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晨的操场笼罩着一层薄雾,初春的风还带着凉意。高二A班的学生三三两两站在跑道上,藏青色的校服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夏知挽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捏着医务室开的免体证明。她的心脏从小就不太好,不能剧烈运动,体育课对她来说,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树荫下安静地看书。
“今天测800米。”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不能跑的同学去器材室整理排球。”
夏知挽点点头,正准备往器材室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老师——”温瑶从队伍里探出头,眼睛弯成月牙,“我陪她一起去。”
体育老师瞥了她一眼:“你又想偷懒?”
“哪有!我这不是关心同学嘛。”温瑶无辜地眨眨眼,伸手轻轻揽住夏知挽的肩膀,“您看她这小身板,瘦得跟只猫似的,我怕她搬不动排球筐嘛。”
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了,悄悄用手肘捅了温瑶一下。
体育老师哼了一声:“就你理由多。”
“真的!”温瑶一脸诚恳,“您看她手腕细的,我一只手都能圈住。”说着还真去握夏知挽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对吧?”
夏知挽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把脸埋进校服领子里。
体育老师嘴角抽了抽:“温瑶,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把排球当足球踢的事?”
“那次是意外!”温瑶理直气壮,“而且许姐都说没关系了。”
“许姐许姐,你们就仗着她脾气好。”体育老师无奈地摆手,“行了行了,快去,别在这耍贫嘴。”
温瑶笑嘻嘻地拉着夏知挽往器材室跑,藏青色的校服裙摆在晨风里飞扬。夏知挽被她拽着,能清晰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温度,还有那根总在课堂上偷偷勾她的小拇指,此刻正不安分地挠着她的脉搏。
“你干嘛呀......”夏知挽小声抗议。
温瑶回头冲她笑,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她鼻尖的小雀斑上跳跃:“不是说好了要照顾你吗?”
夏知挽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被握着的手指。
器材室的门吱呀一声推开,阳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排球整齐地码放在角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橡胶和灰尘的味道。
温瑶反手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剥开糖纸递到夏知挽嘴边:“给。”
夏知挽犹豫了一下,轻轻含住。草莓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温瑶的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唇瓣,像被静电轻轻刺了一下。
“好吃吗?”温瑶歪着头看她,眼睛亮亮的。
“嗯。”夏知挽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温瑶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我尝尝。”
夏知挽的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瑶已经退开,笑得狡黠:“骗你的。”
夏知挽红着脸瞪她,温瑶却伸手轻轻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垂:“你耳朵好红。”
“温瑶!”夏知挽羞恼地拍开她的手。
温瑶低低地笑了,转身去整理排球,藏青色的校服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夏知挽站在一旁,偷偷用余光看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瑶的侧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颌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色是自然的樱粉,唇角微微上扬,像是永远带着笑意。
“看我干嘛?”温瑶突然回头,眼睛弯成月牙。
“没看你。”夏知挽慌忙低头,假装整理排球筐。
温瑶轻笑一声,没再逗她。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体育老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瑶!出来做仰卧起坐!”
温瑶撇撇嘴,小声嘀咕:“烦死了。”
她转身看向夏知挽,突然凑近,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等我回来。”
夏知挽愣在原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绯红。
温瑶已经拉开门跑了出去,藏青色的校服裙摆消失在晨光里。
下课铃响时,夏知挽正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看书。树影婆娑,光斑在她摊开的书页上跳跃,藏青色的校服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温瑶站在她面前,逆着光,发梢还沾着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手里拿着一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诗集。
“给你。”她把书递给夏知挽,“上次你说想看的。”
夏知挽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温瑶的手心,湿漉漉的,带着汗水和阳光的温度。书页间夹着一片梧桐叶书签,叶脉清晰可见,边缘已经微微泛黄。
“仰卧起坐及格了?”夏知挽小声问。
温瑶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校服裙摆蹭到她的膝盖:“那当然,我可是做了三十个。”
夏知挽低头翻开书,指尖轻轻抚过梧桐叶书签。温瑶突然凑过来,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喜欢吗?”
“嗯。”夏知挽点点头,声音轻软。
温瑶得寸进尺地靠过来,手指轻轻点着书页上的诗句:“这句写得真好。”
夏知挽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是一行小字:「你是我藏在微风里的欢喜。」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远处传来同学们的嬉闹声,林亦晴和陆铭又在斗嘴,沈清远坐在单杠上看书,林墨偷偷往他背后贴纸条。梧桐树的影子渐渐拉长,笼罩着两个靠在一起的藏青色身影。
……
梧桐树的影子在草地上缓慢拉长,夏知挽的指尖还停留在那行诗句上——
「你是我藏在微风里的欢喜。」
温瑶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温热而轻缓,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夏知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肩膀传来,又快又重,和她自己的一样。
“挽挽。”温瑶突然轻声唤她,声音比风还轻。
夏知挽下意识抬头,却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温瑶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小小的自己,鼻尖上的小雀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温瑶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夏知挽的呼吸一滞,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她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书页,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口。
温瑶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我想亲你。”
夏知挽的瞳孔微微放大,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瑶没有动,只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要把每一处细节都刻进记忆里。她的视线太过专注,夏知挽甚至能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唇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以吗?”温瑶的声音低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夏知挽的睫毛轻颤,嘴唇微微发抖,却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点头。
温瑶的呼吸明显重了一拍。她缓缓靠近,动作慢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夏知挽能清晰地看见她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的鼻翼,还有唇上那抹自然的樱粉,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距离一点点缩短,夏知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住温瑶的校服袖口。
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温瑶突然停住,鼻尖轻轻蹭过她的:“你抖得好厉害。”
夏知挽羞恼地瞪她,却被温瑶捧住了脸。
“挽挽”温瑶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看着我。”
夏知挽抬眼,对上温瑶的目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还有一个小小的,紧张的自己。
温瑶缓缓低头,终于吻上了她的唇。
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像蝴蝶停在花瓣上,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夏知挽能感觉到温瑶的唇微微发抖,温热而柔软,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温瑶似乎也在紧张,她的呼吸有些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夏知挽的后颈,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唇瓣轻轻相贴,又微微分开,温瑶试探性地吮了一下她的下唇,动作生涩却温柔。夏知挽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攥皱了温瑶的校服。
远处传来同学们的嬉闹声,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瑶微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不稳:“还好吗?”
夏知挽点点头,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温瑶低低地笑了,鼻尖蹭了蹭她的:“那…再来一次?”
没等夏知挽回答,温瑶已经再次吻了上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坚定,唇瓣相贴的触感清晰得让人心颤。温瑶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像是怕她逃走,又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温存永远留住。
夏知挽的眼睫轻颤,慢慢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温瑶的唇轻轻吮着她的下唇,像在品尝一颗舍不得吃完的糖。偶尔舌尖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唇缝,又很快退开,像是在等她允许。
远处突然传来下课铃声,两人猛地分开。夏知挽的唇瓣还泛着水光,呼吸凌乱,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温瑶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声音哑得不像话:“晚上送你回家。”
夏知挽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膝上的书页。温瑶站起身,藏青色的校服裙摆扫过她的膝盖,带着一阵微凉的风。
走出几步,温瑶突然回头,逆着光的轮廓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挽挽。”
夏知挽抬头看她。
“你嘴唇……”温瑶笑得狡黠,眼睛弯成月牙,“比我想象中还甜。”
夏知挽抓起书就要砸她,温瑶却已经笑着跑开,藏青色的身影穿过斑驳的树影,像一只掠光而过的飞鸟。
……
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草地上,夏知挽和温瑶并肩坐在长椅边缘,膝盖轻轻相抵。从操场方向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两个藏青色的身影靠得很近,像所有关系要好的女生一样,分享着一本书。
林亦晴咬着冰棍路过,眯眼看了看:“她俩又在看什么小说呢?”
“谁知道。”陆铭懒洋洋地踢着石子,“温瑶最近老往图书馆跑。”
他们看不见温瑶的拇指正悄悄摩挲着夏知挽的腕骨,也看不见夏知挽泛红的耳尖被垂落的发丝半掩着。更看不见那本摊开的诗集下,温瑶的小指正勾着夏知挽的指尖,在书页的阴影里轻轻画圈。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林亦晴探头,冰棍的水珠滴在夏知挽肩头。
温瑶面不改色地翻过一页:“《飞鸟集》,要一起看吗?”
书页哗啦作响,遮住了她突然收紧的手指,夏知挽的指尖正被她攥在掌心,潮热一片。
“不了不了。”林亦晴摆摆手,“许姐让我找你去搬作业本。”
温瑶“啧”了一声,在起身的瞬间用书挡着,飞快地捏了捏夏知挽的指尖。藏青色的裙摆扫过夏知挽的膝盖,带起一阵茉莉香的风。
“晚上教室等你。”温瑶用口型说道,转身时发梢扫过夏知挽的脸颊,痒痒的。
夏知挽低头盯着诗集,第37页的边角有个小小的折痕,那是温瑶刚才偷偷折的,折痕里藏着一行铅笔写的“想你”。
远处单杠旁,沈清远推了推眼镜,看着温瑶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埋头看书的夏知挽。他若有所思地合上手里的物理书,对正在往他背后贴纸条的林墨说:“你觉不觉得她们俩最近...”
“啥?”林墨把“我是猪”的纸条拍在他背上,“温瑶又抢夏知挽的橡皮了?”
沈清远叹了口气,把纸条撕下来贴回林墨额头:“算了,当我没说。”
……
傍晚六点半,夕阳的余晖透过高二A班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最后一片橘色的光。夏知挽坐在靠窗的位置,藏青色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色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她的指尖捏着一支浅蓝色的钢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留下工整的笔记。
窗外的梧桐树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嫩绿的新叶擦过玻璃,发出细微的声响。夏知挽的侧脸被暮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上有一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只有在这样的光线下才会隐约显现。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阵微凉的风。温瑶抱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走进来,藏青色的校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的头发似乎刚洗过,还带着微微的湿气,发梢在夕阳里泛着蜂蜜般的光泽。鼻尖上的小雀斑比白天更明显,像是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光。
“来晚了。”温瑶把书放在夏知挽旁边的桌上,声音压得很低,“许姐留我改周记。”
夏知挽抬头看她,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温瑶的眼睛在暮色里显得格外亮,琥珀色的瞳孔映着窗外的光,像是盛了一汪融化的蜜糖。她的唇色比平时红一些,大概是刚咬过,夏知挽突然想起下午那个带着茉莉香气的吻,耳尖悄悄热了起来。
“没事。”夏知挽小声回答,把笔记本往她那边推了推,“物理笔记我帮你抄好了。”
温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她拉开椅子坐下,藏青色的裙摆蹭过夏知挽的膝盖,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日光灯“啪”地亮起来,驱散了最后的暮色。夏知挽的钢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偶尔停下来,轻轻咬一下下唇,这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
温瑶撑着下巴看她,目光从她微蹙的眉间,滑到轻抿的唇瓣,最后落在她握着钢笔的手指上。夏知挽的手很漂亮,骨节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笔杆在她指间转动时,腕骨会微微凸起,像白玉雕成的小山丘。
“看题,别看我。”夏知挽头也不抬,声音轻得像羽毛。
“题哪有你好看。”温瑶小声嘀咕,指尖在桌下悄悄碰了碰她的膝盖。
夏知挽的笔尖又顿了一下,这次洇开的墨点比刚才更大。她抿着嘴瞪了温瑶一眼,却见对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墨不知怎么惹到了沈清远,被一本《五三》砸中了脑袋。许老师从办公室探出头,警告地咳了一声,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借着这阵骚动,温瑶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夏知挽的耳廓:“第23页。”
夏知挽疑惑地翻开物理书,发现第23页的角落里画着一只戴蝴蝶结的小猫,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你咬笔的样子,可爱到犯规。」
她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合上书,却听见温瑶低低的笑声,像一串摇响的风铃。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夏知挽正收拾书包。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校园,只有路灯在梧桐树下投下一圈圈昏黄的光。
温瑶靠在桌边等她,藏青色的校服外套松松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袖。她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发梢扫过锁骨,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鼻尖上的小雀斑在暗处看不真切,只有笑起来时才会若隐若现。
“走吧。”温瑶接过她手里的书包,“送你回家。”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温瑶的手不知何时滑进了夏知挽的掌心,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温瑶......”夏知挽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没人。”温瑶握紧她的手,“这个点连许姐都下班了。”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温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夏知挽。
灯光下,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她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出的白气在春夜的空气里迅速消散。
“夏知挽。”她轻声叫她的全名,声音有些哑,“我......”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温瑶猛地松开手。许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转角处走出来,眼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
“这么晚还不回家?”
“正要走。”温瑶笑嘻嘻地揽住夏知挽的肩膀,“许姐也加班?”
许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作业本落办公室了。”她顿了顿,“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温瑶拉着夏知挽往外跑,藏青色的裙摆飞扬,像一片夜色中舞动的蝶。
傍晚九点半,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校园里的梧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藏青色的校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夏知挽和温瑶并肩走出校门,书包带在肩上勒出浅浅的痕迹。温瑶的手不知何时滑进了夏知挽的掌心,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像在试探,又像在确认。
“怕被人看见?”温瑶歪着头看她,眼睛弯成月牙。
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了,手指微微蜷缩,却没有抽回来:“……嗯。”
温瑶低低地笑了,手指收紧,十指相扣:“那这样呢?”
夏知挽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慌乱地看了看四周。放学的人流从他们身边经过,三三两两的学生骑着自行车掠过,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有人驻足。
“别怕。”温瑶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在别人眼里,我们只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夏知挽抿着嘴没说话,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温瑶的手比想象中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大概是常年写字留下的。她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橘色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投下一个个圆形的光斑。温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夏知挽。
“看。”她指了指路边的樱花树,“开了。”
粉白的樱花在暮色中静静绽放,花瓣被晚风吹落,像一场温柔的雪。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夏知挽的发间,温瑶伸手轻轻拂去,指尖却停留在她的耳畔,久久没有收回。
夏知挽抬眼,对上温瑶的目光。路灯的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光点。她的瞳孔在暗处显得格外深邃,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鼻尖上的小雀斑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夏知挽。”温瑶突然叫她的全名,声音轻得像风。
“嗯?”
温瑶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耳垂,呼吸微微发颤:“我……”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几个男生嬉笑着从他们身边掠过,带起一阵风。温瑶的手猛地缩回,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低下头。
等那群人远去,温瑶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握住夏知挽的手:“走吧。”
……
路灯的光晕在沥青路面上晕开一片昏黄的沼泽,夏知挽的后背抵着冰凉的路灯杆,藏青色的校服裙摆被夜风吹得紧贴在腿上。温瑶的膝盖抵进她双腿之间,校服布料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躲什么?”温瑶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和运动后的热气。她的手掌撑在夏知挽耳侧的金属杆上,发出轻微的嗡鸣,“不是说好送我到家门口?”
夏知挽的睫毛剧烈颤抖。温瑶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她的嘴唇比白天更红,下唇有一处小小的破皮,是下午在器材室被夏知挽不小心咬破的。
“你……”夏知挽的喉间挤出一个气音,突然被温瑶掐住下巴。
温瑶的虎口卡着她下颌,拇指按在她唇角。这个动作让夏知挽不得不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线条。路灯的光从侧面打过来,能看清她锁骨窝里积着的一小片阴影,和随着急促呼吸起伏的胸口。
“我什么?”温瑶的犬齿突然咬住她耳垂,在齿间不轻不重地碾磨,“嗯?”
夏知挽的膝盖猛地一软,被温瑶捞住腰按向自己。两人藏青色的校服裙摆彻底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布料在簌簌作响。
温瑶的吻落下来时带着血腥味。下午被咬破的伤口又渗出血丝,铁锈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她不像器材室里那样温柔,舌尖直接撬开夏知挽的齿关,扫过她的牙齿。
“呜……”夏知挽的抗议被吞进交缠的唇舌间。
温瑶的右手还掐着她下巴,左手已经滑到她后腰,她的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白天在器材室没做完的事加倍讨回来。唾液来不及吞咽,从夏知挽嘴角溢出,在路灯下泛着水光。
当温瑶的牙齿咬住她舌尖时,夏知挽终于受不住地捶她肩膀。温瑶稍稍退开,银丝断裂在两人唇间。她的眼睛在暗处亮得吓人,琥珀色的瞳孔边缘泛着红,像是盯住猎物的夜行动物。
“这就受不了了?”温瑶用鼻尖蹭她湿漉漉的唇角,“下午咬我的时候不是挺凶?”
夏知挽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肿得发烫。她突然发现温瑶的左手不知何时探进了她校服下摆,指尖正勾着衬衫边缘的蕾丝花边——那是她今天偷偷换的,米白色带茉莉刺绣的内衣。
“温、温瑶!”她慌乱地去抓那只作乱的手,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路灯杆上。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面料渗进来,激得她浑身一颤。
温瑶的犬齿叼住她颈侧细嫩的皮肤,含糊不清地说:“叫我什么?”
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温瑶猛地将夏知挽往阴影里带。两人的身影重叠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只有交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夏知挽的蝴蝶骨紧贴着冰凉的墙面,身前是温瑶滚烫的体温。她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自己胸腔里快要爆炸的鼓动共振。
“你……”夏知挽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是不是偷偷练过……”
温瑶突然闷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她松开钳制,转而用指腹摩挲夏知挽红肿的唇瓣:“我每天对着镜子练习两小时,满意了吗?”
路灯的光从侧面切过来,在温瑶脸上投下锋利的明暗交界。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鼻尖上的小雀斑随着笑意浮动,像撒了一把跳动的星子。
夏知挽突然拽住她领口,仰头咬了上去。
这次换温瑶僵在原地。夏知挽的牙齿磕在她下唇,舌尖生涩地探入,带着草莓糖的甜味和不服输的狠劲。她学着温瑶的样子吮吸对方的舌尖,却在换气时被反客为主。
温瑶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藏青色的裙摆扫过她裸露的膝盖。夜风卷着樱花掠过两人交握的十指,有几片花瓣粘在温瑶汗湿的后颈,被夏知挽的指尖轻轻拂去。
当远处传来保安手电筒的光束时,温瑶迅速拉开距离,用身体挡住衣衫凌乱的夏知挽。她的拇指擦过对方湿漉漉的眼角,声音比夜风还轻:
“明天继续?”
夏知挽看着路灯下温瑶被咬破的嘴唇,突然伸手拽住她的领带,将人拉进更深的黑暗里。
温瑶的领带被拽紧的瞬间,喉结在夏知挽掌心下滚动。她闷哼一声,任由夏知挽将她拖进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窄巷。月光被高墙切割成细碎的银箔,斑驳地洒在两人交叠的藏青色校服上。
“这么凶?”温瑶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后背抵着粗糙的砖墙。夏知挽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校服裙摆蹭过她裸露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夏知挽没说话,指尖还绞着温瑶的领带。巷子外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照亮她湿漉漉的眼睛和红肿的唇,像颗被咬破的樱桃,泛着诱人的水光。
温瑶突然掐住她的腰反身压上,两人位置瞬间调转。夏知挽的后脑撞上墙壁前,被温瑶的手掌稳稳垫住。
“学会报复了?”温瑶的鼻尖蹭过她滚烫的脸颊,呼吸里带着血腥味。她下唇在月光下像有一枚艳丽的朱砂痣。
夏知挽仰头咬住她的下巴。
温瑶吃痛地吸气,却低笑着任由她撕咬。直到夏知挽的牙齿陷入她锁骨,她才突然扣住对方的后颈,重重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温瑶的舌尖野蛮地扫过每寸口腔,在夏知挽呜咽时故意吮住她的舌根。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夏知挽的下巴滑落,在藏青色校服领口洇开深色痕迹。
“不是怀疑我练过?”温瑶的犬齿磨着她喉间的软肉,左手已经掀开校服下摆,“现在教你——”
她的指尖划过那道疤痕,夏知挽猛地弓起腰。
温瑶的掌心贴着那道手术后留下的痕迹,触感比想象中更凹凸不平。夏知挽剧烈颤抖起来,手指死死攥住她的衬衫前襟。
“疼吗?”温瑶突然问。
月光从侧面切过来,照亮夏知挽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把脸埋进温瑶肩窝。
温瑶的吻落在那道疤上,隔着单薄的衬衫面料。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后渐渐加重,最后变成带着痛感的啃咬。夏知挽的指甲陷进她后背,校服布料在掌心皱成绝望的漩涡。
“这里……”温瑶的唇移到她心口,“跳得好快。”
夏知挽突然拽住她的头发。温瑶吃痛抬头,正对上她雾蒙蒙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月光、恐惧和某种破土而出的渴望。
“温瑶。”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要不要……”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温瑶猛地将夏知挽按进怀里,两人紧贴着缩在阴影处。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巷口,照亮半截露在外面的藏青色裙摆。
“谁在那儿?”
夏知挽的呼吸凝滞。温瑶的手顺着她脊背滑下,在保安走近的瞬间突然掐了把她的腰窝。
“喵~”
娇软的猫叫从温瑶喉间溢出,逼真得让夏知挽瞪大眼睛。保安嘟囔着“野猫真多”,晃着手电筒走远了。
“你……”夏知挽耳尖红得滴血。
温瑶舔了舔犬齿:“初中的时候,我经常……”
她的解释被夏知挽突然的亲吻打断。这个吻毫无章法,牙齿磕到嘴唇也顾不上,像只急于标记领地的小兽。温瑶闷笑着扣住她的后脑,将青涩的撕咬化作缠绵的纠缠。
当夜巡的保安第三次经过时,两人已经翻到了学校后墙的梧桐树上。温瑶坐在粗壮的枝干上,夏知挽跨坐在她腰间,藏青色裙摆铺开如夜色中的花瓣。
“明天……”夏知挽的指尖描摹着温瑶唇上的伤口,“许姐会问。”
温瑶叼住她的手指:“就说被猫抓的。”
树影婆娑,月光透过叶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流动的银斑。夏知挽突然发现温瑶的锁骨有一圈清晰的牙印——是她刚才失控时留下的。
“疼不疼?”她心虚地碰了碰。
温瑶突然托着她的臀往上一颠。夏知挽惊呼着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被抱到更高的树杈上。
“这里。”温瑶指着不远处亮着灯的窗户,“是许姐办公室。”
她又指向西侧:“器材室周三下午没人。”
最后握住夏知挽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今以后只装得下你。”
夏知挽的眼泪突然砸下来。温瑶慌乱地去擦,却被她抓住手腕按在树干上。梧桐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掌心,如同此刻心脏的纹路被对方彻底拓印。
“温瑶。”她带着哭腔吻她,“你要负责……”
……
温瑶回到家时,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映出她凌乱的校服领口和锁骨上新鲜的牙印。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和沾着栀子香气的衣领,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温瑶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刷过发烫的脸颊和脖颈。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流过那个清晰的齿痕,夏知挽咬得并不重,却在皮肤上留下了淡红的印记,像一枚小小的烙印。
我疯了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夏知挽腰间的触感。那道疤痕凹凸的纹路,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的微颤,还有对方急促的呼吸喷在颈窝时的温度。
温瑶猛地关掉水龙头,湿漉漉的拳头砸在瓷砖墙上。
怎么能这样对她?
台灯的光晕在笔记本上投下一圈暖黄,温瑶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方,洇出一团墨渍。她盯着自己下午在物理书第23页画的小猫,圆眼睛,蝴蝶结,旁边写着「你咬笔的样子,可爱到犯规」。
现在想来简直像个变态。
钢笔尖突然折断。温瑶烦躁地合上本子,却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运动会偷拍的夏知挽,站在领奖台上,藏青色的校服裙摆被风吹起一角,阳光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的金粉。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想吻你的睫毛。
温瑶猛地将照片反扣在桌上。她想起今天在器材室,夏知挽被亲到腿软时湿润的眼睛;想起路灯下对方攥着自己领带发抖的手指;更想起梧桐树上,夏知挽哭着说「你要负责」时,自己心脏近乎疼痛的悸动。
我是不是……太欺负她了?
她摸出手机,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夏知挽发的「晚安」。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后只打出一行字:
「明天给你带草莓牛奶。」
又删掉。
改成:「今天……对不起。」
再删掉。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一句:
「伤口还疼吗?」
温瑶在床上翻来覆去,夏知挽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栀子香味的洗发水,草莓糖的甜香,还有亲吻时沾染的、带着泪水的咸涩。
她突然坐起身,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各种「犯罪证据」:夏知挽掉落的发绳,最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是去年夏知挽发烧请假时,她写了又没敢送出去的纸条。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字迹上投下细长的光痕。温瑶把纸条揉成一团,又小心翼翼地展平。
我真是个傻逼。我都干了些什么?!
她想起夏知挽今天在器材室红着脸说「不要」的样子,当时自己居然还变本加厉。现在回忆起来,对方颤抖的睫毛和紧绷的肩线,分明是害怕的表现。
手机突然震动。
夏知挽:「不疼。」
温瑶的拇指摩挲着屏幕,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对方正在输入」提示闪了又灭,最终拨通了电话。
“喂?”夏知挽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
温瑶的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最后只哑着嗓子说:
“……我明天去给你买止痛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很轻的吸气声:
“不用。”夏知挽顿了顿,“你明天别躲着我就行。”
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刺眼。温瑶把脸埋进枕头里,闻到自己发间残留的香味,是下午在器材室,夏知挽慌乱中抓她头发时留下的。
我完了。
她对着黑暗无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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