彩，江成洲觉得可爱死了，想到之前她蹲在家里和霸总一起呆着的场景，心里软了一下，笑着问：“你喜欢小狗啊？那要不等着以后我们养着。”

“可以啊。”洛冉说着，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畅想着以后。

这氛围，怎么和老夫老妻似的。

不过，他刚刚说的是“以后我们养”。

“在哪里呀？”

江成洲揉了揉她的头，像是看出她想什么似的，说：“你一直没拿这儿当家。在你心里这一直是江家是吧？”

洛冉没否认，江成洲抬头很认真的看了她说：“其实我也没怎么拿这当家，我说的是我们的家……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想养狗就再养一只狗。”

江成洲还在说着。

“反正我现在努力，我们考一个城市。等上大学就搬出来一起。然后之后的每一个新年，每一个节日我们两个都一起。好不好？”

桌上台灯开着，江成洲头发蹭得有些乱。被暖光一打暖融融的。没有了往常的桀骜劲。就那么笑看着洛冉。

洛冉脱口说：“好啊。那等我们毕业之后，如果那只小狗还在的话，我们就养它好不好？”

“好。”江成洲笑。

“冬天会很冷的。我们可以在它的窝上面搭条毯子，然后再送些吃的过去。”洛冉从他怀里坐起来，撑着椅子看他说：“我们还可以给他起个名字。”

“行，明天就去。”江成洲难得看她这么有激情。“然后我正好跟沈清越他们说，晚上一起去集市倒计时好不好？”

“嗯嗯。”洛冉连连点头，欣喜之余动作没轻没重，垂下的手险些砸到江成洲某处，幸亏对方眼疾手快救自己于水火，深吸口气，作势要咬罪魁祸首，不料洛冉反应机敏，已起身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