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主人很急呐!
转瞬间,变回一幅油滑的脸面,继续招待客人……
回将军府的马车停住,门口已集聚一群银闪闪的官兵。
倒是准备的够齐的,就那么怕本将军暴起?
下车,正撞上黄乔欲派人搜府,她出手手虚拦一下。
“我这将军府就不必了吧!”
“将军是有何顾虑?当下寻三公主可是迫在眉捷,将军莫不是是金屋藏娇,怕被搜出来?”黄乔的语气不善。
“怎敢?本将军只是三公主一人的,又岂敢金屋藏娇。”李风芷狡狭一笑,“那……就请入府”
“只不过……若是毁了府中的什么珍物,黄大人可是要负责的。”
黄乔一行人搜查了府中各屋,唯独剩下李风芷的寝房。
他亲自进屋搜,动了动房中的每一件器物,大到桌和床,小到茶杯、毛笔之类。
寻寻觅觅中,拂到一架紫檀珊瑚纹篓空柜,柜中有一盒尤为显眼的永子,余的便是各类奇珍玉石所做的棋子。
玲琅满目,渐渐迷了黄乔的眼。
“将军这奇珍异宝倒真是不少,没少下功夫吧!”
“大人说笑了,哪担得上奇珍异宝之名?”
黄乔两眼一扫,晃晃柜子,走过去。
李风芷提起的心立刻松驰,没错,这柜子后便是暗门。
一番下来,没有任何收获,无奈,也只得愤愤离去。
官兵前脚刚走,英莲匆匆赶来,一进门,“咚”地跪下地:“主人!是英莲办事不利,叫……叫……那女子跑了!”
李风芷一黑,缓缓的踱步至英莲身旁,阴沉的蹲下身,“你再说一遍”
“那……那……那女子跑……跑了”
瞬间,英莲的喉咙极致的紧,窒息感令她绝望 。
“主……人……我……”
英莲喘不过气,支支吾吾地说:“已派……去追。”
李风芷的怒气不减,一脚踹在英莲腹部,顿时撞上床角,磕了个头破血流,她阴狠道:“将周生瑶给我抓回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随后,她急忙出门。
两个时辰前。
官兵分队搜青楼,将全部人员都赶出楼外,衣衫不整的人集在一起,英莲设法,只好将尚在昏迷的周生瑶带出。
不知怎得,周生瑶渐渐醒神,却没有打草惊蛇,她听着周围的喧嚣,察觉有人在扶她。
这么吵闹,我莫不是已出了董府?
心中暗喜,继续面不改色地装睡。
忽然,人群走动,周生瑶感到推挤,睁开眼缝,依稀的看到几缕微光。
这是真的!我出了董府!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轻瞥人群中难得的小路,深沉的暗呼吸一口。
屏息的在一片黑暗中用触感感受一举一动。
她深吸一大口。
开始了计划。
英莲顿时感到一阵推力,撞上一旁烂醉如泥的人。
人呢?
未等英莲追上前,周生瑶消失了影子,只剩下眼中的人头攒动。
英莲即刻招呼妓女去追,英莲跟随而去,几人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艰难穿梭,当冲出人群时,终是没了周生瑶的影。
英莲怒火涌上心头,大声喝令一旁的妓女:“快追!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逃脱的周生瑶不停歇地往浮春楼跑,半年的禁锢使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浮春楼门前。
只是,外边同样聚集大量的客人,同时也有官兵阻着门,不让进。
周生瑶止住了脚步,就静静地隐逸在人群中,不时观察四周。
街头的人多,可李风芷还是骑着马疾速地奔浮春楼而去,马被抽打的频率愈发快,李风芷的目光匆忙的掠过一条条小巷,一次次地从街道人群的脸上脱离。
她的急不显露于表,可眸光一次次阴狠得将孩童吓了个遍,身旁的成年人也是心头一紧。
周生瑶,别让我多了个杀你的理由。
黄乔带着队从浮春楼中出来,人群顿时一涌而入。
周生瑶正欲随人群移动,一人就按上她的后颈,紧接着是几双手死死将周生瑶的肩膀往下按,她后背摔着沾地,在人流中失去踪迹。
周生瑶仍是死命挣扎,毕竟,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谁又想再次回到牢笼中?
妓女捂住周生瑶的嘴,她只能发出“唔唔”声,却仍是不知疲倦地抵抗。
几个身怀武功的妓女竟一时还搞不定她!敲她后颈?周生瑶睡在地上。迷晕她?身上并未带来迷药。
挣扎着,人群渐渐散去,其中的几人显得犹为突兀。
黄乔的脚步正欲放开,不经意地一瞥,正瞧见这一幕,“你们干什么!”
黄乔一声令下,“上!给我过来!。”
顿时,闪银光的官兵冲上前,妓女们见事不妙,立即松开周生瑶的手脚,忽忙逃离。
周生瑶忍着背后疼痛,坚难起身。
她抬头呆滞地仰望头顶的太阳,虽暗下去,却是周生瑶这么久已来最为渴望的——自由的阳光。
周生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逃出来了!自己重获自由了!
当周生瑶缓过神来,惊异地发觉自己被官兵们押着:“你们这是做甚?”黄乔并未言语回应,歪头盯了很久,随后沉思一会儿,走上前。
他寻三公主几个月来的动作再一次对着周生瑶实施——推上她的左臂。
这对他几乎是直觉,也是习惯。
黄乔眉头一惊,双瞳撑大不少地盯着周生瑶,原先的一脸冷漠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奇带着激动。
可还有一件未确认,怕再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心隐隐紧起。
黄乔命周生瑶拿出自己的随身物件儿,可周生瑶却反问:
“大人,你是要民女用脚拿吗?”
闻言,黄齐一回神,尴尬一下,让人松开了周生瑶,却仍有人死守着她,放不出一只苍蝇一般。
黑压压的影子环绕着她,她有些紧张,左掏右掏,终是在腰间摸出硬物,伸手一取,碧绿的色立即亮了黄乔的眼。
黄乔细眼去瞧,更惊神几分。
这是……
他极轻地捧过玉佩,双眼就没从玉佩上离开过。
上方刻着的凤栩栩如生,虽是碧绿,却仍让人以为这本就是一只绿色的凤凰,仿佛下一瞬,这只凤凰便要径直从这玉佩腾空而起,拖着长尾,精细而生动。
黄乔转了注意点,这次没再盯周生瑶,心中已然猜出个大概,语气转瞬和气而平稳。
“将这位小姐进宫中”
“是!”
官兵并未直接押了她,反而抬来了个轿子,毕恭毕敬地请周生瑶。
好不容易才逃出,如今却又进宫,她想夺步而逃,不料,正迈开步时,黄乔一把抓住她的手。
周生瑶逃不掉了。
她被强按在桥子上,一脸平静,平静下却是无尽的叹息。
听着黄乔嘴里不停念叨:
“小姐,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您可莫怪小人。”
她很是无奈,不想听黄乔搁那念经,于是偏头,眺望窗外,热闹街市的商品琳琅满目,不免得乱迷人眼。
百无聊赖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周生的注意,那人骑着马,身着白衣,马矗立在街道的胡同口,那人的脸色阴暗。
那身影很快便让周生瑶认出来——风芷。
李风芷注视着她,像只恶狼凝视自己远走的猎物。
她轻挑的双眸变得锐利,只是直直地死盯。
见此,周生瑶打了个寒颤,我逃了,董公该是恨死我了。
过一会儿,还不等李风芷的身体出了周生瑶的视线,李风芷调马转头,隐入黑暗中。
眺望远处,周生瑶的心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该欢喜吗?
她使劲想提起自己的心情,却连个笑样都装不出。
索性垂眸不在看无趣的东西,扭正头来,清冷的脸裹着看不见的,淡淡的忧。
外面的光如同周生瑶的心一般沉下,心中的空缺似乎越来越大,要将她吞没,沉静在无尽空虚中。
偏头瞅一眼一侧的黄乔,他的嘴终于停了,见周生瑶看他,还一幅忧郁样,黄乔可得罪不起周生瑶,忙问道:
“三……”
黄乔立即反映过来,改回口: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周生瑶强扯着嘴唇回道:
“我的一位好友,她离开了一人,可她却内心空落落的,没了一块心似的,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听闻此言,黄乔会心一笑,听出周生瑶口中的“朋友”是何人,又仔细审了审周生瑶所言,离开了就空落落的?
黄乔轻哼一声,上扬的嘴角预示着他知道什么了,毕恭毕敬的回答:
“小姐,你的那位好友……”
周生瑶扭头投去期待的目光。
黄乔一怔,继续道:
“你的那位好友应是心悦与那人。”
语出平淡,周生瑶心中陡然一惊,只一瞬,又舒开眉头。说的不错,这么久了,我早有这念头了,只差一语点明罢了。
“何以见得?”
黄乔微征,看到周生瑶羞涩的眼神。
“小姐,你的好友与那人分别,便心中空落不安,这分明就是离不开那人,既然分不开,舍不得,不就是所谓的爱吗?”
周生瑶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黄乔又补充着:
“不过,若只是失落和不安,你的好友也许还未爱那人如入骨一般,依我看,许是爱意只如一株嫩芽,待放。”
“那为何会产生爱意?”周生瑶忙问。
“为何?”
黄乔略思索一番,老经世道的他不一会儿便给出答复:
“应是日久生情或一见钟情。”
“在与人相见的第一眼时,若是瞬间便产生了爱意或更浅些的好感,那便是一见钟情;而日生情……是经过长时间的相接触而产生的,渐渐的,两人便不分开。”
“总之,爱是刻骨铭心的,非光阴可抹去,非世间之力可分开,不论人在何处,或是否尚在人间,只要心底仍存着那一丝丝爱的甜,便可抵世间万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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