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府学,有两天休息时间,学子可自由安排,或是游览府城,或是熟悉府学的环境
于舒文的舍友是方玉林,这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如玉公子,着一袭月白长衫,行走坐立间,别有一番玉树临风的风采。舒文很是羡慕,他想象中的古代君子就是这样的!
居养体移养气,舒文毕竟不是在书香中长大,也没有吃穿不愁养尊处优的贵气,与方玉林这样的大家公子还是有些差距的。
有些仪态是天生的,有些却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舒文相信自己可以通过学习,完成蜕变。
在舒文打量新室友时,方玉林也在观察着于舒文。这人脸上的笑容真是刺眼……
他比我还要小三岁,便有了如今的名声,若是当年……
若是当年我早早下场,是不是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众人传扬的少年神童该是我方玉林才是!
如今人人皆知潞安府少年神童于舒文,十二岁便得了案首,又有谁知我方玉林之名!
这于舒文不过一个农家子,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庶族,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居然能踩着我上位!
于舒文并不知方玉林此刻在想什么,不然也就不会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了。
方玉林现年十五岁,出身书香门第,是家中寄予厚望的长孙。他三岁启蒙,五岁便能写出工整的大字,做出朗朗上口的诗文,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所有人都觉得他必定能够金榜题名,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从没有人能在读书上胜过他。之所以十五岁才下场,便是冲着“小三元”来的。县试案首,府试案首,院试案首并称“小三元”,虽没有“三元及第”、“六元及第”来的震撼,却也是读书人的一大荣誉了。
谁知,却折戟府试,被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学子超过,只得了第二名!
方家人觉得不可置信,方玉林心中却是极度不甘,以前说过的豪言壮语都变成了嘲讽自己的利器,仿佛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在讥笑着自己。
“所谓神童也不过如此。”
“连一个十二岁的童子都考不过。”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
他受不了这样的憋屈,必要在院试中堂堂正正的击败于舒文。
进入府学便是这场比拼的开始,他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府试只是例外,他方玉林才是第一!
方玉林淡淡地和于舒文打过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卧室。于舒文只当自己的新室友脾性冷淡,并没有多想。他没有找虐的癖好,也不会上赶着讨好别人,只是暗自决定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府学这般大,学识渊博之人这般多,于舒文学习还来不及呢,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事。
童生进入府学,是没有单独的班级的,都是跟着秀才们一起上课。毕竟考过府试的学子,四书五经都是读熟了的,想来和秀才们学的东西也不差多少……大概!
结果第一堂课舒文就被打脸了,夫子在讲《春秋》,舒文却听不懂!
《春秋》是孔圣人编撰的,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并称五经。是儒家经典,必考内容,所以舒文背的很熟。
但是,夫子在讲课时引用了很多典故,增加了很多后人对《春秋》的解读,将短短一篇文章,掰开揉碎,注入新的观点,从各个角度分析这篇文章。这些舒文却听得很迷糊,知其人不知其所以然,便只能发挥自己前世的技能——做笔记,先记下来,课下再寻找答案。
下课后,舒文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着夫子,想请教一些问题。
府学的五经主讲姓廖,学子都称为廖夫子,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留着一绺三寸长的胡子,眼含笑意,看着很是儒雅。
于舒文跟着他一路从课堂走到夫子们的休息室,廖夫子坐下,抿了一口茶,才开口道,“你可是今次府试后新招收的童生?叫什么名字?”
于舒文拱手行礼,“回夫子,学生于舒文。”
廖夫子细细打量面前这个学子,真是年轻啊!
虽说天下之大,人才众多,神童从来不少见,但自己还没有亲眼见过。
古有幼冲之龄便为孔子师的项橐(tuo),有十二岁拜相的甘罗,有七岁称象的曹冲……这十二岁的案首在别的地方也不算罕见,只因潞安府文风不盛,远远比不上江南等地,所以出一个神童才能得这般重视。只希望他能保持这份精进之心,不要为名声所累。
廖夫子:“我讲的内容,听得懂吗?”
于舒文回道:“回夫子,学生听的不是很明白,所以特来向夫子请教。”
廖夫子想起舒文课堂上的状态,瞪了舒文一眼,“哼,我看你在课堂上并没有专心听讲,一心二用,你在写些什么?”
于舒文将自己记得笔记拿出来,放在廖夫子面前,“夫子,您讲的一些典故学生不明白,所以先记了下来,想着课下自己查阅书籍。”
廖夫子认真看了于舒文的笔记,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今日主讲的《春秋》原文,旁边用一种很细的笔写着一些问题,自己讲到的知识点都在了。
廖夫子微微颔首:“不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
于舒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第一次这般窘迫。
“还请夫子赐教,学生想知道,要想听懂夫子的课,还需要读哪些书?”
好学的学子,是每一位夫子都喜欢的,廖夫子也来了兴趣,决定从头讲起。
“你可知《春秋》是讲什么内容的?”
这个问题简单,于舒文不假思索道,“学生知道,《春秋》是先秦时期,鲁国的编年史,由孔圣人修订的,是了解先秦历史,儒家思想必读的典籍。”
廖夫子微微颔首:“不错,《春秋》是鲁国的编年史,其内容微言大义,往往短短一句话便能讲出一大段道理。但因为其文字过于简练,后人不易理解,往往会产生歧义。故而就有了后世多位儒门名士的解读。”
“汉末以来,时局动乱,战乱频发,儒家经典多有散佚,文理乖错,且师说多门,章句杂乱。南北朝时,蛮人南下中原,衣冠南渡,隔江而治,经学也分成了南学与北学,两派对立。为争经学正统,打得不可开交,一片混乱。”
“直到前朝赶走北蛮,统一天下,经学才有了进一步发展。前朝名士孔颖达主持编撰的《五经正义》,正是为了维护儒家正统思想,为天下学子提供了经义的标准解读。一举结束了儒家内部宗派的纷争,也为科举取士提供了范本。”
“这套书规范了《春秋》的文意,内容博采众长,观点不偏不倚,已足够你现阶段学习。不过若要更进一步,就不能只读《五经正义》了。两汉之时,也有多位儒门名士对‘五经’做过注释,如郑玄,如毛玠,这些都是你需要了解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解每一位大家对经典的解读,研读《五经正义》时才能有的放矢。”
廖夫子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接着道。
“另外,与《春秋》同时期的史书还有《公羊传》、《谷梁传》,这两本典籍可为《春秋》做注,互相应证,解释《春秋》意义晦涩的部分。《春秋》之后,还有《左传》,《左传》乃《春秋》之续,想要了解那段史实,这本书也是要熟读的。”
舒文恍然大悟,后人所讲“春秋笔法”,说的就是《春秋》文字过于简洁,一笔带过,有些内容表意不明,易生歧义。
于舒文:“多谢夫子指点,学生必定尽快熟读这几本典籍,跟上夫子授课的内容。”
廖夫子很欣赏于舒文的态度,这才是一个学子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学子就像一块璞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雕琢,想要把他打磨的更光鲜。
“说到这里,我不免与你多说几句。你可知,往年提前进入府学的童生,很少有能够考中秀才的。大多在府学待不下去,或是数次院试未过,最后被退回县学。”
于舒文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既然能提前进入府学,必定是学识能力比较强的童生,通过院试问题不大才对,却又为何会被退回去?舒文不解,便直接问了出来。
廖夫子:“这些事时间长了,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我很欣赏你对待学业的态度,也不想你糊里糊涂的走了弯路,便与你说说。”
“府试之前,蒙童只需背诵四书五经便能应付考试,进入县学才会学习其他经义,这是从童生到秀才的必经之路。府学的学子大多都是秀才,自然不需要从头教起,故而,府学的夫子上课,童生听不懂。听不懂便不想听,不想听就更听不懂,久而久之,自然越来越跟不上夫子的讲授,反倒不如在县学按部就班的学子。”
是啊,原本是作为府试案首进入县学的,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懂,自然会产生怀疑的心态,越来越不自信,过不了院试是必然的。
可是,“夫子,既然有这样的情况,为何还要招收童生进入府学?”
廖夫子:“这是出于另一种考量了,若是能在院试之前便跟上秀才的课程,说明这个学子能力,心性都是远胜一般人的。故而,虽有一些人被府学退学,却也有一些人出类拔萃,通过了考验,而这样的学子无不题名金榜。”
“府学挂名的秀才有几百人,可是每年通过乡试的能有几个,通过会试的又能有几个!金榜题名就是最后的关卡,资质稍逊的都会被黜落。所以,府学会重点培养一些资质拔尖,又有学习能力的学子。”
廖夫子的话给舒文躁动的内心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惊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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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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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初入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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