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大爷们的争论声。
所以是我和沈清是朋友,后来沈清弑父作乱,我知道后看不下去,来到了花溪镇,为民除害,杀死了沈清?
何野分析完,觉得还挺有一番道理的,又可以说得通。
失忆可以解释,没准当时脑袋受到了冲进,但是不会变老又要怎么解释。
“小伙子!小伙子!”
旁边的书摊老板叫了两声,才让何野回过神。
“啊?”
“你是在哪知道何将时这个人的,我们都没怎么听过啊!”
何野意识到自己是时候该走了,他笑着打哈哈:“这不是之前偶然听到别人说过一嘴嘛。”
说完他就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
本来想去博物馆找刘图安的,但突然想起来这人今天屁颠屁颠的跟着田良月,陪她打乒乓球了,也只好作罢。
或许沈槐序有可能知道何将时呢,毕竟他也是安城的,沈清还是他祖宗。
想到这,他在路边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就去了酒店。
“何将时?”沈槐序摇摇头,在冷饮店要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没听说过。”
“你这个消息也太闭塞了吧,这何将时据说就是杀死沈清的人!”何野属实没想到,天天张口闭口说要调查沈清的人,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沈槐序这才把注意力从冰淇淋移到何野身上,“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听过。”
“让你多和老大爷聊聊天,人家那里的情报比你想象中多。”
何野点了杯柠檬水,嘲笑着他。
沈槐序明显对老大爷的信息来源抱有怀疑,慢悠悠的吃了勺碗里的冰淇淋才提出质疑,“可靠吗?十个老大爷嘴里能出来十一种故事,我有点怀疑。”
这话倒是没错,何野想到早上书摊那里七嘴八舌的画面,也不知道能拿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反驳。
“但是既然有这个人,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故事呢?宁可信其有啊!”
沈槐序是何野调查过去最好的人选,他可得尽心尽力的哄骗沈槐序,让他加入进来。
明显,这话一出,沈槐序也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他思索再三,点了点头,“那是应该查一查这个人。”
“我听说这个何将时老家就是安城的,我觉得你可以在安城查一查。”
沈槐序有点惊讶,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把碗放到一边,“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积极,这都调查到了。”
“我这不是突然感兴趣了吗,我觉得你说的对,万一这个事情的真相正好相反呢?反正我也挺闲的,跟着你调查调查。”
何野张口说瞎话的能力可是十分出众的,一句话里,每个字都像真的,哪个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沈槐序笑了一下,点点头。心里却直嘀咕:编,接着编。不就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跟我独处吗,装模作样!
他拿出手机,给林望泞发了条信息。
【查一下沈清那个年代有没有一个叫何将时的人。】
发完他放下手机,对何野说:“但是也不一定能查到,毕竟安城很大,要是这个人不是什么名人,那估计找不到什么线索。”
何野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着一下子就能找到线索,要是这么容易,还至于何将时这个名他提起来,才会有人讨论?
接下来这几天,何野一边等着沈槐序那边的消息,一边在小镇各个大爷聚集地打探小道消息。
虽然大爷们的话不少,但有用的也不多。
这几天,不知道找出了几句有用的信息,但是何野的象棋技术却大大提升了。
一个礼拜以后,林望泞的消息传了过来。
“这就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关于何将时的信息了。”
沈槐序举着一碗草莓味冰淇淋,把手机里的文件发给何野。
何野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也拿了个勺子,趁着他没有防备挖了一口,吃进嘴里。
“有这么好吃吗?这几天每次看见你,你都在吃,都不怕自己变成草莓冰淇淋?”
何野吧砸吧砸嘴,仔细品尝了一下,给出结论,“就正常冰淇淋啊!”
沈槐序翻了个白眼,“没品位。”
何野瞥了眼菜单,终于在菜单的最后一页找到了这个冰淇淋,189一碗。
不理解但尊重,只能说。
何野把目光放回手机里的文件。
何将时,安城人,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大商户。还有一个姐姐名叫何念时,比何将时大三岁,最后子承父业,将何家的产业治理的井井有条。
文件上说何将时在安城也算是一代翘楚,武功高,又有才学,人也聪慧。
何野看着文件上夸奖的词,心里暗爽。没想到我这么优秀。
但自从何将时过完二十一岁生辰,就突然离开了安城。
从此再无音讯,何家也多次派人寻找,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文件有字的页数就一页,句子寥寥无几。
后面都是说何家当年产业记载的图片。
“这就没了?”何野举着手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漏看。
“我都说了,安城本来就大,这何家也不是什么名人,也就是因为算是个大商户,有些名气,才能查到点东西。”沈槐序靠在椅背上,玩着上衣用来装饰的那两根绳子。
“那问题就应该出现在何将时过完二十一岁生辰的时候,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何将时突然离开安城。我觉得何将时离开安城的原因应该会和沈清有关。”何野少见的认真分析道,连玩笑都不怎么开了。
沈槐序这几天都觉得奇怪,他一直认为何野调查这件事是因为找理由和他相处。
但这几天,何野对这件事,不,确切来说是只有何将时这个人,非常感兴趣。每天张口闭口,十句话有七句话是何将时,剩下三句是吐槽找事。
“我怎么感觉,你其实对沈清没那么感兴趣。你在意的只是何将时啊?”
沈槐序话一说出口,何野嘎嘣一下闭上了嘴,有这么明显吗?
他嘿嘿一笑,“你这都发现了,不瞒你说,这何将时啊,我觉得有可能是我的祖宗。你想啊,如果何将时真的杀了沈清,那就是花溪镇的大英雄。这样的话,我作为花溪镇大英雄的后代,多有面啊!”
何野一股脑说完,自己都有点想笑,这一天天的,自己一会是自己的爹,一会是自己的祖宗的。角色扮演都没有这样扮演的吧。
沈槐序盯着面前说的眉飞色舞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可能算不上聪明,但也不笨。可他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他面上看不清情绪,等何野说完好一阵才接话,“是吗?那可真是巧了。咱俩这相遇看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何野听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有道理。这就是缘分啊!”
沈槐序冷哼一声,“对了,我还是打算过几天回一趟安城,顺便亲自去查查这个何将时。你,一起吗?”
“我?怎么去?你开车吗?”
何野很少离开花溪镇,毕竟他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当时可以办身份证的时候,他其实办过。但后来他就发现,这身份证前十年拿出来还好,到后面,按身份证的年纪都七老八十了,长得还没有变化。
这要是被发现,他估计他的余生就谁在某个实验室了。
“不然呢?”沈槐序阴阳怪气的,“我给您定个飞机高铁呗。”
“那可就不劳烦您破费了,我坐车就行。”
何野也不甘示弱,以同样的语气回怼回去。
当天晚上,何野再一次梦见了过去的片段。
“何将时!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把先生惹生气了,我可不会再管你。”十七岁的何念时坐在亭子里,桌上放着精致的糕点。
何念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五官虽然柔和,但在气场上让人觉得十分有压迫感。
何将时坐在一旁,拉着她的袖子,“我的好姐姐啊,你可不能不管我,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何念时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语气颇为无奈的点了点何将时的额头,“你啊,每次都来这一出。”
画面一转,十七岁的何将时站在私塾里,和先生顶嘴。
“女人为何不能顶天立地,只要有能力,自然可以。”何将时站的笔直,咄咄逼人,“先生执意说女人要在家相夫教子,对于商政一窍不通。我只能说先生见识短浅,误人子弟。”
私塾先生气的脸色通红,他指着何将时,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我是教不了你了,你给我出去!”
何将时也不惯着,把手里的笔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将时!何将时!”
刚走出去没多远,何将时就听见沈清在叫他。
“沈清?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还有脸问,我刚才刚进私塾,就听见你和先生吵起来了,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出来看看。”
何将时看着他,脸上写满不信任。
“你看我信吗?你就是上课迟到了,一进去发现先生脾气不好,怕看见你顺带把你臭骂一通,才跑出来的。”
被拆穿的沈清耸耸肩,“有时候相互太了解也没有好处,说说吧,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他在那捧高踩低,说什么女子经商从政这不好,那不好。”何将时一提起来,就来气,“他说半天,话里话外就是在阴阳怪气的说我姐。这诺大的安城,女子经商出名的一共也没几个。”
沈清一听,噗嗤就笑了。
“你笑什么?”何将时疑惑的侧头看着他,但也不恼。
因为他明白,沈清绝对不可能笑他觉得他小题大做,或者觉得他的想法异想天开。
沈清扬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去。
街道尽头,何念时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何将时。
沈清拍拍何将时的肩膀,“为你姐出头是好事,就是可怜了,回家还得被你姐打。快去吧,你姐姐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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